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18根蠟燭

“我的賬號是我手機號,密碼是你生日。”

逮捕了楊大夫,程大夫無罪釋放。我回到了警局,一直折騰到將近1點。

小不點在醫院檢查了傷勢後,沒有大礙。我也旋即送她回家。

警車一窩蜂竄上學校的坡頂後,葉芷晴甩了整整7通未接來電。

“是嗎?你還記得我生日。”

“當然記得,6月29,巨蟹座。”

“6月15,雙子座。”葉芷晴一邊用Mac登錄,一邊播放。

“合作愉快。”

“長期合作啊。”

“嘟……”

掛斷了電話,我仍在驅車。

慢慢長夜就像一場慢火,我就像溫水裏煮著的青蛙。

“生蠔、煎餃,還有炒粉。”

“好兄弟,幹杯!”

李哲是個夜貓子,我已經筋疲力盡了。他還精力充沛地一口幹。

我倆在一戶夜市攤子裏,與我家相距不過200米。

“不夠吃呀,再要一份小龍蝦。”

“當年的案子查得怎麽樣?帳篷裏的屍首。”

李哲喝光了杯中酒,臉色的喜悅卻漸漸變色。

“不太好。當年的死者,死因眾說繽紛。這是由當時的青秀分居接管,我頂多能問一下同行的夥計。警方調查的最終結果,是自殺。死者手脖子上的靜脈被劃破。我查了一下死者的履曆,死者盡管是殘障者,但是沒有精神障礙,仍然在公立學校讀書。在校成績好,在家不亂。”

我沉默了一下,吃了一口酒。

“那死者,有被侵犯過嗎?”

李哲也沉默了一下,“沒有記錄。我認為有。”

“為什麽?”

“你當我瞎說吧。主要是當時,死者的監護人堅持是自殺。為什麽你對一樁舊案這麽上心?”

“因為,這樁案子的死者,是凶手的親妹妹。”

後來,我曾反複問過自己一個問題。

我的能力,是一種幸福。還是一生災難?

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到家時,已然接近了通宵。

夜間翻了風,吹得冰涼冰涼。

我忘了,我是如何頂著醉意還洗了衣裳,泊好了車。

我做了一個夢,一個裝載著“懷舊風”的夢。

“老楊,我今天要跟雪梅去試婚紗照。你替我頂班唄!”

“為什麽偏偏是今天呀?”

“10月14,wine day葡萄酒情人節。葡萄美酒夜光杯!嘿嘿,老楊,到你找個唄!”

程大夫的換班申請成功了,老楊是那麽地好講話。

他將證件摘下,隨手一甩在辦公桌上。他總是先斬後奏吧?

老楊戴上了他的證件照,這是第幾次了呢?數不清了。

2個小時後,11點10分。

“大夫,我不舒服。”“同學,你怎麽了?”

一個嬌小柔弱的身軀,正“撲騰”一聲倒在了醫護室的沙發上。

她麵色慘淡,卻上了一個濃濃的煙熏妝。

一張校牌掛在胸口,“黃欣”,如此大眾,卻永不過時的名字。

黃欣口中的酒味,勢要蓋過醫護室的消毒水氣味。

“老楊”拿她沒辦法,把她抱上了病床。

高燒不退。打開了電熱毯,蓋上棉被仍然無濟於事。

經驗告訴老楊,比高燒更嚴重的,是胃潰瘍。

飲食不規律,熬夜上班的老楊曾經深受其害呢。

注入點滴,黃欣睡了過去。

“阿姨,您先替我看著。我回去準備一副藥。”

“趕緊回去吧,有阿姨看著沒事。你呀,要是處對象能像對病人一樣上心。你還愁單身麽?”

老楊急切地乘著電動車,回到了家裏便打開了冰箱。

冰層裏還存放著二兩羊羔腸子。

解凍、浸泡、洗淨、翻開,玉米粉外撒,翻轉羊腸。

然後呢,適量的油鹽調味道,煮熟。

每天三次,連吃一個月。

“聽話,不準喝酒了。”

“我也不想喝呀,酒吧的客人簡直不是人。他們要吃奶才罷休……”

“那你還去?”

