伯利亞幾乎要瘋掉了,就是這樣,當你要找程新明,他象是一滴水似的從地球上蒸發了,當他要找你時,他就會象條螞蝗一樣纏著你。你要找他時,他就象一陣狂風,呼地從你身邊刮過,匆匆地來了,又匆匆地走了,無影也無蹤。當他要找你時如三月間連綿不絕的細雨,早也下著晚也下著,天天一下著,和風細語,輕歌曼舞,滋潤心田。

伯利亞找了程新明兩天,不見他的影蹤,她已經全然不顧,不怕人說她,不怕人笑話她,直接就沒有回家,晚上在球團廠住著等他,白天把清算的工作一搞完,又來到球團廠。她都把程新明當作一根救命稻草,她腦子裏隻有一件事情,還錢快還錢,不然檢查的來了,問題就要暴露了。

對一個有夫之婦來說,兩天兩夜沒回家,是件很不正常的事情。男人擔心,女兒擔心,家人更是擔心。老公幾次打電話問伯利亞在哪裏,伯利亞說我正在外麵找一個人呢。女兒打來電話,媽媽你是不是不要小月了?哪裏呀,乖乖女,媽媽明天就回來,在外找一個人找到了就回家。家裏的父親母親也打來電話。你們別管,我已經是大人了,有點事情,在外麵耽擱兩天,又沒哪裏去,瞎*什麽心。

男人已明顯感覺到自己的女人與自己漸行漸遠,你有什麽事情說出來,或許我可以幫到你,你在哪裏。男人追問著。

千萬次的問,伯利亞在電話中隻是不說,靜默。

伯利亞找輛車,新羅市找遍了,匡故鎮也找了,球磨場,船上都找了,就是沒看見他的影子,就象落到抽水馬桶的大便,被水一衝,無蹤無影。

幾新紅也沒看見,是不是拿了她的五萬塊錢,兩人遠走高飛了?那必來個雞飛蛋打人財兩空。這都是我自作自受的不需要人同情,更不需要人可憐,沒人能幫我,隻有靠自己的。

伯利亞在球團廠住了三個晚上,第三個夜色中,終於看見了程新明。

程新明風塵

仆仆地趕回來,沒有人知道他去了哪兒,伯利亞一再地追問他也隻是不說,手機關機幾天。這就是他的風格,用他的話說。隻要他高興,任可以把手機關上幾天幾夜,急死所有找他的人。

手機沒電了,這是他的解釋。送鐵砂到外地去了,這是他的解釋。這些都是正當的理由,送鐵砂也許很順利,也許很艱難,沒有知道,更沒有人想知道。

你知道嗎?這幾天沒看見你,我都急得要上吊了。伯利亞已經是淚人。

不會對我有那麽深厚的感情吧,一日不見如同隔三秋,三日不見如隔十年。程新明還嘻嘻哈哈。

鬼才跟你有深厚的感情呢。單位裏馬上就是檢查組要來,那挪用的公款還不還上,怕是要露餡呢。

我說麽事,程新明輕描淡寫,不就是點錢嗎,值得你大驚小怪,象天要落下來一樣。天落下來還有長個子頂著呢。檢查組的要來讓他來好了,他們那點水平,還檢查得出你那點小問題。程新明說得輕悄,好象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那可是三百多萬的大數字,一核對就出來,比臉上長兩顆青春痘還明顯。你別心存幻想,輕視敵人。還不趕緊想辦法還上,真查出來我飯碗保不住,怕還是要坐牢呢。

真是小意思,三百萬算麽事,比起那些個貪官,一貪就是幾千萬,小巫見大巫。程新明說道。

我要是抓進去了你好過了是不,得到了三百萬不說,你還可以再去找一個。那造船廠的女老板娘人長得又漂亮,又有錢,你跟她過好了。女人發起潑來什麽都講得出來。

程新明見伯利亞還在無端地吃醋,這才急了說,這是哪裏話,我早就沒有跟別的女人來往了,這可是天地良心,撒謊天打五雷轟。隻是我想,最近鐵砂行情一直看好,價格一天一個價,就象芝麻開花節節高。三百萬收個幾千噸砂,轉眼就要賺上幾十萬。我還不是為了咱們著想,想多賺兩個錢,將來能住上好一點的

大一點的房子。

伯利亞說道,這時火燒眉毛了,還為了多賺上幾個錢,刀尖上舔糖,小心把舌頭割了。睡在棺材裏伸手死要錢,先把這眼前的難關過了再說,要是沒事,再抽些錢出來再生意,也不是什麽難事。

程新明說那要不我這裏有百多萬,先給你,過兩天賣了鐵砂,湊上個三百萬,把你那邊的錢先還上。大不少,生意少做點錢少賺點。

伯利亞破涕為笑,多日的憂愁一見到程新明幾句話就煙消雲散。他就象一陣風吹散了心頭的烏雲,他就象是太陽,隻要他一出來,山頭的霧氣就會散去。

程新明,看來隻有我們兩個人相依為命了,誰也幫不了咱,誰也救不了咱,隻有咱倆相互自己救自己。伯利亞動情地說道。

兩人在程新明的辦公室正說著,一個女人走進了程新明的辦公室。誰?幾新紅。

伯利亞滿腹牢騷,幾老板,你不是走了麽,怎麽還來找程新明。

程新明知道,伯利亞又得醋意大發。

幾新紅也不料想伯利亞會在辦公室,愣了一下,說道,船上還有些事情,沒跟程老板講清楚,還有些配件需要從廠子裏發過來,我是來與程老板核對一下的。

程新明已經不欠你的錢了,與你兩清了,他的船上我作主,不需要你的什麽配件,你趕緊從我眼前消失,我再也不想看到你了。這幾天,不見了程新明,怕也是你搞的鬼。伯利亞多日來的怨氣總算找到了一個出氣的地方。

與幾新紅狠狠地吵了一架,儼然她就是他的男主人,以一個主人的身份責怪她不該勾引他。程新明在一旁一句話也不說,也不勸伯利亞,也不勸幾新紅,任由兩個女人勾心鬥角爭風吃醋。他走出了自己的辦公室,一個人獨自清靜,他鬧不明白,一個女人愛一個男人,怎麽就想獨自己占有呢。何況他現在被一種東西束縛著,早就想衝出重圍,自由自在該多好,想愛哪個就愛哪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