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子聽後繼續發笑,開口說道:“我沒有錢。”

“沒錢,我幾百個兄弟就在後麵的茶館裏,信不信我叫一聲,馬上就有人出來扁你。”十七八歲的男生恐嚇道,隨即目光落在老頭子身上憋著的一塊雕刻飛魚的玉佩上,眼睛一亮說:“沒錢也行,把你的玉佩給我,今天老子就放過你。”

老頭低頭看了一眼腰間別著的玉佩,突然間不笑了,搖頭道:“不行,這是老頭初戀給我的,我答應她一輩子都得留著。”

“我去,你一個老頭子還有什麽初戀,老子今天不打你,你不知道我的厲害。”說吧,十七八歲的男生就挽起袖管,一拳頭狠狠的朝著老頭子臉上砸去。

隻不過他出手的一瞬間,突然被人拉住了後麵的衣領,整個人動彈不得,拳頭也停留在了半空中。

“你是誰?”十七八歲的男生扭過頭,皺著眉頭看著身後比自己高出一個腦袋的男子,這個男子臉上還帶著如沐春風的笑容。

“小夥子,世界如此美妙,你卻如此暴躁,這樣不好,不好!難道你老師沒教過你什麽叫做尊老愛幼嗎?”男子開口笑道。

“關你屁事,大爺辦事,你給我滾開一點,要不然沒你好果子吃。”十七八歲的男子大聲說道,一把手拍開抓住自己衣領上的手。

“小子,好大的口氣啊!”說話的是一名麵色陰沉的男子,手中正玩著一把折疊的蝴蝶小刀,在陽光下散發出慘白的光芒。

十七八歲的男生這個時候才注意到身後站著四名神色陰沉的男子,抓住自己衣領的男子臉頰上有著兩道凶狠的傷疤,一看便是不好惹的人,而旁邊還有一個脖子上帶著小手指粗細金項鏈的人,一身黑色西裝,打扮的跟電影裏的黑社會大哥差不多,也不好惹,還有一個臉龐剛毅,穿著迷彩服,像一隻伺機而動的猛獸,讓人心中發顫。

終於,十七八歲的男生終於臉上露出了訕訕之色,開口報出自己的名號:“我叫阿威,是劉芒哥的人,你們是誰?”

這四個人正是從朝陽村村公社趕過來的徐守飛、龍五、布魯陳和刀哥等人,正巧路過菜市碰上了這一幕。

徐守飛揉著下巴,眯著眼睛看了他一眼,道:“小兄弟,我們是來找你大哥的,要不然麻煩你帶個路,這位老人你就不要再欺負了。”

阿威瞪了一眼倒在地上傻笑的老人,想了想,對方人多看樣子不好惹,還是等劉芒哥來收拾他們,嘴上說道:“行吧!劉芒哥他們都在菜市後麵的麻將館裏,我帶你們去。”

徐守飛正欲帶著這小子離開,沒想到倒在地上的老人這個時候自己從地上爬了起來,煞有其事的拍了拍身上的塵土,皺起一張滿是皺紋的臉看著徐守飛,精悍的眼中帶著異樣的身材說:“小兄弟,謝謝你了!你是個好人,會有好報的!能不能給我拿一百元讓我搭車回去?”

“給他兩百塊

錢。”徐守飛朝著龍五說道。

龍五有些不痛快的掏出兩百塊錢遞給老頭子。

老頭子眯起眼睛看著徐守飛,收下了鈔票,笑道:“世間萬物皆草木,唯有人情最難猜,要問誰的心思最難猜,隻有謝娘看不穿,小兄弟,有機會我們還會見麵的。”

徐守飛傻兮兮的看著這個糟老頭子,現在才發現老頭子雖然穿的比自己還要邋遢一百倍,身上卻帶著一股看不穿的氣質,眼神也熠熠生輝,甚至頭上還留著道士頭,一根木簪子穿過其中,頗有一番隱士高人的調調。

“老先生可否告知姓名?”望著對方離開的背影,徐守飛皺眉拱手問道。

“天涯人罷了,若是有緣,自會相見。”說吧,老頭子佝僂著身子慢慢遠去。

布魯陳從鼻孔裏扣出一塊鼻屎揩在旁邊阿威的衣服上,說:“徐哥,一個江湖騙子而已,有什麽好看的。”

徐守飛開口罵道:“你懂什麽,沒看電影嗎?電視裏麵的高人都是這幅打扮。”說完給布魯陳使了一個眼色,眾人朝著麻將館走去。

阿威對這群人敢怒不敢言,走在前麵帶路,心中暗自發狠,等會一定要讓劉哥狠狠教訓一頓那個扣鼻子的家夥,居然把惡心的鼻屎揩在老子三十塊錢巨款的T恤上麵。

“啊!”下一刻他突然發現肩膀被人拍了一下,屁股上傳來一道鑽心的疼痛。

布魯陳邪笑著將蝴蝶小刀從後麵插在對方屁股上麵,隨即推倒阿威冷酷的說道:“小子,自己爬去醫院止血,要是晚了,我不保證對你的生命負責。”

