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暗下來了,屋子裏的這些人嘮嗑的聲音也小了些了,其實不用說都看得出來,每個人的手心兒裏結結實實的都攥了一把汗呢。

夜徹底的深了,大概十點多了那樣吧,我們誰也不說話了,寬大的屋子裏,僅剩下我們四個人喘息的聲音。

我們的計劃是,三天之內保證鬼王出不的這個宅子,留給村民搬走的時間,而三天之後則是決一生死的時間了,再不容得半點兒馬虎了。

我們四個人並排而坐,我依舊拄著竹棍兒,人多的情況下,長鞭並不能發揮的淋漓盡致

我從胸前拿下了佛珠,默默地撚動著,這是當前我除了佛門法卷之外殺傷力最大的寶貝了。

我在那裏細細的想著如何麵對這個鬼王,隻可惜老葉不在,要是老葉也在這裏,不說穩贏,起碼也多了一絲勝算。

想來想去,越想越鬧心,索性不想了,直接倒在地上開始一夢三力起來,能多些內氣,就多些內氣。

那三個人看到我這麽就睡上了,難免有些驚訝,李望國道;“哎呀我天那,思良同誌,你心也太大了,這個點兒了怎麽還睡上了呢”。

我也沒睜眼睛道;“哎呀,你懂什麽,別打攪我啊,讓我休息休息哈”。哈,我聽李望國低聲一笑,估計是笑話我心大呢吧。

我半睜開眼睛看著這三個人,黃師傅在那裏閉目養神,李望國和李望忠在那裏竊竊私語,各人都有事做,我也不再理,閉上眼睛一夢三力。

依舊是一股氣在我身體裏流動,有時還分作兩股,三股,甚至四股,五股,在我體內運行,最後合成一股,妙不可言的感覺。

我這樣半睡半醒的修煉一夢三力,大概過了兩個小時吧,估計也就是那樣了,我朦朦朧朧中感覺著四周溫度驟降。

我趕緊坐起來了,他們三個也都站起來了,四個人,八個眼睛緊緊的頂著那兩口棺材。

這是時候真是八仙過海,各顯其能了,單單開眼這一件事兒,我們四個人就用了四種不同的方法。

我的麽依舊是普照眼見符,內氣足夠了,連法咒都不用念了,直接一下就開眼了。

黃師傅則是從他的包袱裏拿出了剛才裝墨鬥的盒子,右手指點了一點墨鬥出來,印在額頭上,便開了眼睛了。

李望忠的方法更是神奇,李望忠是大神兒,拿出他捆著紅布的秸稈,在上麵撕下了一點紅布,蒙在眼睛上,低聲唱了一會,也開了眼睛了。

李望國的相對就比較普通了,摸出兩張柳葉蓋在眼睛上,開了眼睛,這樣的方法我也見老葉用過的。

四個人齊齊的開了眼睛,果不其然,四周陰氣越來越重,尤其是兩口棺材附近,都已經要結成霧氣了。

嘭嘭嘭,幾聲撞擊聲傳來,我細細一聽,是從左邊的這口棺材裏透出來,不停地撞擊著棺材,而相對而言右邊的棺材則要老實好多。

嘭嘭嘭,撞擊聲愈來越大,似乎就要把棺材蓋兒頂破一般,好在每撞擊一下,都被黃師傅彈在上麵的墨鬥線發出的紅光所抵住

這東西,要麽說神奇,看似細細的墨鬥線有些時候竟然比百斤,千斤大石都好用。

這一天的鬼王,顯然是力量很小,難以衝破黃師傅彈的墨鬥線,足足的鬧騰了幾個小時。

直到公雞打鳴才漸漸的消停下來,相比之下我們好奇的是,右邊的棺材為什麽一夜都沒有動靜呢

天一亮,門口便傳來了敲門聲,黃師傅走過去把門打開,原來是村長來了,村長看我們四個平安無事,大舒了一口氣。

村長跟黃師傅道;“黃師傅,你看村兒裏人,都走了一大半兒了,你們昨晚上把那鬼王消滅了?”。

我聽了村長天真的話,也沒多說自己在那偷著笑笑,黃師傅也尷尬的笑笑;“這才哪到哪,村長,你還是讓那些個沒搬走的盡快搬走吧,沒幾天兒了”。

村長對黃師傅的話自然深信不疑,嚴肅的點點頭,轉身回去了,我想了想,走到兩口棺材前。

我問黃師傅道;“黃師傅,我可以拉開看看麽?”黃師傅點點頭;“看左邊的吧,左邊的墨鬥昨晚上被陰氣所衝,已經沒有用了”。

嗯,我聽著黃師傅允許,一把拉開了棺材,嘶,我倒吸了一口涼氣,太恐怖了,而且竟然是他倆。

正是那天被日本人搶走的姑娘其中之一,不用想,另一口棺材中自然是那個女子了。

我心暗道;“這幫驢拉的小鬼子,拉完屎了還得我們開屁股,好好的姑娘給人家弄死了,現在成鬼王了”。

