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下混亂成一團,即便是前麵通天學府劍術社團的學員都混亂了起來,這帶給了易尚他們很大的麻煩,人群湧動,即便是易尚人高馬大,長的一副彪悍模樣,卻也無法穿過混亂的人群,走到台前,不僅如此,他還和其他的人在混亂中被擠散了,他身邊隻留下一個左怡,左怡捏著易尚的衣帶,才勉強沒有被集散。

左怡喘著粗氣說:“這樣不行!”

易尚何嚐不知道這樣不行呢?現在的他,已經身不由己的順著人流湧動了。他頭一次意識到個人的力量是多麽的渺小,小的就像是人流中的一滴水!

“黑鷲,讓黑鷲盯著程幽。”易尚一邊使勁的擠著人群,一邊對身邊的左怡說,但是再次回頭的時候,發現左怡已經不見了,一同不見的,還有自己腰間衣帶。易尚苦笑,連左怡都被擠散了。

一個角落裏,張薔,盧揚和溫芊三人聚在了一起,焦急的不住的往台上去看,然而除了人頭,什麽都看不到。

“怎麽辦?”溫芊焦急的看向了張薔。

張薔無奈的搖頭,她也沒有想到,竟然會出現這種混亂場麵,程幽一個人在台上,是眾矢之的啊,她的好運氣還能持久麽?想到剛才魏聰死去的那淒慘的樣子,張薔就忍不住心中發寒。那種毒藥她認得,因為死狀過於的恐怖,而且中毒的人毒發時痛苦無比,更重要的是很快就會死去,沒有任何的解藥,死後屍體奇醜也奇臭無比,被譽為三大最恐怖毒藥之一的錐心毒,甚至已經成為了一種禁毒。

沒想到啊,對付程幽,竟然連這種東西都用上了,真是殘忍。

“我們搭人梯吧。”盧揚焦急的四下張望,卻什麽都看不到,焦急的出主意。

溫芊懇求的看向了張薔,張薔回過神來,點頭說:“先讓溫芊看。”

溫芊最為穩重溫和,也是最能信任的人。不會像是盧揚一樣虛誇,也不會像是張薔一樣考慮過多,她一般會說事實。如果幾個人想要知道實況,唯有溫芊最值得信任。

溫芊踩在張薔和盧揚的肩上,探頭看去,還真的能看到台上,台上幾個人對峙,溫芊忽然驚訝的說道:“程幽有點不對勁。”

忽然人流湧來,一個執掌不住,三人散落,溫芊臉色蒼白的說:“程幽可能出事了。”

張薔和盧揚看著溫芊,等著她接著說下去。

溫芊倒吸了一口涼氣,說道:“張薔,程幽表情詭異,很可能是中了奪魂咒。”

“奪魂咒!”張薔也驚呆了,叫出聲來。

隻有盧揚一臉的茫然。

奪魂咒,曾經也是古族的一個家族的特長,但是因為這個家族做事殘忍,施咒需要用一些東西交換,所以日漸衰敗,最後絕跡了,沒想到,竟然還有傳人,而這個傳人,竟然還來害程幽!

怎麽辦?三人對視,臉上焦急,但是卻一點辦法都沒有。好在奪魂咒還要不了程幽的命,她們還有機會。

左怡手裏捏著帶子,當發現手中一輕的時候,才意識到,她也和易尚失散了,左怡鬱悶,其實剛才該抓著易尚的胳膊的,這種關鍵時候,易尚應該不會在意的吧,自己的矜持倒是失去了一個如此好的機會。

台下混亂,台上也一樣的混亂,薛濤護著程幽,站在台前,死盯著薛流和大長老,冷聲問道:“竟然在李洋的劍上用毒,而且還是錐心毒。這就是你們的計劃麽?”

薛流冷笑一聲,說道:“你如何就能確定是我們用毒?要知道魏聰可是我的守護者,他死了,憤憤不平的應該是我才對吧。”說著,看向了驚恐的呆立的李洋,說道:“這個丫頭,早就和程幽有矛盾了,難道你不覺得是她自己做的嗎?”

“一個驚恐如斯的女子,你把責任往她身上推。”薛濤瞥了一眼李洋冷聲說。

薛流指著李洋,說道:“她,一個多月前,曾經向程幽提出挑戰,你難道不覺得她現在這副表情,其實是裝出來的嗎?”

