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愕然於小馬對我的這些剖白,那是我從來都不曾曉得的過往,那些馬律師私底下對我的看法和評價,我也有些驚愕於小馬的通透,可能當真猶如馬律師所形容的那般,我當真是個有勇無謀的人,這麽明白淺顯的形勢和道理連小馬都看得清楚,我卻還一直糾結在裏邊打結,也算是個‘叔叔’界的奇葩了。

我搖搖頭開口道:“你錯了,我和你爸爸還真說不上算是朋友,而且他也沒見得有多信任我,和我說起你的事情隻不過是因為當時他的身邊沒人了,隨便拉上我湊個數而已。所以小馬,整個幕後團夥當著不是你所想象的那麽美好,看看你爸爸就知道了,死的時候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還得找一個平時自己看不順眼的人來頂數,難道你想像你爸爸那樣慘淡地走完自己的一生嗎?”

小馬沒有回答我,臉上除了稍稍有些愕然之外便再沒了其他表情,正當我開始準備接受小馬已經入局的這個事實的時候,他突然間咧嘴笑了,張口說出的分析不僅再一次鞭打了我那脆弱不堪一擊的智商,直接將我剛剛才認定的事實全部推翻,讓我了解到了自己想都沒曾想到過的一件事情。

“鍾叔叔你也太不了解我爸爸和我之間的關係了,你以為說些這種裝不熟的話就能騙我了麽?要是我爸爸和你不熟又不信任的話,他怎麽老是一天到晚地提起你呢?我知道你進入幕後團夥的時間也不長,可是自從你出現,我爸爸的嘴裏就在念叨你,實話告訴你吧,爸爸身前曾經還和我媽提起過,若是有一天他出了事,就讓我們倆去找你幫忙,還說你一定會二話不說地幫我們!

不過鍾叔叔你也不

用過分擔心我,這次過來保釋你其實並不是爸爸曾經效力的那個幕後集團的意思,而是華彌馳的老婆謝思思的意思。我聽從了爸爸的建議找到了崇左的一家普通律所掛職,在新聞上見到了你出事的消息之後雖然我也有心想要出手幫你,可奈何我一沒證據二沒資源,實在是有心無力。

在這個時候謝思思忽然找到了我,她以華彌馳遺孀的身份委托我為你做辯護和代理,弄到了警方現在所掌握到的一部分證據材料,這才使得我有機會把你保釋出來。不過恰如剛剛那個刑警所說,警方在現場所找到的一把手槍上有鍾叔叔你的DNA,而你又並未對此做過說明,所以我對你的保釋也隻是暫時的。”

“謝思思?老板娘?她怎麽會……”這回怪不得我如此大驚小怪,實在是因為小馬的話已然超出了我的接受範圍,可能是我從前對於謝思思的了解太過於片麵了,怎麽也不會想到作為她唯一依靠的華彌馳死了之後,謝思思居然沒有沉思悲痛,反而是找到了馬律師的兒子來這裏保釋我,她到底想要做什麽?而且馬律師對我的信任也太沒底線了吧,他是哪裏來的自信我會毫不猶豫地幫助他的家人啊?我又不是上帝!

許是見我錯愕難擋,小馬微微地笑了笑,半輕鬆地道:“怎麽?覺得很驚奇嗎?其實也沒什麽好奇怪的,我們大家都知道單紓偉和華彌馳不可能是你殺的,而你也沒有理由殺死他們。從屍檢報告上看,單紓偉是死於遠程射擊狙擊槍之下,根據彈道估算大約距離現場有五百米,是一槍斃命的;至於華彌馳,雖然他身上也有遠程狙擊彈的傷害,但是致命的死因卻是死於近距離射出來的一枚子

彈直擊腦門,據檢測,殺死他的那發子彈並不是出自有你DNA的那把手槍,所以其實警方也是有這方麵猜測的,你並非殺死他們兩人的凶手,是所以扣著你是因為你一句與案情相關的話都沒有交代,尤其是關於那把槍的事情。”

我了然,呆在醫院裏這些日子,刑警們每天踩點兒似的來問我話,可是誰都沒有告訴我這些,雖然我清楚自己並非凶手,但是心底裏卻搞不明白警方所謂的證據到底是被幕後團夥故意留下的還是意外獲得的。

現在聽小馬說起這些事情我才有了自己大概的一個推理,那把留有我DNA的手槍應當就是我佩戴在身上的手槍,因為單紓偉死後我曾經因為悲憤難以抑製而咬過自己的手套,那些DNA應當就是在後來開槍的時候沾染上去的,現場沒有找到其他的手槍卻單單隻有我所用的那一把,想來我被王警官他們帶來這裏也應該是幕後團夥的安排了,想要把單紓偉和華彌馳兩條人命栽在我的身上,也難怪祝老會說我在現場的所有行為都可以不作計較,原來他早就安排了後招在等著我,哼,慣用的伎倆了!

了解到這些情況之後,我突然間生出了一種不想要逆來順受的孤注一擲,當即定了定身讓小馬把守在門外的兩名刑警給叫了進來,一字一句地對著小王警官說道:“我有關於案情的情況需要補充,這些或許可以幫助到你們破案。”

小王警官被我突如其來的一百八十度大轉彎給嚇楞了,呆呆地站立了好幾秒才反應過來我這是要招供的節奏,立馬喜出望外地和另外一名刑警拿了記錄和錄音的工具過來,規規矩矩地坐在我的病床前聽我敘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