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個傻妹妹,藍兒是你,玥兒也是你,我喜歡的人是你,愛的人也是你呀。”飛城說著,靈玥欣慰感動得熱淚盈眶,“我知道你是當今月主靈玥,我也知道你將會與兵師華澈完成政治上的國婚,我還知道……我還知道……算了,我們不說這些不開心的,好麽?玥兒,如果飛城哥哥帶你出宮,你願意跟我走麽?”

他鬆開了懷抱,低頭看著靈玥眸中的神色,充滿希翼的等待:“你願意放下月主的身份,跟我一起浪跡天涯麽?”

可以麽?她本該肯定的回答,不可以,她必須要擔當起月主的責任,還有很多事情等著她去做,但是她一時間竟拒絕不了飛城的柔情而不由自主的點了頭。

飛城狂喜道:“太好了,玥兒,隻要你肯點頭,我會覺得我做的所有事情都是有意義的。”

靈玥愕然:“飛城哥哥要做什麽?”

“呃,這是密秘,先不告訴你。”飛城笑了一笑,又道,“玥兒,飛城哥哥可能不會經常來看你了。”見靈玥眼中露出失落,他又指向大樹上一隻發光的蝴蝶道,“不過,若是你看到這隻夜光蝶,那就是飛城哥哥來看你了。”

“夜光蝶?”靈玥好奇的順著飛城手指的方向望去,竟見一隻全身通體發亮的蝴蝶從樹枝上翩落了下來,飛城接到手心,送到靈玥的麵前,笑道,“這也是我求哥哥幫我做的玩偶蝴蝶,它不是真正的蝴蝶,但卻要比真正的蝴蝶還會聽話哦。”

靈玥接過飛城手中的夜光蝶,捉著一雙撲扇的蝶翼,玩弄著,開心的笑道:“好漂亮好好玩的蝴蝶,飛城哥哥的哥哥可真了不起,竟能做出這麽多好玩的東西來。”

“呃,也不能光誇他呀,要不是我想象並設計出來,他怎麽能做出來呢,你說是吧?”

靈玥見飛城似乎有些吃醋了,便笑道:“飛城哥哥更了不起。”

“那還差不多。”看著靈玥水靈的眸光充滿喜悅,飛城也頓覺無比的幸福,就為了她這樣無憂無慮的笑容,別說是與華澈作對,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他也絕不會猶豫。

就這樣一直注視著靈玥的笑容,飛城不由得看癡了,卻在忽然之間,靈玥丟下了手中的夜光蝶,抱著頭顱痛叫了起來。飛城驚懼的將她抱在了懷裏,焦急的問道:“玥兒,你怎麽了?”她眉心上的那枚嫣紅不停的閃爍出奇異的紅光,刺目炫暈,隱約可見一些繁複的小字,飛城想起了他在跟蹤靈玥的途中看到輪回在她眉心親吻了一下,難道那個詭異的少年術師對靈玥做了什麽嗎?“玥兒,你到底哪裏不舒服,你快告訴我?”

“我頭好痛,飛城哥哥——好痛——”忍不住用拳頭敲打著幾乎快要爆炸的頭顱,靈玥望向飛城,視線裏竟然出現的是一襲飄逸得有些不真實的法袍,是術師輪回?

怎麽會是輪回?難道剛才發生的一切都是輪回用術法凝結出來的幻象麽?

“飛城哥哥——”她有些害怕的不敢置信,伸出手,試圖去撫摸那一張臉,她希望她摸到的會是飛城的臉,但是,她的手卻被他握住,那張臉還是沒有變,還是術師輪回俊俏而顯得有些陰沉的容顏,再也沒有明朗如同朝陽般的笑容,輪回的臉上竟是冷諷和嘲屑。

“不,這不是真的,你不會騙我的,飛城哥哥——”靈玥的心倏然下沉,神情亦變得驚恐而恍惚,“這不是真的,這不是真的……”

可到底哪一個才是真的?是飛城還是輪回?是夢境還是幻象?

“你的心裏難道就隻有他麽?所以將我也能看成是他?”

“不,不——”她揉了揉眼睛,抬眼看到的依然是輪回的臉,仿佛明白了事實,她徹底絕望,“輪回哥哥,你為什麽要以這種方式來騙我,為什麽要變成他來捉弄我?”

“哼,我不過是想試探一下你的心到底有沒有背叛澈兒哥哥。”輪回冷笑,“玥兒,別怪我沒有提醒你,如若你做出了什麽背叛兵師華澈的事情,必將靈魂俱散,永世不得超生,你要好自、為之!”

