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除夕(2)

下麵人都笑道:“想看你老板娘。”老板娘**一笑,罵道:“你們這群色鬼,就這點出息,老板娘有什麽好看的。”下麵人樂道:“小姑娘沒意思,就看你老板娘。”調情半天,老板娘拍拍手,一個年輕女子走了上來,一絲不掛,身上也纏著跳蟒蛇,不過小點。我看得血氣上湧,滿臉通紅,陳文樹無動於衷,目不轉睛的盯著她**。吉兒卻滿臉笑容,司空見慣一般,又在拍手:“霞兒姐姐,霞兒姐姐。”

我使勁擦了擦臉,越擦越臊,好奇問道:“你姐姐在幹什麽,你不知道麽?”吉兒眨著眼睛,點頭道:“知道呀,媽媽說了,隻要我們肯脫衣服,就有錢。”我聽她這麽回答,半天何不攏嘴。陳文樹卻被吸引過來,掏出一塊錢,遞給吉兒:“把褲子脫了。”吉兒接過錢,拉扯幾下,脫掉褲子,下半身暴漏無餘,好久後,我才緩過神,急道:“穿上,穿上!”陳文樹把我推開,又給了一塊錢,道:“給我摸摸行麽?”吉兒接過錢,卻把褲子穿上,搖頭道:“不行,媽媽說了,隻給看。”我和陳文樹麵麵相覷,不知道她腦殼裝著什麽。

沒過多久,台下熱鬧起來,一群人大喊:“那蛇幹什麽用的,鑽進去,鑽進去!”霞姑娘**漾一笑,把蛇身夾在大腿根,扭著屁股,下了後台。台下人吹著口哨,嚷道:“再來一個,再來一個!”很快,有一個女人走了上來,表演的節目更為**。開始看得流連忘返,越往後,越覺得別扭了,拉著陳文樹道:“走吧。”陳文樹點下頭,正準備離去。一個綠衣女子突然擋在我們麵前,吉兒開心道:“媽媽。”我們抬頭一看,差點回不過神,隻見她容貌冰絕,眉目含情,卻又無情。

綠衣女子抱著吉兒,望著我們,聲音美妙寒冷:“誰讓你們進來的,出去!”我呐呐的點著頭,正要喝陳文樹出去,老板娘突然走了過來,笑道:“別急著走,去裏麵玩玩。”說完牽著我們進了梳妝間,經過綠衣女子身邊時,老板娘冷道:“這裏還輪不到你發號施令。”走進梳妝間一看,我嚇個半死,好奇心不見蹤影,隻想迅速逃離。

裏麵燈光黯淡,散發陣陣胭脂香味,有三個大鐵籠,裝著蟒蛇。最先上場的元軍光著上半身,躺著鐵籠上,嘴裏叼著根煙。一旁的霞兒已經穿好衣服,坐在椅子還上,在鏡子麵前化妝,伸出柔軟的舌頭,舔著嘴上唇膏。一旁的太師椅上,躺著一個老頭,叼著根煙鬥,一個三十出頭光頭,在裏麵不住彷徨,嘴中念念有詞:“光月走了,光月走了。”走了幾圈,在老頭身邊停下來,道:“您要給我一個交代。要麽抓他回來,砍斷他的腿,要麽把我也放了。”老頭眼睛微亮,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繼續抽著大煙。

老板娘放開我們,走到光頭佬身邊,捏著他的手,媚笑道:“放心,他遲早會回來的。”光頭佬冷哼一聲,把老板娘手甩開,滿頭冷汗,又開始來回走動。

元軍躺在鐵籠上,被光頭佬走得心煩意亂,猛的跳了起來,一腳踢在他身上,喝道:“走什麽走,老實呆著。”光頭佬臉色一沉,找個凳子坐了下來,陰鷙的眼神朝我們盯過來。陳文樹不動聲色,拉著我轉身就逃,往門口鑽去。老板娘早就料到了,抓住我倆衣領,笑道:“小東西,挺機靈的嘛。”抓住我們後,仍在一個角落裏。我拚命張望,隻想找個機會溜出去。陡然身體一寒,再也不敢動了。太師椅上的老頭,眼中閃過一絲陰沉的光芒,朝我們掃來。

