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穿越了,時間不明,朝代不明,不過我明白的是,我身邊有一個白衣帥哥,一副和我很熟的樣子,他說,我是他的娘子。我當然不信了,不過看在他很帥的份上,我還是勉強接受了。

他說,他叫雲朔,他一個江湖郎中,我是一個江湖女俠,我身中劇毒,是來這生幽穀求醫的,是他救了我。後來我們相愛了,便結為連理,一直住在山裏。故事很簡單,就像他講述起來毫無感情的陳述一樣,是啊,我的過去對我來說,是無關緊要的。每當我逼問他我的過去,我想回憶起來的時候,他就閉口不言。隻說那時的我很美,驚豔四座,即使是昏倒了,閉著眼睫,也誘使他一步一步的靠近。他隻說之前的我喜歡唱歌,卻不會譜曲,總是纏著他,讓他幫我譜曲,他說他教過我彈琴的,隻是我忘記了……他說,他教過我醫術的,可是我還是想不起來……我隻記得午夜夢回處,總會有一個男子的身影出現在我的夢裏,他一身明黃色的龍袍,朝我溫柔的笑,隻是我看不清他的臉,每當我想要看清的時候,我便醒了……之後就再也睡不著了。

我曾經在侍女的陪伴下,走到過山穀的出口,那裏的石碑上刻著,卿雲峰,生幽穀。很寂靜的名字,像雲朔。

他真的是一個很溫柔的人,對我很好,會很溫柔的叫我卓爾,會每天早晨親手為我綰發,他的手很漂亮,綰出來的頭發的發飾也都是我喜歡的。他不會強迫我和他同房,因為說我大病初愈,隻不過,我總覺得,每次和他在一起,心底都泛起酸酸的感覺,好像心底有很多委屈,不知道從哪裏發泄出來一樣。於是我就問他,是不是你曾經讓我受過天大的委屈,所以我現在見到你,才會這樣。

他不答話,隻是握住我的手,將我的掌心貼在他的心口上,我感受到他的心緩慢的跳動著,很慢,很慢,不似常人那般有力。我不問,他也不答,我們就隻是這樣靜靜的站著。突然,他猛力的將我拉進他的懷裏,狠狠的將我摟在懷中,低聲在我耳邊呢喃著,“卓爾,你知道,曾經我以為我都快要失去你了,我也曾經幾盡放棄了我自己,你知道嗎,當我看到你的時候,我有多開心……”

“哦。”我不知道他在說什麽事情,但是看他的表情,應該是很嚴重的事情。我下意識用臉貼近他的胸口,聽著那一聲一聲的心跳,我仰頭問他,“是不是我曾經在你的心上插了一刀,所以你才會這麽痛?”

“你想起什麽了嗎?!”雲朔緊張的握著我的肩頭,直到我嘶啞咧嘴,他才慢慢的鬆開,低聲說道,“對不起,我隻是有些激動罷了……”

那明明就不是激動的表情,如果我沒看錯的話,是害怕,是畏懼,他在怕什麽?我沒有問出口,也沒有表現出來,隻是無辜的瞪大眼睛,做出懵懂的表情,回答道,“我之所以這麽問,是因為你的心才會跳得這麽慢,慢到讓我擔心,讓我害怕自已一不小心就像你失去我的那個樣子,我再失去你……”

“沒事的,不會的,你不會失去我的,在這裏,再也沒有人打擾我們了……”雲朔輕笑道,再次習慣性的揉著我頭頂的劉海,順手捏了捏我的鼻子,這動作熟練又親昵,好熟悉啊,腦海中有隻言片語的片段閃過,我知道,那是他,是他……雲朔。

殘缺的記憶中,我們在接吻,他雲朔以吻封掉了我喋喋不休的小嘴,捏捏她

靈秀的鼻子,“笨蛋,有我在,哪裏還需要你來操心這些。當初既然決定將鳳棲軒交與你,我必是做好了萬全的準備。走,帶你去看看我們的新家……”

……

我抬頭凝視著他的眉眼,溫柔的可以掐出水的眸子,緋色的唇,堅毅的棱角下巴,高挺的鼻端。

你真好看。我下意識的說道,話音剛落,他的笑意便從唇角留意出來,伸手揉著我額前的碎發,笑得極為開懷,卓爾不乖哦,這句話可是對好多人都說過了……

還有誰?我隨口問道,便看到雲朔臉上的笑意瞬間凝住。後來我們便再也沒有繼續過這個話題。

那天,文墨從外麵帶回了一個人,當時來人稟報的時候,我和雲朔正在下棋,侍女的話還未說完,我便看到雲朔的臉沉了下來,急急忙忙要趕過去。我也放下手中的棋子,正要陪雲朔一起去,卻被雲朔擋了回來。他不想讓我去,我看得出來,可是,那是為什麽?一個外麵的人而已,我又沒有見過,他那麽緊張幹什麽,除非……那個人我一定認識,他怕我想起什麽……

我執拗著要跟在雲朔的身後,雲朔拗不過我,隻好隨了我去,可是我還沒踏出兩步,便隻覺得下腹一陣緊抽,痛得我快暈了過去……

“卓爾,你沒事吧!”雲朔皺眉看著我痛苦的樣子,打橫將我抱起,踢開了廂房的門,將我抱了進去,放在了**。他也不去了,伸手為我診脈,隻見他的眉頭越皺越深,不可思議的看著我,那種眼神,讓我的心也覺得哇涼哇涼的。過了許久,我才從他的嘴裏聽到四個字,“你有喜了……”

“什麽……”我一口口水卡在喉嚨吞也不是,吐也不是,著實難受的很,再次向他詢問道,你的意思是,等一下啊,我屢屢,我翻譯一下啊,我懷孕了,是嗎?