趕著這功夫鄭新子也過來了,我合上棺材蓋兒,迎著鄭新子走了過去,打個哈哈道;“來的挺早啊,吃了沒”。

顯然,鄭新子是沒有我這麽好的心情,跟我苦笑一笑;“還吃了麽,我昨晚上想了半宿,終於知道普通屍體為什麽會變鬼王了”。

聽見他想出了原因,李家兄弟和黃師傅也圍過來聽他解釋,原來這兩個姑娘死的當日,正是陀羅逢天煞的最後一日,煞氣最重之時

而且是飽含冤屈而死,再加上這個屋子風水不正,太陽光終年也照不到這裏,陰氣不清,機緣巧合之下,就這樣一個神通鬼王誕生了

哎呀,李望國插話道;“知道來曆了能怎麽樣啊,不還得打一通啊”,我們點點頭,李望國說的也不錯,事到如今,實力才是最重要的。

還是黃師傅開口了;“咱們出去吃點兒東西吧,白天這裏不會有事兒的”,我打著哈欠道;“好啊,本來我就好餓啦”。

草草的吃了飯,睡了一天覺,晚上沒睡好,若是白天在不補回來,估計兩天之後都的昏倒在鬼王的懷抱裏。

到了晚上,李家兄弟找到村長要些公雞血,村長見我們都是有些本事的人,哪有拒絕的道理,趕緊回家準備,要一會給我們送過去

我們再次來到了這個陰沉沉的屋子裏,關好門,黃師傅依舊是掏出墨鬥來,仔仔細細的彈在兩個棺材身上。

這次不同於上次,黃師傅又拿出了十幾根釘子,長長的那種鐵釘子,一次釘進兩口棺材中。

弄完這一切,

黃師傅一臉凝重的跟我道;“我這一次沒有把握困住她了,大家見機行事吧”。

我們知道事情的嚴重性,謹慎的點了點頭,我依舊是躺下半睡半醒的練一夢三力。

大概十二點左右吧,周身溫度又是驟然下降,不同的是今天比昨天冷了不知多少。

我們四個迅速的站起來,開了眼睛,嘭嘭嘭,猛烈的撞擊聲傳來,都被墨鬥抵住。

大概這樣持續了十分鍾吧,哢嚓一聲,棺材之中一雙蒼白的手破了出來,想要推開棺材蓋兒,摸到了棺材上的墨鬥,劇烈的陽氣又把這手激回去了。

黃師傅低聲提醒道;“大家小心,恐怕是困不住了”,李望國和李望忠紛紛抓緊手中的家夥兒,往後退了幾步。

就在這時候,突然來了一陣敲門聲,李望國道;“壞了,村長來送雞血了”,我趕忙開門,一把奪過木桶,話也沒說就把門關上了。

嗬,真實在,這一大桶血,棺材裏的衝撞聲依舊很大,黃師傅從懷中掏出了一個家夥式兒,約有半米長,我仔細一瞧,原來是把尺子。

我直到很久以後才知道,原來黃師傅手中的尺子可是大有名堂的,早就說過,黃師傅是個木匠,既然是正統木匠,自然離不了魯班尺。

所謂魯班尺,又名門公尺,堪輿學著作《陽宅十書》稱:“海內相傳門尺數種,屢經驗試,

惟此尺(魯班尺)為真。長短協度,吉凶無差。蓋昔公輸子班造,極木作之聖研,窮造化之微,故創是尺,

後人名為魯班尺。非止量門可用,一切床房器物,俱當用此。”我開眼之後見的很清楚。

黃師傅手中的魯班尺之上縈繞的並不是陽氣,而是一股類似信仰,念力的白色氣息。

我正在思索黃師傅的魯班尺的同時,鈴鈴鈴,我的鈴鐺動了,隻聽一股巨響傳來,冰涼的氣浪打在身上。

壞了,最擔心的兒發生了,左邊棺材裏的鬼王還是出來了,麵色慘白,雙腳離地,直直的盯著我們四人。

我把初元加持符拍在竹棍兒上,左手又拿著佛珠,說不緊張那是假的,相當的緊張。

鬼王都沒能安靜半分鍾,看了我們四個一小會兒,便率先奔黃師傅去了,我看黃師傅也不慌張,轉身繞著屋子跑。

李家兄弟也沒閑著,拿著手裏的家夥追著鬼王打,我喊黃師傅道;“快往我這來”。

黃師傅在前,鬼王在中,李望國,李望忠在後,黃師傅當頭往我這跑來,就在黃師傅跑過了我那一刹那,一把甩出佛珠。

霹靂啪噠的把鬼王打退了不知幾步,正好打到李家兄弟前頭,李家兄弟揮手一掃,鬼王靈巧的躲過去了。

李望忠見機後退,而李望國就在要退的時候,鬼王撲身而來,一把打飛了李望忠,一手扼住李望國的脖子,掐住不放。

李望忠用勁了力氣爬起來,看到弟弟受製,趕忙就要跑過去,這時候黃師傅裏的是最近的。

眼見李望國不行了,臉憋得通紅的,也已經開始翻白眼兒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