“班上的人更可惡。她們嘲笑我穿的是‘安踏’,我要買一雙Air Max氣墊。”

領跑專櫃。黃欣心滿意足地提著一個紙袋。

“楊醫生,您真暖心呀!”

“為了這千把塊的鞋子,值得嗎?”

“我要讓嘲笑我的人知道,我也是穿得起Air的。”

冰箱裏的羊羔腸子儲量增多了。

但是清晨回校的習慣,還沒有劃上休止符。

“不是叫你別喝了嗎?”

“我讀不下去了,楊醫生。原來Air穿上絲襪是那麽土氣。原來真正上檔次的是YSL,還有Gucci,你明白嗎?”

“我不明白。倒是對你的病情很明白。”

“楊醫生,你行行好。再幫我一次,我保證!我保證在那以後,再也不去夜場了。”

“我沒有施舍你的義務,我隻不過在履行一個醫生的天職。”

奇怪,我明明做著一場清晰而又荒謬的夢。為什麽?

夢中的鏡頭還會產生幻境?雙重的幻境。

黃欣的煙熏妝,已經將她清純可人的麵貌給摧毀出了雀斑一大片。

為什麽?為什麽“懷舊風”的鏡頭,卻將她虛幻得像小不點一樣可人?

“楊醫生,我叫你楊哥。好嗎?”

“懷舊風”變了,變成了融融的愛意。

“你要學好,叫什麽都無所謂。”

餐桌上,一個蒂麗雪斯的蛋糕很大、很漂亮。插上了18根蠟燭。

“我的胃病已經治愈了,謝謝你。楊哥。你花了不少錢吧?”

“我一個人,花不了多少。”

“你能為我治最後一個病嗎?我爸媽從不管我,我現在才知道誰才是真正關心我的人。”

“什麽病?”

“我陷入了愛河,楊哥,我愛你。”

“你是學生……”

黃欣拿出了身份證,就像小孩買到了心愛的玩具一樣。

“我可以替自己負責了。”

黃欣伸出了纖手,慢慢地抬起腳,靠在了老楊的腿上**。

他無法抗拒這樣的熱感!鏡頭變得一片熾熱。

“來呀,治好我的病。好嗎?你看蛋糕,多好吃呀。”

她慢慢解開了牛仔短褲上的紐扣。

紅白交織的奶油,被她抹在了自己的腿上。

奶油一層高,一層低。燭光晚餐下,反射著鬼魅的光線。

鏡頭變成了紅色。火熱突破了理性,變成了獸性!

就像一頭餓狼似的,饑腸轆轆地撲向了滑膩的蛋糕。

“她是誰呀?”

其實愛情從來沒有在他身上存在過。

“楊哥,你聽我講。我連胃潰瘍都熬過去了,不介意熬過這一次。”

“胃潰瘍算什麽,相比之下。你這是在犯罪!”

客廳裏多出了一個稚嫩的丫頭。她很陌生,睡得正香。

沙發上,一粒“烈酒膠囊”,那是濃縮的伏特加。

酒量不好的人喝下去,隨時會酒精中毒。

“我向我的上家聯係好了,喏。我已經向她的父母發送了恐嚇短信!錢到了,我們就遠走高飛!”

“我馬上替她清腸。”

這個丫頭還很小,胖嘟嘟的,可愛極了。

“不行呀!她醒來一定會大喊大叫的……”

老楊將手機奪過,這不是她的號碼。是一張黑市買來的太空卡。

恐嚇短信上的照片,是慣犯幹的。已經形成了一種統一的套路吧?

“為什麽?為什麽你會變得那麽壞?”

“楊哥,我已經恨透了這裏。沒有人真心待你好,真的。隻有你!隻有你願意對我好!可是,楊哥。您為學校付出了這麽多,您得到了什麽呢?您已經32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