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老的話無疑是把我已經埋入沙堆的脖子給硬生生地扯了出來,我一愣,從費啟釗那驚奇的雙眸之中仿佛也看見了自己的不可思議,環視了客廳一圈,我頂著被眾人關注的壓力緩緩地搖了搖頭,“嶽父,這種時候我還是不要發表意見為好吧!畢竟武器庫的事情還沒有明朗化,若是再出了什麽岔子,我可是再也背不起這口背叛內鬼的大鍋了。”

“哼!你是我親自挑選的人,誰敢說你!別人不清楚事情的經過,難道我還不知道麽?老五和周老板早有勾結,他根本就是周老板埋在我們這裏的一條隱線!本來我讓你掌管那個武器庫就是想讓你在熟悉了業務之後直接把老五給清理出去好免除後患,可是沒想到他們卻先一步動了手。以前我們耗費了那麽多的精力都沒有找到周老板的藏身之處,這次怎麽就這麽巧合地他被警方給掌握了,我看這根本就是周老板知曉現在以他的能力根本就無法對我們造成什麽影響,所以才故意貼近警方,想要打擊我們來提升他在警方的信任度,從而獲得減刑。

哼哼……可你們倒好,不多加分析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不說,反倒是把罪責一股腦兒地都怪到了鍾烈的頭上!你們有沒有想過,要不是鍾烈為了將就啟釗的時間把慶功宴挪到了今天,那我們現在在場的人還有這麽完整嗎?誌綱你認為‘死神’還會存在嗎?簡直不可理喻!”

祝老這幾句立場鮮明的話無疑是帶領著整個幕後團夥的人都在感情上發生了偏移,方才還在因為邵誌綱的話而對我竊竊私語的人瞬間覺得

有那麽點兒對不住我,就連我自己都覺得之前從邵誌綱那裏得到的委屈根本就算不得什麽,僅靠一席話就能左右在場人思維和情感的轉變,這樣的功力我隻服祝老。借著這樣的環境,我毫不猶豫地將自己激動的情緒給外放了出來,脆生生地喊了句:“嶽父!”

一句話已經足以代表了我的整個狀態,尤其這樣的一句話還是語帶哽咽的,無論是誰相信都能聽出我話中對祝老未能表述出的感激。祝老身邊的那個黑框眼鏡鐵叔叔適時開口,打斷了我的情感宣泄,重複了祝老剛剛的問題:“所以啊鍾烈,不管你們兄弟隻見有什麽小矛盾,你嶽父的心思難道你還不明了麽?趕快講講你對黃金白麵市場擴大的看法吧!”

從前一直覺得這個帶著厚厚的黑框眼睛的鐵叔叔是幕後團夥中十分重要的一個角色,理應是除了祝老之外的另外一個可以做得了全局的主的人,還以為他和祝老之間默契,但好歹也應該會有一些利益糾葛的,尤其是在幕後團夥這個涉及了眾多走私、販毒等來錢特別快的集團裏麵。可是直到今天我才後知後覺,這個鐵叔叔搞不好就是祝老自己可以左右的、放置在幕後團夥高位之上配合自己的人,他們兩個的默契實在是貼合得太過可怕了,從上次聚餐時他提出讓我發表對擴大‘死神’生意時的看法,到這次他配合祝老讓我發表對擴大黃金白麵生意的看法,一切都是那麽地天衣無縫,而且一兩句話就把我和邵誌綱那場飽含了無形刀光劍影的對話變成了兄弟隻見的小摩擦,和稀泥和成他這個樣子,也當真是絕了。

我愣了愣神,開始認真地思考起這個問題來,剛才聽他們談論了那麽一大堆的東西,我幾乎都隻是站在旁觀者看熱鬧的心態之上,根本就沒有仔細想過他們如若當真擴大黃金白麵的生意會對我有什麽樣的影響,現在猛然被祝老給提上了台麵麵對這個問題,我還真有些答不上來。

許是我思索的時間太過悠長了,直到費啟釗情急地扯了扯我的手臂我才回過神來,茫然地看著大家支支吾吾地開口道:“呃……那個,說實話,我對黃金白麵現在的生意並不是很了解,但也知道在金三角有多股勢力可以給我們長期提供資源,隻要價格公道,在源頭上是肯定有保障的。隻不過……隻不過,隻不過我們因為華彌馳的關心被迫砍掉了走私的生意才沒多久,現如今武器庫又出了問題,如若我們再把黃金白麵的生意大張旗鼓地放置到台麵上來,這會不會有風險?

要知道金三角的動亂才過去沒多久,而我們武器庫被連鍋端的消息肯定也會隨著消息的流通傳到那邊,到時候失了保障的前提下誰都不敢保證是不是還會有人在這個時候趁火打劫,就像‘肥佬’那樣的亡命之徒。所以,所以我覺得我們或許可以先暫時沉澱下來,反正武器庫的損失已經造成了,就算是我們啟動擴大黃金白麵生意也不可能會一時半會兒把損失給找回來,還不如先沉一沉躲過現如今可能存在的那些無端風險,等風頭過了再暗中擴大經營的路線和市場。

我不知道自己說得對不對,反正要是問我,我就是這麽看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