“她中過**草。”薛濤說。

“**草?那麽低級迷幻藥,隻能迷幻植物和某些低等的動物吧。迷戀人?薛濤,你還真是容易被騙啊。”薛流說著,拔劍指向了李洋,李洋沒有動,隻是瞪大了眼睛,一副驚恐的模樣。

薛流冷哼一聲,一挺劍,劍已經刺入了李洋的咽喉,血流如柱,台上頓時沾染上了血腥味,彌漫開來,在夜色中更增添了一抹的淒美。周圍更加的混亂,不時傳來女子的尖叫聲和男子的咒罵聲,無數人捂著眼睛朝著後麵擠去,而薛流,竟然平靜的在倒地身亡的李洋白色練功服上認真的把劍擦拭幹淨,才平靜的收起。

薛濤氣的渾身哆嗦,伸著手指你了半天,沒有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薛流笑了,看向薛濤說道:“隻是替魏聰報仇罷了。你緊張什麽,不要告訴我,你的手上,從來都沒有沾染過血。”

程幽就漂浮在薛濤頭頂,看著劉洋就這麽死了,剛才還和自己磨鬥的李洋,就這麽莫名其妙的死了,心下一痛,覺得自己還真是一個災星,一直都需要保護不說,竟然還有人因為自己死了。

劍術學院的老頭子坐在座位上,看著場麵變成這個樣子,竟然有幾個匆匆的竄入人群中不見了蹤影,剩下的幾個,雖然是留下了,但是臉色蒼白的看著這一幕,當看到薛流殺人,還平靜的笑著,像是什麽都沒有做一般的從容自然,他們也匆匆的竄入了人群中,他們的想法很簡單,這應該算的上是他們劍術家族內部的糾紛吧,他們幾個老不死的還想多活幾年,就不參與了。

台上的人,就剩下了薛濤薛流兩兄弟,大長老平靜的坐在一邊喝茶,似乎事不關己,程幽的身體被薛濤護在身後,靈魂飄在薛濤的頭頂,沈乾和杜熙遠兩個人並排的站在台前,威懾著眾人,不要上來搗亂不得不說,還真像是他們劍術家族的家事。當然要除了躺在地上的兩具屍體,他們是無辜的被卷入其中的犧牲品。

忽然,人群中傳來一個女子的尖叫聲,接著,就看到一個有點癲狂的女子衝開人群,朝著台子跑來,當看到台上躺著的兩俱屍體的時候,癱軟在台下,飄在空中的程幽看了個清楚,那是祝芸……程幽心中大悲,其實李洋和祝芸和她都是同班的,當初她們一同到劍術社團報名的,還有魏聰,當時還是魏聰給走的小門。沒想到,才一個多月,他們就已經變成了這個樣子。

如果可能的話,她希望,她們都沒有想報名參加劍術社團……但是沒有這種可能。當時的情形,就像是電影一樣閃現,程幽悲傷,落淚,用手去抹,抹了一個空……程幽歎氣,如今她自身難保,還害了朋友……真是罪人啊。

祝芸的出現,隻是一個插曲罷了,台上薛濤和薛流兩人針尖對麥芒,瞪眼相視,台下,人流湧動。但是沒有人發現,台子一角,一個裹著白色風衣的人影站在那裏,恍若是一件雕塑一般。

身邊,幾個相貌異常卓越抽象的人也冷眼的看著這一切,其中一個女人目光有點呆滯,被包圍在中間。

“等他們鬥起來,就控製她到後麵匯合。”穿著白風衣的那個顯然是個女子,聲音微微有點顫抖,不知道是因為激動還是因為身體不適。

“我們的報酬……”其中一個鼠頭鼠腦露著齙牙的男子扭頭問,噴了一口的臭氣。

“不會少了你們的。”女子冷聲說,“隻要把事情辦好了,不會虧待你們的。”

四人點頭,然後就警惕的掃向四周,中間的那名女子始終都沒有說一句話,如果不是偶爾眼皮眨動一下,還真以為是一俱死屍。

薛濤和薛流的對視,因為人流湧動的白熾化,而有所進步。薛濤覺得重要的事情是保護程幽,不能讓她再受到任何的傷害了,而這裏,現在不是安全的地方,於是他決定以後再對付薛流,現在先將程幽帶到安全的地方。

薛流想的和他可不同,這可是殺死程幽,挫敗薛濤的大好機會,如何能夠錯過。當看到薛濤眼中流露的退意的時候,薛流冷笑一聲,拔劍在手,說道:“薛流,我們兩兄弟很久沒有切磋了吧,現在正好台子足夠大,怎麽樣?”說著,挽了一個劍花。

薛濤看薛流劍都拔出來了,他微微皺眉,他心裏其實清楚的很,不要看自己比薛流要悟性高,修行好,但是兩人真的打起來,估計也是個不相上下。現在薛流主動挑釁,他肯定是有把握,有底牌的。再看一邊喝茶的大長老,這老家夥,雖然沒有修行成家族的劍法,功力卻是了得,打起來的話,肯定是向著薛流,自己即使有沈乾和杜熙遠兩個守護者,也不一定能夠取勝。

薛濤心中暗急,事態發展在他的意料之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