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都有些錯愕,緊張地看著陳紫衣。

陳紫衣這一巴掌下手真的特別狠,完全沒有顧及姐妹情分。

“你打我?”蝴蝶眼淚模糊的看著陳紫衣,問道。

陳紫衣神情淡漠,語氣冰冷,道:“嗯!”

蝴蝶緊緊捂著那開始有點發腫的左臉,泣涕如雨,“我幫你!你居然打我!我們說好的,你說過會照顧我們的!”

“蝴蝶!”旁邊另一個女子拉了拉蝴蝶。

陳紫衣看上去也不好過,眼中的淚水在浮遊,而她用那麵無表情的狀態給撐著。沒有表情,就不會牽動起情緒,哭了。

“你們走!”陳紫衣微微側過臉,對張晟二人說,“但是下次見到,我保證你們不會這麽走運。”

張晟也是進退兩難,心中有那麽一絲懊悔:“剛剛為什麽沒有製止她打她那一個耳光?”然而,這也不是張晟自己願意的!畢竟陳紫衣方才的速度太快了,簡直就是迅雷不及掩耳之勢。

張晟都不知道,陳紫衣現在的法力和自己接近,甚至不相上下。其中原委,隻因當初走後,陳紫衣就被魔君焚回看中了。

這七個人身上有一點還是張晟猜得到的:她們也都擁有玉皇大帝招工軟件的法力。不過那法力,似乎有些詭異。

“我們走吧!”花因見張晟還死死盯著陳紫衣看,怕張晟和陳紫衣之前有什麽關係,怕張晟多看幾眼牽動起回憶,硬是拉張晟走。

在花因的拉扯下,張晟還是邁開了步伐,往後退著。但是就在這時,隻聽嘭的一聲響。躲在高處暗處的那一人,開槍了。

一個水銀子彈當張晟還在恍惚間,已經穿透了張晟的左肩。原本這顆子彈會正中張晟的心髒的,幸好花因拉張晟往後退開了一點。

陳紫衣回過頭時,眼中流露出了心疼而又詫異的神情來。隻因陳紫衣還是深深的愛著張晟。她心疼。

回首望去時,看向那高樓子彈射來的方向,陳紫衣目光中露出了憤恨的神色。陳紫衣不想讓人傷害張晟。

“你怎樣了?”花因見水銀子彈在眼中侵蝕張晟的肌肉,在慢慢腐蝕,漸漸擴散,她擔心而又焦急著。

張晟撅起了幹澀的笑容,用法力一邊修複傷口,一邊說道:“嗬嗬,別這麽囉嗦好嗎?我又死不了。”

話剛說著,張晟就想到了地聖女。那一個模糊的麵容,從自己心底裏閃過,伴隨著那樣一句話:“就算有天失憶,你還在我心裏。”

張晟驟然陷入了深深的回憶裏,感覺這個世界冷如冰窖。四麵吹來的夜風,是冰冷的,猶如雨後的涼風一般,讓人覺得清寒。

花因見張晟臉上的神色有變,立即急道:“你怎樣了?你不要嚇唬我!我看你這樣子,好難受。”

那些水銀從彈頭裏滲透了出來,逐漸擴散到張晟的心髒。張晟的肌膚變成了又黑又紫的眼色,仿佛潰爛。

然而張晟不在乎,一切都不在乎,隻在乎心底裏說好不忘卻忘了的那個人。讓自己心碎得渾身毛細孔猶如受到萬把針紮一般,讓自己那麽痛的人。

“張晟、張晟!”花因不斷搖晃著張晟。

張晟用一手捂著左肩傷口,垂著頭,眼中熱淚模糊著。張晟想記起來,究竟是誰曾經讓自己那麽開心過,最後又讓自己如此落寞。

花因眼見張晟那個傷口不斷撕裂,擴大,立即不管不顧,緊緊抱住了張晟。然而這樣的一個擁抱,更是燃起了張晟那熊熊的思念。

某一夜,某一個滂沱的雨天,那溫暖的感覺。

張晟心裏閃過很多感覺,腦海裏浮現出了一些畫麵:有個人在罵自己,還打了自己一個耳光。

許久前的那一夜,那一次殺了李巫神之後,地聖女打了張晟卻又吻了張晟。讓那時候還很青澀的張晟有些懵懂而又不解。

如今再回想起那個時候,感覺一切仿似做夢。

然而那個夢,恍若隔世,已經走得很遠了。就如同我們回不去的過去一般,你能心懷著,而其中的開心與傷悲,卻永遠都成了你改變不了的事實。

陳紫衣見張晟那傷口愈演愈烈,急忙走過來,“你還好嗎?”

“他這樣你說能好嗎?你中一槍試試!”花因摟著張晟,擔心得熱淚盈眶,“你們滾!滾啊!”

