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聽李艾平靜地說道:“我一開始也是很驚訝啊,如果不是看了檔案,我自己都不肯相信呢!不過那是事實。他今年五十四歲,據說有點神經質,不過有錢人多數都是這樣的。”

“比如你爸爸喜歡收集絲襪?”張晟故意開了這一句玩笑話。

李艾知道是自己的話說太快了,便是紅著臉悄然低下頭去,尷尬道:“我說的當然不包括爸爸啦!”

過了片刻後,當二人走進院子裏後,才聽李艾繼續說道:“這個人很少出現在公共場合,平時也都幾乎不在什麽拍賣會上出現。不過據說那些董事會(李艾本身不太感興趣也不太明白的),他倒是去得很頻繁。”

“這跟這個案子有關係嗎?”張晟問了這一句看似雞蛋裏挑刺、事實上卻又一針見血的話。

不要質疑這份犀利,坦白說,絕對不是張晟與生俱來的。

隻是因為軟件的法力會促進大腦裏的血液循環,讓張晟都覺得自己變得更加睿智而又聰明了。

若不是因為這樣,張晟一直以來也都不可能成為別人心服口服的佼佼者。也正是因為這點,所以接下來的好戲要上演了。

李艾被張晟問得有些說不出話來,但還是找了個理由幫自己的八卦打個圓場:“當然有啊!一會兒我們要去接觸這個人……”李艾說著掏出了自己掌心大小的筆記本,翻開來端詳著那些如蜘蛛絲般淩亂的筆記。

八成她都有些看不懂自己寫的是什麽,不過看得出她很用心的在“剖析”:“我們一會兒要接觸這個人,就要對這個人有所了解,這是署長說的。唔……接著找出嫌疑人解決他的問題吧!或是什麽……證明他有病……”

張晟都算是第一次見識到李艾這麽馬大哈的一麵了,頓時有那麽一點無言以對,無奈得下意識地咬住了下唇。

李艾端詳了一會後,仿佛在自言自語:“應該還是有必要先了解這個人吧!這樣才能幫助他找出要對付他的人,或者證明他是個神經病然後把事情交給神經學醫生擔當……這個人他身材瘦削、長著一個鷹鉤鼻、聲音刺耳得讓人俯首帖耳。除此之外,還很吝嗇……”

“呃……”張晟終於忍不住打斷了李艾,“小艾,我覺得要不然我們先找一家咖啡廳慢慢聽你了解吧!你覺得這樣站在別人門口,這樣,真的好嗎?”

李艾抬起頭來,迷糊地看著張晟,似乎有些不解。

張晟看向了門階上那個監控攝像頭,李艾這才順著張晟的目光瞧見了。雖然它還沒掃描到這裏來,不過沒準等會就掃到了。

“哇!看來帶你來沒錯!”說著,李艾用另一手拉著張晟往院外跑。二人明明是要來查案的,搞得好像跟做賊似的。而且張晟自問也不是什麽眼力好,不過是軟件透視眼讓他的視覺變得更外敏銳。

二人來到了一家咖啡廳後,隨便點了兩杯椰香咖啡。張晟也準備換換口味了,沒必要總是喝拿鐵。做人偶爾接觸一下新事物才陽光。(注:除了愛情。筆者並不認可始亂終棄!甚至十分抗拒、

鄙夷那種人、渣。)

喝咖啡的時候,李艾是毫無保留的又展現出了她那工作狂的一麵。此時張晟才發覺自己原來對她的了解真心太少。

“小艾、小艾……”張晟輕聲喚道。

李艾一直低著頭在研究著自己所寫下的“天書”,仿佛與世隔絕不被五音困擾一般,看來她應該是“入定”了,一直咕噥:“有時候卻又慷慨得讓人覺得不可思議。額,那些偵探連這個都查,太八卦了……喜歡穿什麽二十八年都破了又補的一件風衣;每頓飯都要吃法國魚子醬和韭菜湯;呃,還十分討厭貓……”

張晟怎麽小聲叫喚都驚動不了專注的李艾,還是放棄了。就用一手撐著自己無力垂下的腦袋,抵著腦門,默默聽著李艾讀。

不過有一點很奇怪,張晟發覺自己竟然能聽懂李艾在咕噥的什麽,而且對這些信息都變得十分敏感,入腦即自動分析並牢記。(以前讀書時要是這樣,張晟沒準都能被保送去哈佛留學了,感覺到是法力在鑽開腦洞……)

隻聽李艾還在嘟噥著:“總而言之,他就是一個令人費解的聖人?那也太誇張了吧!要我說頂多就算個商賈。”說著,李艾忽然抬起頭來看著張晟,問道:“你聽到我說的了嗎?”

“嗯!聽到了,商賈。”張晟什麽都聽得明白,雖然這估計不是常人能夠做到並理解的,但張晟是真的明白了。

李艾無奈地看著張晟:“你敷衍我哦?”