說完,四個頭也不回朝著菜市後麵的麻將館走去。

菜市後麵果然有一個麻將館,隻不過此時麻將館裏的打牌的人都已經回家吃飯了,麻將館裏開著幽暗的吊燈,幾十個穿的奇形怪狀的男子歪歪斜斜的站在麻將館裏,抽煙聊天,嘴裏滿口髒話,聊的無非是砍了哪個混子,睡了哪個馬子,氣氛著實烏煙瘴氣。

在一桌機械麻將桌前,一名肩寬腰闊的男子正坐在椅子上,嘴上叼著一根粗大的雪茄,光軀的上身一條詭譎的蠍子紋身盤繞在胸口和腰間,蠍子的尾巴纏繞在男子脖頸的地方,畫的是無比猙獰。

正在此時,麻將館裏響起一陣腳步聲,四個人影出現在麻將館的門口,因為背光的關係,讓人看不清楚四個人的相貌,隻能看清楚身體的大致輪廓。

肩寬腰闊的男子眉頭一挑,目光中爆射出一團精芒,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容,而麻將館裏也停止了交談的聲音,眾人齊齊將目光投向麻將館的門口,每個人眼中均是帶著、不屑、憐憫、暴力、興奮的目光。

仿佛走進麻將館裏的不是四個人,而是四隻等待被宰割的羔羊!

這四隻羔羊正是徐守飛等人。

等這四人踏入麻將館,麻將館的氣氛頓時變得詭異和緊張起來,就連空氣似乎也在

慢慢開始凝固,讓人感覺仿佛在粘稠的膠水中行走,悶得讓人發慌。

徐守飛掃了一眼麻將館的情況,裏麵站著二十來名打扮奇異的男子,年紀年輕,最大的看樣子也不過二十四五歲,而最小的看樣子才十四五歲左右,剛剛冒出胡茬的臉龐還帶著青澀和稚嫩。

這些人有的抽著香煙,有的脖子上掛著骷髏金屬掛鏈,有的牛仔褲挖著幾個破爛的窟窿,還有幾個圍在肩寬腰闊男人身邊,肩膀扛著鋁合金的沉重球棍,在吊燈幽暗的光線下散發出一道道的寒芒,球棍上劃痕交疊,還有褐色的汙跡,應該是血液幹涸留下的痕跡。

一個留著閃亮光頭,個子高高瘦瘦的男子當先站出來,嘴上叼著一根竹簽,滿臉的惹事生非之相,肩膀上扛著一根一米半長的棒球棍。

光頭男子年紀約莫二十二歲的樣子,脖子上掛著銀色的鏈子,光軀著上身,露出緊繃結實的肌肉,胸口還紋著一些奇怪類似於古希臘神像的紋身圖案。

“喂!”光頭男子在離徐守飛二十厘米遠的位置停下腳步,梗著脖子,斜睨著眼睛打量了一番徐守飛,隨即嘴角泛起一抹古怪的笑容,不陰不陽的說:“你就是那個什麽狗屁安保公司的老板?看不出來還挺年輕的啊!”

說話的時候,光頭男子卻忽然伸出手在徐守飛肩膀上輕輕一推,徐守飛淬不及防被人推的趔趄後退了一步。

“你……”龍五和布魯陳兩人上前一步,瞪著眼睛看著那囂張的光頭男子。而站在旁邊的刀哥手已經暗中按到了腰間,那裏藏著一把他退伍留下的特種兵專用軍刀。

光頭男子伸長著脖子,氣勢不弱的盯著龍五,手指緊緊攥著肩膀上的球棍,空氣中彌漫著濃烈的火藥味,仿佛隻要一點火星,兩撥人就會拔刀相向,血流成河。

站在麻將館裏的其餘馬仔也都瞪眼怒目的看著龍五等人,隻等大哥摔杯為號,他們便會衝上去把這群羊羔頓成碎塊。

徐守飛吸了一口氣,如夜的眸子中藏著一絲笑意,伸手拍了拍胸口灰舊的夾克,目光落在端坐上麻將椅上的男子,笑道:“這就是劉會長的待客之道嗎?你小弟沒大沒小,似乎沒有誠意和我談判啊!”

劉芒和手下一群人建立了一家名為鐵刀會的組織,名義上是一個保全公司的名稱,實際上幹的事情全部都是幫派的違法之事。

坐在麻將椅上的男子濃眉微微蹙,圓目中露出一絲笑意,扭過頭朝著光頭男子厲聲道:“小馬,是我請嶽兄弟過來的,你別沒大沒小的,站到一邊去。”

話說如此說,但是劉芒語氣中沒有一絲的責備之意,光頭男子本來就是他安排想要試探一下徐守飛底線,沒想到徐守飛是一個孬種。

原來光頭男子名叫小馬,小馬目光輕蔑的看了徐守飛一眼,嘴上勾起一抹不屑的弧度,冷笑了一聲,道:“這樣的人也能當老板?真是滑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