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7章 我會盡力
就在浮墨正要將遺詔拿出來時，九月忽然伸手按住他的手，用眼神示意他小心為上。
平日裏浮墨這麽嚴謹的人，雖然相信他不會這麽莽撞，可還是不太放心。
“放心，相國大人是迦爾國最忠心耿耿的舊臣，誰都可以防備，李相卻是值得我們相信之人。”浮墨拍了拍九月的手，讓她放心。
九月這才收回手，見李相正在看著她，眼裏有著幾分淡淡的笑意，她有些尷尬的說：“抱歉，小女畢竟與相國大人之間有些陌生，所以才會……”
“無妨，做為我迦爾國的神女，沒有些危機意識也不是什麽好事。”李相說完，看見浮墨遞來的一卷已經破舊的遺詔，緩緩的打開來，在看見果然上麵是先帝的字跡和印章時，捧著遺詔的手都抖了起來，更是震驚的看向麵前的九月。
他又再仔細看了幾眼遺詔，然後目色深沉的將之交還給了浮墨的手裏。
看不出相國大人究竟是有何打算，浮墨耐心的等著他接下來的話。
然而李相卻是看了看九月：“神女繼位，也算是順應天命，可是……你們有所不知，赫連一氏當年慘遭滅門後，隻留下一個赫連蕊，他將這赫連蕊軟禁多年，卻對外宣稱是為了保護赫連氏的最後一點血脈，最終將赫連蕊封妃，並在她懷上身孕後，聲稱這個孩子便是上蒼憐憫赫連氏，留下的血脈……”
“赫連蕊？”九月疑惑道：“她雖本是前皇室之人，但就算她有了身孕，這孩子出生後也還是姓上官，這上官原打的一手好算盤啊，一麵以著千辛萬苦保住赫連氏最後一點血脈為由將赫連蕊強行軟禁多年最後強娶，現在又打算借用赫連蕊的孩子來冠冕堂皇的說事，但實際最終的目的，卻隻是在為他上官氏正名，讓上官氏在皇族中行的更正，坐的更直。”
“的確。”李相點點頭：“這便是上官原的聰明之處，他以赫連蕊腹中的孩子為名，打消群臣及百姓對他的懷疑。”
“相國大人，您確定上官原最終會讓赫連蕊將這個孩子生下來嗎？”九月笑問。
李相沉默，看了看九月，再看了看浮墨：“這孩子生也不是，不生也不是，上官原總會有辦法打消所有人的疑慮，這十年來，他一步一步的將迦爾國大小官員的思想洗清，讓我們慢慢忘記迦爾國本是赫連氏的神土，甚至對再敢謠傳神族一事的人趕盡殺絕，他要做的，是徹底擁有迦爾國的江山，和民心。”
浮墨輕道：“那怕是隻有赫連蕊無故身亡，才能成就他的假仁假意，並再也無人能阻擋他上官氏的宏圖霸業。”
他這話一落下，李相當即便愣了一愣，九月亦是認真的看著他們兩個，心中逐漸有了一個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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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神女可是已經想好了，這迦爾國的皇宮中好比龍潭虎穴，你一個人進宮，必然會有許多未知的危險，若是有什麽急事，老臣怕也是鞭長莫及無法全然保護神女的安全。”
宮門外的一輛馬車裏，李相恭敬的問著坐在對麵一身宮女打扮的九月。
隻不過九月的臉上有一點點的喬裝，她將自己最神似赫連錦枝的地方都用化妝和簡單易容的方式改變了一些，讓人認不出她是赫連皇室的舊人。
她微微笑了笑：“相國大人不必擔心，您能冒險送我進宮，就已經是很成全我了，不然還不知道究竟要走多少曲折的路才能混進去。”
李相搖頭輕歎：“老臣隻是因為看過了遺詔，更加不放心神女你的安全……”
“我沒事，隻要能順利進宮，更能有一個合適的身份潛伏在宮裏，一切就好辦。還有，相國大人叫我阿九姑娘便好，不必總是叫我神女。即使我的確是蘇九月，也的確是你們口中所說的神女，但這畢竟也隻是傳下來的一個名銜罷了，我又沒有什麽神術，不過就是有著神族的血，除了這些也沒有什麽特別的。所以大人還是叫我阿九吧，不然我也不會適應。”
李相點了點頭：“也好，阿九姑娘既能如此淡定的看待神女之事，老臣也是欣慰，姑娘你不是仗著一個身份一個遺詔就作威作福的俗人，老臣替赫連氏的先帝與公主感到欣慰啊……”
九月勾了勾唇：“相國大人，您是否還在考慮與我們聯手之事？”
李相先是看了看她，沒有應聲，但從眼神裏看得出來，他的確還是有所猶豫。
不等他回話，九月直接道：“即使相國大人還在猶豫，我也能理解，畢竟您年事已高，家中還有無數老小的安危需要您去顧慮，上官氏畢竟已經霸占這朝中政權多年，您擔心如果無法一舉成功的話，會牽連家中人，您即使心懷天下，想要匡扶正義，卻因為年紀大了，已經不再如年輕時那般血性，隻想求個家中平安，是吧？”
李相深深的看著九月，忽然對她拱手，坐在她麵前做勢鞠了一躬：“阿九姑娘如此通情達理，老臣甚感欣慰，不過這些顧慮也隻是一時的，老臣既然已經選擇送姑娘你進宮，便已經是有倒戈向赫連氏前皇室的打算。隻不過，老臣明麵上不能去做什麽，現在隻能做姑娘您身後堅實的後盾。”
“有相國大人這樣的後盾，阿九頓時就生出了無數的安全感來，您放心，我必然會悄悄在潛伏在宮中，待時機成熟一切都會水到渠成的。”
的確，有遺詔在手，小世子還活著，浮墨也活著，神女神鸚都還在世，隻是這些人站在群臣麵前就足夠戳破上官原的謊言，若是再找到合適的機會，確實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隻是李相擔心會有什麽變故，更擔心上官原借著皇權耍無賴，隻怕最後賠了夫人又折兵，所以多多少少還是有些彷徨。
他對九月又一次拱手道：“既然墨兒全力推薦姑娘你，老臣相信，以浮家在朝中的舊勢力與名望，再加上老臣與朝中幾個舊臣的相助，隻要姑娘你能找到機會抓到他的把柄，讓他無話可說，屆時若是老臣發兵，也更順理成章了些。”
九月抬眼：“相國大人，我會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