霞兒坐在鏡子前,輕聲細語:“肖大哥怎麽還沒回來,早點回去得了。”話還沒說完,綠衣女子抱著吉兒走了進來,道:“大家準備,剛接到暗號了。”說完朝我們望來,道:“這二個小孩留著礙事,讓他們走吧。”元軍也點下頭,道:“淩妹子說的不錯,帶著麻煩。”老頭躺在太師椅上,揮了揮手,沉聲道:“你們不管,幹自己事去。”元軍見老頭開口,無話可說。發開箱子,找出一套警服,穿在身上,又翻出一把手槍,塞進腰間,提著警棍出去了。光頭佬狠狠盯了綠衣女子一眼,也換了一身裝備,跟著元軍出去了。

元軍和光頭佬饒了個圈,從大門走進去,大喝道:“警察,統統蹲著。”說完後拿出警棍,猛的幾棍子,打在觀者身上,大夥都害怕,抱頭蹲著,一動不敢動。元軍又喝道:“身上東西,都掏出來,扔在地上,那個敢藏著,就打斷你們腿!”大部分人害怕,把身上東西掏了出來,一個聰明的,發現不對勁,嚷道:“是不是警察,搶錢吧!”元軍走了過去,一棍子打在他背上,他疼的頭滿冷汗,再也說不出話來。然後掏出把手槍,亮給他們看。即便有人懷疑,見他手中有槍,也不敢吱聲了。

元軍見差不多了,讓光頭佬把錢都拾起來,然後在這守著。光頭佬回到梳妝間,把錢袋扔在地上,道:“可以走了。”綠衣女子問道:“元軍呢。”光頭佬見他問及別人,不滿道:“外麵守著呢。”綠衣女子點下頭,道:“我先帶他們上車。”說完朝我們走來,輕聲對我們道:“從大門跑。”我們眼中一亮,默不作聲。老板娘見不對勁,嗬嗬一笑,走了過來,道:“我來吧,你和吉兒先走。”綠衣女子輕歎一聲,帶著吉兒出去了。老板娘牽著我們,出了側門,隻見一輛大卡車停在一旁,司機從車上跳了下來,吉兒一路小跑,撲進他懷裏,叫道:“爸爸!”肖雄抱著吉兒,來到綠衣女子身邊,道:“淩兒,怎麽樣了。”綠衣女子使了個眼神,朝我們看來。肖雄見了,不動聲色,和光頭佬一起搬東西。

老頭也從裏麵出來了,打量我們一眼,道:“上車。”我嚇得心驚膽寒,陳文樹則冷著臉,一動不動。正在這時,耳旁突然傳來熟悉的聲音:“上車,上到哪裏去。”我大喜過望,驚呼道:“道長爺爺。”也不害怕了,往一旁撲去,隻見道長一臉冷然,站在卡車後麵。陳文樹也麵露喜色,走了過來。老頭見有人毫無聲息的過來,也是悚然動容,提升戒備。沒過多久,肖雄和光頭佬搬著太師椅過來,見有生人來了,也圍住道長。

道長見他們人多,也不害怕,冷笑一聲,譏諷道:“這就是狗屁‘亡靈劇團’呀,專幹偷雞摸狗的事情!”老頭臉色大變,良久後,才穩下心智,道:“道長可曾見過廖光月?”道長胡須一翹,擺手嚷道:“死啦死啦,早死了。正經事不幹,奸**女,早被村民打死了。”綠衣女子聽了臉色大變,一陣清香,來到道長麵前,急切道:“他...他真死了麽?”道長打量她一眼,料想是團長女兒,不由有些好奇了:“當然死啦,我親手收的屍。對了,你是男娃,還是女娃。”綠衣女子卻沒在意,眼中突然流下淚水,喃喃道:“死了...死了。”肖雄見她舊情難忘,心中劇痛,不去看她。

老頭見道長和爺爺插了進來,道:“道長,我們井水不犯河水,這二個小孩,你們帶走吧。”道長勃然大怒,喝道:“你說的輕巧!我要是遲點來,這二個小娃,還不被你吃了!你跪下來,給他們磕幾個頭,老道就放過你!”老頭聽了,臉色一沉,冷道:“道長不要欺人太甚!”道長沉吟一番,卻有顧慮,他本事再強,也玩不過槍,更何況帶著我們二個。於是揮手道:“你臉皮薄,不肯跪,就算了。錢你留下,走人,這事算扯平了。”