陳紫衣在這個瞬間,整個人也是如同落入了冰窖。因為在她心中,有那麽一個想法:“是我的錯。”這種自責,才是最令人感到折磨的。

無語凝噎著,陳紫衣怔怔看著張晟,很想用那一雙小小的手捂著張晟的心口,更是希望能幫張晟承受那一份痛。然而,她知道自己無權那樣做。

花因有權這樣為張晟,可是她也沒有辦法。除了哭,還是哭。

眾女子見到這場景,紛紛沉默了。

那開槍的女子隔了片刻後,才從那高樓上一躍而下,來到了眾女人的行列之中。當看到陳紫衣滿臉冰冷而眼中又是那樣心碎時,她也後悔了。可是她們都知道陳紫衣的脾氣,便是不敢說話。

看著此刻的張晟,陳紫衣忽然想到二人剛剛相識的時候。還記得那個時候的自己,也還記得那個時候那麽堅強的張晟。可是一切都仿佛過了太過遙遠了,都過頭太遠了,回不去了。

陳紫衣的淚水漸漸順著那柔美的弧度滑下,漸漸地,兩行一起垂落。

“不用你假惺惺!”花因哽咽道,“你們走!馬上走!要不然我絕對不會放過你們的!走啊!張晟不想看到你們的,我更不想!”

說到最後,花因泣不成聲。但花因並沒有意氣用事,假如再在這個時候和她們鬥起法,必定會是兩敗俱傷。到頭來,難受的還是張晟。

陳紫衣見張晟那臉已經毫無血色,希望張晟快點得到醫治。然而,她自己又是做不了什麽,便決定放手,“我們走!”

說罷,陳紫衣回首看向蝴蝶她們。這六個女子在陳紫衣的帶領下,背離著張晟走遠了。在這條漫長的長街上,屋影、樹影在皎潔的月光映照下,斑駁地倒映在了地上。

而大街中央,花因馱著心髒受到腐蝕的張晟,步步走遠。

花因將張晟帶到了“現代扁鵲”這裏。

也不知道這

家小診所裏麵那個人是不是真的扁鵲,隻知道外麵霓虹招牌上用LED燈放光放亮的四個字時這麽顯示的:“現代扁昔”。那另一半的“鳥”字已經不再亮了。

“扁昔、扁昔、扁昔!”花因一邊馱著生命已經沒了跡象的張晟,一邊用左手重重拍打著那扇灰色陸離的木門。

過了一會後,吱呀一聲,門開了。

一個帥氣的男子映在花因眼中。那個男子相貌比起張晟,有過之而無不及,一副溫文儒雅的模樣。看來這是一個談笑風生的男子。

“扁昔,幫我救救他!”花因用那淚眼瞅著現代扁鵲。

現代扁鵲無奈地苦笑著,辯解說:“我不叫扁昔好吧?我叫扁鵲!你知道誰是扁鵲嗎?就是戰國時期最精通望聞問切的神醫。你知道什麽叫做神醫吧?就是醫術非凡,受到萬眾敬仰的!”

“好了好了!”花因都不耐煩了,沒見過一個大男人這麽婆婆媽媽、囉囉嗦嗦的,“我知道你是戰國最厲害的扁昔,你快幫我救救他!”

“汗!說了是扁鵲!我來扶他進來吧!”說著,扁鵲過來幫忙扶著張晟。當掖著張晟時,扁鵲順便看了一下張晟的臉色,又用五指按著張晟的經脈,為張晟把脈。

在這樣一個簡單的動作裏,扁鵲已經完成了“望、聞、切”,便是問道了:“呃!他怎麽能傷得這麽重。好像跟死了沒什麽分別。”

“你才和死了沒分別呢!”花因一邊和這扁鵲將張晟扶進屋內,一邊反駁,“我不許你這樣說他!要不然就不是你的‘鳥’沒有了,我要你這個人都徹底消失!本姑娘說到做到,絕對不是一般的恐嚇!”

扁鵲囖囖笑了出來,笑容可掬,“知道知道,你很厲害!問題是你就算把我打死也救不了他!你還是乖乖聽話,別在我這裏耍橫!”

說著,扁鵲和花因同時將張晟輕輕放在那張鋪著白布的病**。

在白布上的一角,還有一灘血跡。

“怎麽這麽髒?”花因不悅道。

扁鵲依然是笑著的,那笑容很是輕鬆爽朗,“怎麽就不是這麽髒?剛剛有個病人才在這裏鑽了個腦洞!”

花因深深吸了一口氣,簡直有那麽一些無言以對了。竟然在這種小診所做那種大手術!而且還是反、人類的大手術!

扁鵲從花因的神色裏看出了端倪,便是嗬嗬笑道:“怎麽?你以為那個人有病對吧?起先我也是那樣以為的!想不到那個人竟然是牛魔王的表外甥的表哥的兒媳的舅舅的姥爺!

是專門慕我的大名而來的!”

花因怎麽有點亂了,感覺這關係真是剪不斷理還亂了。就隻聽到了“牛魔王”這三個字,覺得還有點耳熟。

“你不用做那樣的表情。”扁鵲饒有趣味地看著目瞪口呆的花因,“是有點邏輯上的紊亂,不過整理一下就簡單多了。簡單說,那個人是一頭牛變身的,是牛魔王的遠親,這樣明白了吧?”

“明白!”花因把頭一點,“但是那跟我有半毛錢關係嗎?你快點給我救活他!要不然,我等會兒要你變成閻羅王的手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