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牢獄之災
十二月一日,是個黑暗的日子。魏濤在日曆上用黑筆畫了一個圈。他回過頭,看著肖依蘭躺在那裏,臉色蒼白,嘴唇緊閉,她睜著眼一動不動的看著屋頂。
魏濤問她話,她隻傻傻的一笑,又直愣愣的把目光盯在一個地方。肖依蘭剛醒來的時候,又哭又鬧,又撕被子,又抓人,醫生沒辦法,讓護士給打了一針鎮靜劑,才稍稍安靜下來。
醫生告訴魏濤,她的精神受到嚴重的刺激,可能已經患上了精神分裂症
魏濤是到海邊查案,發現肖依蘭的,她躺在一片草叢中,那是清晨時光,朝陽淡淡的光點穿透樹葉,灑在肖依蘭的身上,使她看上去像塗了一層夢幻的色彩。
他不知道那一夜肖依蘭是怎麽度過的,在她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麽。
他打電話通知了肖老板,還有她的朋友高凡和慕容雪雪。
肖老板聞訊趕來,想著自己的女兒一夜未歸,如今又癡癡呆呆,他搖搖晃晃地走到床前,已是老淚縱橫。
“是我害了你,都怪我這個老糊塗,我該死呀。”肖老板顫抖著雙手,抓住女兒的手臂,哭叫著。
慕容雪雪眼圈發紅,她記得昨天下午肖依蘭離開的時候還好端端的,想不到,隻短短的一夜,竟變成了這個樣子。
肖老板哭了一陣,抬起頭看見了高凡,撲上去抓住他的衣領,又氣又恨的說:“你你,是你害了我的女兒,你為什麽偏偏住進我的店裏,你是個災星,你把我女兒害苦了。”
高凡不動,任由肖老板抓鬧,他的心也在流淚,他深深的自責,是我,是我,的確是我害了她。
魏濤勸開肖老板,高凡走出病房,慕容雪雪跟在後麵,輕聲說:“肖老板是心疼女兒,你也別再在意。”
高凡搖搖頭,說:“我倒希望他打我兩拳。”
他轉過身盯著慕容雪雪,突然問道:“你覺得我是怎樣一個人?”
慕容雪雪一怔,說:“你怎麽想起問這個問題。”
高凡又搖搖頭:“我知道我是一個記憶殘缺的人,但我絕對不會把感情當作兒戲。可我覺得我所做的一切總是事與願違。”
慕容雪雪安慰道:“你別自尋煩惱啦,這件事怨不得你。”
“我有責任,如果肖依蘭不認識我,這樣的事也許就不
會發生了。”
“你這是庸人自擾,我看你還不如想一想,肖依蘭昨天夜裏究竟遇到了什麽。”
聽了慕容雪雪的話,高凡低頭思索了一會,說:“我有
種感覺,這事很可能與無界神迷有關聯。”
一提到無界神迷,慕容雪雪打了一個冷戰,那可怕的一幕讓她終生難忘。如果昨夜施出的是幻術無界神迷,肖依蘭當時一定陷入在極度的恐懼之中。
“無界神迷,他們到底是些什麽人?”慕容雪雪像是對高凡說話,又像自言自語。
“我也不知道,總之,他們是我們的敵人。”高凡心裏清楚的推斷,這些人肯定是滴水觀音或者是與滴水觀音有著千絲萬縷聯係的黑惡組織。慕容雪雪畢竟是個姑娘,他不希望她也參與這種血腥與搏殺,那畢竟是一場殘酷的較量。
幾天過去,肖依蘭經過連續治療,情緒基本穩定了,但整個人還是懵懵怔怔,一言不發。高凡、魏濤還有慕容雪雪輪流看護。直到出院,把肖依蘭送回晨風旅館。
魏濤每天仍抽出時間,去旅館看望肖依蘭,有時買一些她愛吃的零食。離開醫院的時候,醫生曾告訴他,這種病不是一天兩天能治好的,需要漫長的心理恢複,更需要親人的照料和嗬護。醫生儼然把他當做了肖依蘭的丈夫。
看到魏濤每天都來照顧女兒,肖老板也非常感動,他哀
歎一聲,說:“我閨女要是早遇到你這樣的小夥子該多好。”
魏濤一聽肖老板的話,急忙抓住他的手,漲紅著臉說道:“肖老板,你就讓我照顧依蘭一輩子吧。”
肖老板怔怔的看著魏濤,一時沒反應過來。
“你說這話是什麽意思?”
“我,我想娶依蘭做我的妻子。”
“她病成這樣,你還願意娶她?”肖老板似乎不太相信。
魏濤連連點頭,激動的臉更紅了。
“你不後悔?日後反悔了怎麽辦?”
“我對老天發誓,絕不後悔,如若反悔,天打五雷劈。”
肖老板又歎一口氣,擺擺手說:“算了,沒必要發這樣的誓,我看出你對閨女是真心的。如果你們能結成夫妻,我也就心安了。”
魏濤興奮的離開晨風旅館,他走在街上,看每個人的臉都那麽和藹可親,如果允許的話,他真想拔出槍朝天上放幾槍。
自從遇到肖依蘭,他就被她的美貌迷住了,他日思夜想,有一天能和她在一起,但他知道那不過是幻想,可望而不可及。肖依蘭不僅不會喜歡他,甚至還有些討厭他。如今,這個夢想成真了,他能不高興嗎,他能不想放縱一下嗎。
魏濤走著走著,竟然笑出了聲。對麵走過來兩個女孩,看見他獨自傻笑,嚇的繞開了。
魏濤是個苦出身,從小就沒了父親,母親獨自把他拉扯
大,去年又得了白內障,眼睛幾近失明。他回到家,把這件事告訴了母親,隻是隱瞞了肖依蘭的病情。
母親聽了非常高興,一直咕噥著:“你也早該成家娶媳婦了,都是我這個老太婆拖累的。”
“媽,你這是說的什麽話,不是你含辛茹苦把我養活大,我能有今天嗎。”
“好好好,不說了,以後媳婦娶過門,好好過咱們的日子。”
第二天,魏濤興高采烈的來到旅館,卻看見肖老板愁著一張臉。他問出什麽事了。
肖老板又是搖頭,又是歎氣。
魏濤心裏一咯噔,難道是他反悔了,還是肖依蘭不願意?