張晟搖了搖頭,喝了一口飄滿椰子香味的咖啡,把李艾所說的信息用超快的語速複述了一遍。

這可真讓李艾感覺大跌眼鏡,即便她不近視。李艾吃驚得目瞪口呆,怎麽都想不到張晟竟然真的聽了並且記住。

除了用心之外,李艾也找不到任何理由來詮釋張晟這份“成果”了,因而心裏頓時有些感動和幸福——覺得張晟還是很重視自己的。

然而並沒有,張晟自己就知道,無非是記憶力和理解能力變得強得驚人了。或許也包括某些思維邏輯能力,不過那不重要,因為還沒有什麽端倪需要來費腦子思考破解的。

“很無聊。”複述完後張晟發出了這一聲感慨,“我覺得超級無聊的,就算了解了這些又有什麽用呢?一點兒用都沒有吧!”

“有用。”李艾也喝了一口咖啡,看來是有些緊張的樣子,“那個人,我懷疑真的有神經病。如果是真的,我們還是要有點防備比較好。聽說他有持槍證,而且又那麽有錢,省得一會哪句話刺激到他自己躺槍了……”

張晟見李艾流露出焦慮的神色,便是勸慰道:“要不然你別去了,這件事我去幫你搞定就好了,行不行?”

李艾重重將咖啡杯敲在了杯墊上,堅決道:“不行!我就是在擔心你,我以後還想跟你在一起,給你生好多寶寶呢!”

這一刻,張晟終於明白了:原來李艾是因為自己而變得貪生怕死了。

隻聽李艾又據理力爭道:“而且這件事遠遠沒有想象中那麽簡單的,很多國家級專家都沒用。如果請

那些神經病學的醫生或者心理學家、又或者是某些偵探,我想都沒用了。還是要我親自出馬。”

見李艾這多變的模樣,張晟不禁想起第一次認識她的時候她那樣耍了自己,頓時憋不住爽朗一笑。

李艾驚異:“你想什麽啊?”

張晟驕傲而又孤獨的笑道:“還記不記得第一次?”

“呃……那次?”李艾顯然是還記得的。

張晟把頭點了一下,依舊微微含笑,“嗯,你勾引我的那一次。”

“你也還記得啊?”李艾還以為自己她自己才會回憶兩個人之間的事情,想不到張晟對兩人的回憶都是如此珍惜。

盡管張晟自己更珍惜地聖女,更想要好好疼惜的人是地聖女。一想起地聖女,張晟臉上的笑容就變得陰鬱,眼眸中都仿佛灑了一層翳的樣子。

這隻為地聖女的專屬目光,總給予人朦朧而又深邃的孤獨感。這是平常人偽裝不來的,也是讓了解張晟的人一看就知張晟是又想地聖女了。

李艾的笑容也沉了下去。她很溫柔地輕聲問說:“你又想她了?”

張晟從來就是一個不喜掩飾偽裝的人,既然都被看穿便也爽快地承認好了:“嗯,是想她。”

“你對她這麽好,我很羨慕她。”說話時,李艾眼中流露出了羨慕得有些嫉妒的神色。

“可她對你都不好。我知道你又想替她說話了,但是……好吧……我也都不介意做小的,隻是不想看她總是傷害你……”

張晟眉頭一皺,刹那間有些懵逼了:“什麽?做小的?”

“對啊!”李艾抬眼看來,眼中露出了期盼的光彩,“我希望能做你的小夫人,我們可以移民,再去外國登記。”

“……”張晟不知道該說什麽,但是不想那樣。

此時聽到這一番話,除了把頭低下暗自慚愧,他真的不知道還能說點什麽來表現內心的這份掙紮——麵臨道德底線與得其所有真愛的抉擇。

假如李艾不這麽說,張晟根本就不需要去煩惱什麽,直接選擇地聖女或者等待地聖女一輩子都行。

問題是張晟現在害怕李艾也等待自己一輩子,耽誤了荏苒的大好年華,另一方麵更怕拒絕讓她難受,

“我自己也有錯。”看似在微笑的張晟心底裏在懺悔,“也許不要對她好、不要給她希望,她就不會是越陷越深,到現在都無法自拔了。”

從微表情看出張晟有心事,李艾便希望做張晟的開心果,“走咯!我們去做事吧!要死好歹也有個可以墊背的。”

張晟起先是無語,而後衷心笑了,李艾的本性真的很可愛。

過了一會後,二人才回到了這裏來。

李艾掏出了原先署長交給自己的那份邀請函,按響了門鈴,又低頭掃了一眼那個精巧玲瓏的手表——在幾星期前父親李和在拍賣會幫她淘的懷表。

此刻正好是早晨的九點三十分,由於是剛剛耽擱了那一會兒的緣故。李艾的時間觀念一直都挺不錯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