額,你已經有一個月的身孕了……加上你本就是陰寒體質,又是中了劇毒之後才帶有此胎,這一胎生下來是禍,結果了也是禍……雲朔皺著眉頭說道,沉吟一聲,該死的北辰陌……

什麽?你說北什麽?我無意間聽到他的低語,再次詢問的時候,卻已經被雲朔,輕描淡寫的錯開了話題。

你現在懷有身孕,而且極度危險,我得要好好的想一想怎麽辦?你先休息,明珠,你看著卓姑娘,不要讓她出門。雲朔吩咐完,就離開了,而我形同軟禁。

看著雲朔離開的身影,我唇角的笑意更大了。自從前些日子從他的話間露出端倪,我便知道,我在這裏的一切形同虛設,這裏的一切都是為我安排的,而我就像被圈養起來的小白鼠,說不定哪一天就要被這隻大灰狼生吞活剝掉,我甚至隱約可以猜到,也許他是我過去的一個追求者,但是絕對不是我愛的那個人。隻不過,我現在落入他的手中罷了。

今天的事情很是意外,從他的表情來看,這個孩子一定不是他的,要不然,他也不會如此的提心吊膽,愁眉苦臉。這些日子來,她問遍了生幽穀所有的人,他們都不認識她,她翻遍了所有的東西,沒有一件是能夠與她過去相聯係的,雲朔就像一個精密的計算機,將卓爾能夠想到的地方,統統都堵死了,她沒有任何線索可以尋找了,不過她並沒有絕望,越難的事情對她來說就越是具有挑戰力。這件事情便是她翻身的最好的契機。就像在和魔鬼對峙,不過現在,魔鬼剛剛眨了一下眼

睛罷了。

以後的日子,我越發安靜,安靜的喝著雲朔派人送來的湯藥,那藥每次都是烏黑的一碗,帶著淡淡的土腥氣,很難喝,但是我仍是眉頭都不皺一下的喝了下去。雲朔也不再過來看她,我似乎隨著身子的慢慢變重,人也越發顯得懶散起來,越來越嗜睡,整天都吃了就睡,睡了就吃……原本消瘦的臉,也因為這些日子,胖了一圈。

在那些夢中的片段開始變得越來越清晰,過去的事情如同潮水湧起,一波又一波的在卓爾的腦海中湧動。我的記憶開始慢慢的恢複,人也變得越來越寡言,隻是夢中那個黃衣男子的臉,任憑我怎麽努力,還是始終看不清楚,倒是其他的事情,其他的人,記得分外清楚。

我還記得,桃花那個妖孽的男子,喜歡買桃花姬給我吃;還記得可愛別扭的不凡,經常被我揪著耳朵拉著到處亂竄;還記得風雅無雙的耶律邪,贈送過我一把鑲滿鑽石的金彎刀;還記得明若豔陽的安陵旭,溫柔的太寂寞;甚至還有那個年歲不知道有多大的婁豔雪,逼著我練武功,獨獨就算在努力,也記不得那黃衣男子的臉龐,就連他的名字,卓爾也想不起來,每次想起的時候,太陽穴就突突的發痛。

我開始隱約覺得,也許雲朔給我的藥,有助於我恢複哪些逝去的記憶,也許是害怕我的怨懟,雲朔也在那天不再出現了……但是我知道,他一定躲在我房間的某處,看著我的一舉一動……兩個月後,我肚子裏的胎兒穩固,雲朔也沒有再叫人送藥給我,我知道,是時候我該離開了……

一個月明星稀的夜晚,我一個人收拾好了行囊,給雲朔留了一封信,便離開了……

信上說,我有很多未完成的事情要去做,我等不及了。我還說,其實到最後,我的心底,仍舊留著一個位置給他,那個位置,任何人都不可替代。這個溫柔的男子,其實最應該得到幸福的,隻不過,最溫柔的人,往往隻會用最決絕的方式證明他曾經存在過。雲朔沒有錯,錯的是,我們在錯誤的時間,錯誤的地點相遇了。謝謝你給我的這無憂無慮的三個月,我說過的,我永遠不會忘記那個叫雲朔的男子,他像雲一樣飄忽不定,但是我知道,他曾經愛過我,現在也是……

於是,我的江湖之旅開始了。我的武功也開始漸漸恢複,出了生幽穀的時候,我碰到了一個人,他說他叫軒轅陌,他是一個追債人,我們一起結伴去遊曆江湖。

我問他為什麽會在這裏出現,他說他在追債。

我問他你追的是什麽債?人命債嗎?

他搖了搖頭,說,情債。後來我也沒有再問了。

“卓爾,你要去哪裏?”

“我要去西乞,去見一個叫桃花的人,還要去晉瑞國,找一個叫不凡的人,然後去渴單,找一個叫耶律邪的人,然後去安陵,找安陵旭……”

北辰陌的臉黑了,不耐煩的問道,“這些人?你找他們幹什麽?你難道就沒有其他要找的人了?”

“沒了?”

“再想想……”

“沒了……”

“好吧,那你找他們幹什麽……”

“告訴他們一句話,讓他們幫我轉達給一個人……”

“什麽話?”

“卓爾有孕,孩子他爸速來接生。”

北辰陌滿頭黑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