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色古香的一間臥房內,雖然站滿了人,但沒有一個開口講話,就連喘息似乎都在小心翼翼。

一盞茶後,實在是等待不下去的安老爺將關切的眼神從躺在榻上的女子身上移開,不得不轉移到大夫身上,“診了那麽久的脈,你倒是說說呀!”

大夫將女子的手放好,而後站起身與安老爺正麵而站,“小姐的身體並無大礙……”

“既然沒有什麽問題,為什麽她還沒有醒?”安家老爺顯然不是很相信大夫的話,不等對方話音落下便開口質疑起來。

“這……”

想他行醫也有十幾年了,像安家小姐這種情況還是沒有遇到過的,如果這個時候回應人家說不清楚,那以後還有誰會上門找他醫治?

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大夫低下頭尋思了會兒,稍後便故作恍然大悟之態,“安老爺,不如將翠屏那丫頭給叫來詢問一二,知曉了安小姐遇到了什麽事情,些許對診治會有些幫助。”

正所謂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這安家大小姐失蹤,在破廟中找到的事兒就算是安家極力的隱瞞,到最後還是被有些人給散播出去。

一傳十,十傳百,各種版本層出不窮,就連安家小姐失去清白之身這等詆毀名節的傳言也是有的。

現在大夫主動提出讓翠屏將那天的事情交代清楚,本意是想要對症下藥,可是聽在安老爺的耳裏難免有些暗指安家小姐遇歹人的嫌疑。

久久沒有得到安老爺發話,大夫的視線瞄了過去,待接觸到安老爺淩冽的眸光,小心肝顫了顫,“小姐淋了雨,難免會感染風寒,我這就開幾副藥讓小姐服下,興許就會好轉了。”

一直站在安老爺身邊的婦人張慧柔見氣氛有些僵,她緊忙替安老爺開了口。

等到大夫被管家帶出去,她細聲細

語的勸說道:“老爺,秀兒些許是受了驚嚇,會好起來的。”

安家老爺回眸看了眼婦人,再看看站在屋子內站著的其他人,隨即揚手一揮,“秀兒沒有什麽事兒,你們也別在這裏杵著了,都回去吧。”

屋內的人轉身陸續的離開後,安老爺爺沒有繼續逗留,交代下人幾句也就離開了。

屋內恢複安靜的那一刻,躺在榻上的女子蹙了蹙眉,眼皮也跟著挑動了幾下,但始終都沒能睜開。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難道說那個人的槍法不準,沒有將她給打死嗎?

問號才冒出來,突然,她感覺腦袋一痛,緊接著哭聲在耳邊響起,而腦海中的畫麵也像是走馬燈一樣,想要不接受都不行。

畫麵中,眼看著的兩個哭如淚人的女子就要被一群麵帶猥瑣的流/氓侵犯時,畫麵突然變得漆黑,什麽都沒有了。

一切都結束,安夕秀很清楚的意識到自己沒有死,而且還替那個畫麵中的其中一名女子活過來。

須臾,她繼續努力挑著眼皮,片刻後,她睜開眼睛又閉上,直到適應了光線,安夕秀才動了動唇,但聲音卻發不出來,反而喉頭發緊,咽口唾沫都疼痛不已。

不過仔細想一想,該女子麵對禽/獸時又哭又叫的,這會兒能發出清脆的嗓音那才叫怪事兒呢。

放棄了叫人,安夕秀老實的躺著,幸好老天還算是垂愛她,一會兒就出現了個丫頭。

見到她眨著雙眸,丫頭一扭頭就跑了,嘴巴裏還不停的喊著:“小姐醒了,小姐醒了。”

安夕秀聽到腳步聲靠近欣喜的不知找什麽詞來形容這無比激動的心情,可這會兒見到丫頭轉身就跑,她大有一種掉進冰窟無人救的感覺。

醒了就醒了唄,你跑什麽呀?

跑也行,

但是在跑之前就不能先給她倒杯水潤潤喉嗎?

心裏正嘀咕著呢,腳步聲由遠而近,緊接著房間內就站了好些人。

一個個麵上表現出來的關心真真兒的,但是已經擁有了這具身體生前記憶的安夕秀很容易就分辨出哪些人的嘴臉是裝出來的。

不過裝就裝吧,她才不會沒事找事兒的攬過來與她們這些可憐的女人鬥來鬥去的。

在之前的那個世界中,她一直在努力,耍心眼,目的就是希望親人能夠對她噓寒問暖,不要躲避如蛇蠍。

可最後呢?

每一個遇到麻煩有求於她的時候說的比唱的都好聽,事情過後,走個碰頭都當做不認識。

以前是她傻,對於親情總想著擁有,現在有了重新活下去的機會,她絕對不會在為了親情去浪費大好的時間。

“秀兒,秀兒?”

安老爺回去後就差人去丞相府,希望丞相能夠將皇宮中的禦醫給請來,可沒一會兒的功夫就聽到下人來報安夕秀醒了,他高興的咧著嘴急匆匆的奔過來。

可這會兒看著連喚兩聲都沒有回應的安夕秀,他原本的笑消失不見,臉上的又掛上了愁容。

安夕秀聽到大夫在一邊建議拿針紮,她即刻打斷了思緒,“爹”忍著嗓子的疼痛,勉強著發出了沙啞的聲音。

雖然是簡單的一個字,可是聽在安老爺的耳中就像是帶著魔力一樣,讓他總算是放下了懸著的心。

“應聲了,應聲了。”口中嘀咕著,隨後他站起身讓出地方,“大夫,快為小女看看。”

一盞茶的時間過去,大夫診治完轉身離開,而安夕秀麵對一屋子人的噓寒問暖,沒一會兒就煩了。

看來她想要在這個時空安安靜靜自由自在的生活下去,首先要做的就是離開這座大宅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