老頭還沒開頭,光頭佬已經忍不住,罵道:“你算什麽東西!”罵完拿著警棍,朝道長身上打來。其餘幾個人,卻不動聲色,隔岸觀火。道長腳步一閃,拿出竹條,抽著他腿上,光頭佬腳一麻,倒在地上,腳筋卻被道長打中了。老頭也不願把事情鬧大,道:“算了,把錢留下。雄兒,你把元軍喊回來。”說完把一袋錢扔在地上,道長抓起錢後,帶著我倆離開,往臨時劇院走去。此時肖雄已經和元軍出來了,見四周無人,小聲對道長道:“道長,有時間去穀川鎮找我們。多謝了!”元軍也朝道長點下頭,跟著肖雄去了。一行人上了卡車,消失在夜幕中。道長這才得知,他們中一些人,也是身不由己。

道長沒理他們,掀開劇院布匹,隻見一群人還蹲在裏麵,不敢抬頭,不由喝道:“起來起來,人都走了。”大夥抬頭一看,十個人,卻有九個認識道長,不由都叫嚷起來,要派出所抓人,討個公道。道長嘴巴一翹,喝道:“幹什麽幹什麽,翻天是不!”說完把背後錢扔在地上,罵道:“你們這幫人,家裏好好的婆娘不要,在外麵吃野食!老道是看不過去,給你們一個教訓!來來來,都把錢拿回去,不能弄虛的。”一些人羞愧,另一些則憋了一肚子火氣,由於是道長,也不好還嘴。把錢找回來後,都散場了。道長見人都散了,隻身下空****的劇場,用布匹圍著,黑漆漆一片,正準備帶著我們離開,陳文樹指著一旁,道:“那邊有東西!”

道長大感愕然,走了過去,仔細一看,下麵躺著一個人,悚然動容。把他從暗處拖了出來,是一個二十出頭男子,脖子上有一圈清淤痕跡,卻已經死了。道長也疑惑不解,不知他是哪裏人,隻可先報警了。臨近過年,警察也不得力,查了幾天,才知道死者不是本地人,隻知道是被勒死的。當天那麽多人,都說不知情,開始查劇團。過了段時間,停止追查,也就不了了之。

我們回到道觀,道長也沒對爺爺說起這件事,怕爺爺擔憂。過完元宵節,就要開學了。道長見這半年陳文樹陰毒氣息被衝淡很多,也讓他去了學校,和我同班。再過幾天,許豪又開工了,這次比較棘手,邀爺爺過去看看。爺爺收拾行李,隨許豪出去了。

許豪把爺爺請進小餐館,叫了幾道小菜,邊喝酒,邊道:“事情遇到瓶頸了。”爺爺早就料到,道:“嗯,說說看。”許豪喝了一口酒,道:“我不在那段時間,謝書記宣傳到位,底下弟兄幹事業賣力,倒搬了一半。剩下的,就難了。首先,鎮上的地皮有限,一些太偏遠的地方,鄉親不願去。再者,一些人在田裏生活慣了,不願挪窩。現在風聲越來越差,搬到鎮上的百姓,都開始抱怨,謝書記承若沒兌現,不裝修,不通水電。村裏留下來的田,鎮上也不管。再這樣下去,沒人肯搬了!”

爺爺聽了,道:“鎮上資金不足嗎,怎麽轉不動了。”許豪冷笑一聲,道:“就算不足,也差不到哪裏去,估計被浪費不少。那個謝書記,也不是啥好鳥,肯定吃了不少!要不是答應鎮長,我才懶得管這破攤子!”爺爺見他抱怨,勸道:“他們不管,我們盡心就行。要不你對鎮長反映一下,看能不能再劃塊好地皮,房子要緊。專修,水電,先耗著,以後再說。”

許豪點下頭,道:“我對鎮長說過了,地皮倒有一塊,說大不大,說下不少,就是經常出問題。”爺爺驚疑道:“出什麽問題?”許豪喝了口酒,道:“都說那鬧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