“到底怎麽了,你說話呀。”魏濤著急的說道。
“你知道依蘭那天為什麽離家出走嗎,我給她說了一門親事,昨天晚上,那家人送聘禮來了,說親事仍然算數,還要送依蘭到上海大醫院去看病。你看這......”
“你答應他們啦?”魏濤感到全身發冷。
“我,我怎麽好說。”肖老板一臉的難為情。
“我去找他們,把事說清楚,我是不會放棄依蘭的。”魏濤突然像變了一個人。
“你可別把事情鬧大了。”肖老板左右為難,擔心的說道。
“你放心吧,我自有分寸。”
魏濤來到一處豪門大院,門匾上赫然寫著“薑俯”兩個大字。他扣敲厚重的朱漆門扇,一個壯實的家丁打開門,凶巴巴的問:“你是幹什麽的,找誰?”
“我來找薑家老爺?”魏濤答道。
“我們老爺不在。”家丁剛要關上門,被魏濤擋住了,“你們太太可在家?”
“太太從不會客。”
“那你們老爺幾時回來?”魏濤又問。
“誰找我?”一個穿一身綢緞,長相富態的中年男子,像是剛從外麵回來,大聲大氣的問。
家丁一看,忙點頭哈腰,笑著問:“老爺,你怎麽又回來了?”
“這位是......”
魏濤忙說:“我是晨風旅館肖家的,找你有事相商。”
“哦,請進,快請進。”
魏濤跟著薑家老爺穿過一個大院子,又走過一條長廊,到了客廳。
薑老爺叫下人上茶,讓魏濤坐下來。問道:“不知你們肖老板有何事吩咐,是不是同意肖小姐到上海治病啦。”
魏濤搖搖頭,說:“肖老板沒什麽吩咐,是我有事要和你商量。”
薑老爺一怔,問道:“你有何事?”
魏濤慢慢的把他和肖依蘭的事說了出來。
薑老爺聽後,哈哈一笑,說:“年輕人,我們薑家已和肖家定下媒妁之言,昨晚又正式下了聘禮,這婚姻之事,豈能是兒戲。”
“還望薑老爺成全我和肖小姐。”魏濤懇切的說。
薑老爺擺擺手:“你走吧,我們沒得商量。”
魏濤坐著不動,他在思考用什麽辦法說動對方。外麵一陣噪雜,一個少爺模樣的瘸腿青年帶著一群家丁走過來。離老遠就咋呼:“哪個家夥想跟我爭肖小姐,竟敢跑來薑家鬧騰。”
魏濤心想,這家人的消息傳遞的倒是挺快。
薑老爺站起來說:“年輕人,還是回去吧,免得生出事端。”
魏濤也站了起來。
“就是你嗎?”那少爺已走到近前,上下打量魏濤。“你也不撒泡尿照照,就你也配肖家小姐。”
“薑少爺,說話注意分寸,別出口傷人。”魏濤正色道。
“我出口傷人?我他媽還這想打人呐,趕快從這裏滾出去。以後少招惹肖家小姐,不然要你的小命。”
魏濤一笑:“你的口氣倒不小,就你這般模樣,更配不上肖家小姐。”
“他媽的,在薑府你也敢撒野。小的們,給我打。”
薑老爺剛要阻攔,又停住了,他倒想讓這個目中無人的年輕人吃點苦。
幾個家丁圍上來,擺開架式,出拳的出拳,踢腿的踢腿,群攻而上,被魏濤用手臂擋開,一拳打倒一個,一腳踢翻一
個,其餘的家丁嚇的後退幾步。
“嘿,這家夥還有兩下子,給我狠狠的打。”薑家少爺甩甩發亮的長分頭。
話音沒落,魏濤跳起來,連續幾個旋風腿把家丁掃倒了一片。站在薑家少爺身邊的保鏢,突然掏出手槍,向魏濤射擊,魏濤躲閃不及,擊中了手臂,鮮血頓時流出,那保鏢正要開第二槍,魏濤怒從心中起,惡向膽邊生,拔出腰間槍,飛起身一甩手,子彈從保鏢的眉心穿進去,保鏢一聲沒吭,身子朝後倒下了,有幾滴血濺在了薑家少年的臉上。
“哇,殺人啦,殺人啦。”薑家少爺嚇的直嚎。
薑家老爺也是一驚,他萬沒想到,這個年輕人身上還帶著槍,並且槍法那麽準。
“快打電話給警局,就說薑家出人命案了。”薑家老爺把管家叫來,並且附耳吩咐了幾句。
魏濤提著槍,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他知道自己闖下了大有禍。
不到一根煙功夫,警局局長帶著警察來了,局長一看是魏濤,先是一愣,然後氣惱的說:“你身為警務人員,在人家家裏行凶殺人,罪加一等,來人,把他押回去,關進大牢。”
一副手銬哢擦銬在了魏濤的手腕上,魏濤一言不發,被推上了警車。
薑家老爺趴在局長的耳邊,低語了幾句,局長點了下頭說道:“既然是薑老爺囑托,我盡力照辦。”
目送局長離去的背影,薑老爺發出一陣陰毒的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