屬於格魯騎士的忠誠信念,身為格魯戰士的尊嚴榮耀,就在這樣一句斬釘截鐵的話裏化為烏有。

在大廳眾人萬分震驚的目光中,在幾個性急軍官的指責聲中,穆沙和其他六人的麵色依舊平靜,似乎絲毫不介意自己的選擇是否得到其他人的接納。

事實上,他們並不需要旁人的理解與認同,因為那些沒有親臨其境的人,無法感受那種足以顛覆心中信念的慘烈與悲壯,也無法體會他們心中對皇儲殿下的怨恨與絕望。那些灑在東大陸的鮮血、埋骨他鄉的夥伴,用最痛的方式教會了他們抉擇。

穆沙繼續著他不緊不慢的敘述,在周圍帶著些許責難的目光子下。雖然他並未渲染詞句,但周圍軍官都是身經百戰的武者,自然很清楚當日的死戰是多麽驚心動魄!從死士們的自我犧牲,到賽菲爾的獨力戰鬥,從蘇迪與蘭蘭的舍身救人,到北鬥城的覆滅結局……

聽著火使的死訊、聽著北鬥城的消亡,眾人投向賽菲爾的目光越來越異樣。怪不得近半年來東大陸的先頭部隊停止了攻擊行動,原來他們失去了北鬥城的後勤補給,不敢立刻發動全麵戰爭。而這樣令人驚歎的戰果,居然全部來自那位尚未成年的安基島小伯爵!

軍官們已經震驚到麻木,目光也漸漸複雜起來。不少人低下了頭,再也難以出責備的眼神。捫心自問,如果他們處在穆沙的位置。估計也會作出和他一樣地選擇本國皇儲暴了你的行蹤,害死了你的夥伴,而那位嬌滴滴的小伯爵沒有舍棄任何屬下,甚至豁出性命去掩護突圍,不顧一切的屠城複仇,你會最終選擇效忠誰,這不是很明顯的事嗎?

穆沙終於結束了他的講述,從懷裏摸出一張文書,幹巴巴的念起了傷亡統計:“副隊長安妮白瑞歐。失蹤;副隊長蘇迪伊特納,死亡;小隊長西斯卡雷因,死亡;小隊長哈斯沃爾夫,死亡……”

這長長的死亡名單聽得一眾軍官目眥欲裂,隻覺全身血液都衝到了頭頂。恨不能馬上就衝到東大陸和敵人拚個你死我活。那些貴族官員則是麵色黯然,心下卻充滿了不安看這情形,安基島地小伯爵今次來港,一定是來找皇儲殿下算賬的!

賽菲爾聽著那些無比熟悉的名字,暗暗歎息一聲。等穆沙話音落下,她便霍然抬起頭來:“戰士並不害怕死亡,但我們拒絕毫無意義的死亡。安基島寧可成為死戰孤島,也不願向那位隻會害死自己人的皇儲殿下臣服。所以,從今日起。我收回效忠格魯國地誓言。”

說著,她拔出了腰間佩劍,展顏一笑,隨即雙手握緊劍身,用力硬壓。隻見一聲低沉的脆響,劍身被她徒手掰斷,從中裂為兩段。在那兩截斷劍之上,點點鮮紅灼痛人眼。分明是她雙手的鮮血!

大廳眾人不禁駭然失色。以劍聊,以血斷約,如此絕烈手段,毫無回旋餘地,安基島再也不會回到格魯國的治下!那塊富饒之地本將歸入格魯,哪想到不到一年便眼睜睜看著它失去!大廳中氣氛越發凝重,但出奇的。周圍數百人卻無一人敢出言反對。

賽菲爾收回染滿她鮮血的斷劍,揚聲道:“數日前在休藍國舉行的比試,聯軍圓帥的職位由我安基島奪得,各位不會不承認這個比試結果吧?”

見場間微有**,她輕笑一聲:“如果各位承認聯軍由我安基島統帥,那麽從今日起,各位都需聽從我安基島的指揮。如有違抗軍法處置。是不是這樣?”

軍官們心中大凜,原來這小伯爵今天來此是為接收軍權!這下可更加不妙了。按照協議,在大戰結束前,他們都會成為這小伯爵地屬下了!

麵對一位纖細嬌弱的少女,格魯人自然是不服氣的,當下就有人粗聲嚷了起來:“亞姆小姐,你懂得打仗嗎?”

“我不懂打仗。”賽菲爾嫣然一笑,“但我懂得用人,這就夠了。”還不等軍官們繼續抗議,她展臂一揮:“各位,有什麽廢話留著以後再說。今晚有秘密行動,請各位做好準備,聽從調令。”

啊,這就要開始打了?可東大陸不是已經按兵不動好幾個月了嗎?軍官中“哄”的一聲議論起來,七嘴八舌亂問不停,隻有少數幾人目光閃爍,若有所思,似乎想到了什麽。

“自從安基島的旭天海格斯在此地無故身亡,索斯港的軍管要地就沒停過報複性的騷擾與破壞。在外人看來,這明顯就是安基島和索斯城在內訌,有了這麽好的攻擊機會,東大陸怎麽會放過?”看著周圍眾人眼睛一亮,賽菲爾抿嘴輕笑,“當然,這個結論可是你們格魯國地傑倫特少將確認的,接下來的部署和調動也全是他策劃安排。即便是不相信我的判斷,你們總該信賴自己人吧?”

此言一出,場間的抵觸情緒頓時減弱不少。“殺神”傑倫特在格魯軍中也是威名赫赫的人物,軍官們沒理由連他都不信,這樣可以部分消除雙方的對立。加上格魯國曆來尚武,戰爭一旦來臨,他們便是最好地戰士,可不會因為心中不滿而消極怠戰,或者貽誤戰機,賽菲爾對此深具信心。

一場成年晚會最終成為安基島與格魯國首度聯合作戰的開端,幾天後,在索斯港近海區域,東西大陸的戰爭再度爆發。因為西大陸預先設下埋伏,東大陸沉寂半年後的大規模突襲行動隻持續了三天,便以大敗撤軍而宣告結束。

此戰過後,安基島的賽菲爾亞姆親自為傑倫特授職,年輕的殺神正式成為格魯國ˉ達加、自由聯盟三方聯軍的首任圓帥。而時刻守在他身邊地監督官,依然是那個看似溫文爾雅、其實絕不簡單地辛蘿。

今天開會去了,所以隻有這麽點兒,掩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