“為什麽?輪回哥哥,為什麽要對我施咒?”靈玥厲聲問著,卻被一雙堅實的手臂圍在了懷裏,她用力的捶打著這個人的後背,竟又似乎聽到了飛城的聲音:“玥兒,你到底怎麽了?我是飛城哥哥,我是飛城哥哥呀,你再好好看看——”

“飛城哥哥?是飛城哥哥?”靈玥的精神飽受折磨,竭力平靜下來,再次看向這個抱緊她的人的臉,看到的卻又是飛城,她欣慰的笑了起來,將手慢慢撫向飛城的臉,可突然之間,竟又像再一次從夢中驚醒一般,她撫摸到的臉頰又變成了輪回。

輪回的眼神是幽深而犀利無情的,朱紅的唇瓣翕動,不停的念著一些她聽不懂的奇異咒語,而她的意識也在這些咒語之中逐漸的混亂並瘋狂下去。

“你到底是誰?你到底是誰?”靈玥痛苦的叫著,掙紮出了這個人的懷抱,向遠處奔路而去,但大腦裏的一些幻象卻如走馬燈一般不停變化著,以及輪回的聲音亦不停的回響在耳邊,摧殘著她本已無法再承受的心。

“玥兒——”有憂急的呼喚傳至耳邊,但她已無力去分辨到底是誰,而精疲力筋的頹然倒了下去。

她倒在了一人的懷裏,這個人不是輪回,是飛城。

飛城根本不明白靈玥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她為什麽會將自己看成另外一個人?她為什麽會莫名奇妙的頭疼,為什麽會這般痛苦?

“玥兒,你到底是怎麽了?”飛城看著靈玥嬌靨上還凝聚著痛苦之色,沒有辦法解救,便心如刀割,禁不住恨恨的大罵起上天來,“為什麽?你這麽善良,為什麽老天偏偏要折磨你啊?賊老天,你不要再折磨她了,折磨我行不行?”

“玥兒,玥兒——”將靈玥的臉埋在了自己的胸膛,飛城的雙眸中亦閃爍出璀璨的晶瑩,“玥兒別怕,飛城哥哥一定會救你的。”

夜色甚濃,飛城抱著靈玥如同一道流星一般劃過夜空,落在了景陽宮的屋頂,找到了其寢宮的位置,便破瓦而入,飛城的偷盜之術已是震驚江湖,別說是紅磚,就是金瓦鋼牆,他也一樣能搗壞而入。

落進寢宮之後,他見玉樹子逸假扮的秋水鶴還坐在一把湘妃椅上沉睡,想也不想,便將他搖醒了過來:“子逸,你快醒來看看玥兒怎麽了,快幫我看看!”

玉樹子逸本已睡得很沉,突然被叫醒,難免有些疲倦而精神恍惚,但當他看見飛城時,卻大吃了一驚:“飛城,你怎麽也來了這裏?”

“你先別問我的事情,你快來看看玥兒怎麽了?”飛城將靈玥放在了**,轉身就將子逸拉到了床邊,心急如焚的肯求道,“我知道你最近這段時間一直在習醫,你快來看看,玥兒為什麽會無緣無固頭痛而暈過去?還愣著幹什麽,快來看呀!”

玉樹子逸見飛城神色慌張過了頭,一雙眼睛緊盯著靈玥甚至連他都來不及看一眼,不免歎了一口氣,也不再多說什麽,便立刻開始為靈玥把脈。

“怎麽樣?子逸,玥兒到底得了什麽病?嚴不嚴重?有沒有辦法冶療?”飛城一連問了好幾個問題,還沒等子逸回答,又笑道,“子逸,你從小就比我聰明,學什麽都快,我相信你一定能症出玥兒的病因並冶好她的,是不是?”

“飛城——”玉樹子逸鬆開了靈玥的手腕,卻隻道了一句,“這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我要你先別管我!”飛城厲聲打斷,意識到自己脾氣暴燥了一些,又竭力緩和語氣,幾近哀求道:“子逸,我求求你了,你一定要冶好她,一定要冶好她。”

“我會冶好她。”玉樹子逸平心靜氣道,“但也請你馬上出去!”

“你說什麽?”

“這景陽宮裏外都藏有華澈派來的大內高手,你難道想找死麽?”玉樹子逸也大怒起來,“這裏不是你呆的地方,你趕快給我出去!”

“我書飛城能進來就能出去,又豈會怕那些大內高手?”

“飛城,你能不能改一改你這自以為是又急燥的性子!”玉樹子逸一聲大罵斥責,既而又壓低聲音道,“我不知道你也來宮中做什麽,但你我現在都應該注意自己的身份。王宮不比江湖,不是你能打架就能解決問題的,每走一步,都需萬分謹慎,步步為營,你就算不為自己想,也該為別人想一想,若是走錯了一步,死的不僅僅是你,或是我。”

玉樹子逸這樣一說,飛城勉強平靜了下來,又問道:“那你小子僑裝成秋水鶴來宮中的目的是什麽?還有,你為什麽會和一個陌生女人在一起?”

玉樹子逸一愕,問道:“你怎麽知道我和一陌生女人在一起,你什麽時候看到的?”

“你別管我什麽時候看到的,我就是看到了,原來雲兒說你有了別的女人就是那個女人麽?你的私事我不便過問,但我還是要勸你一句,雲兒妹妹是個好姑娘,你不要辜負了她,我看那個女人一定不是什麽好女人,如果你是有什麽苦衷,都跟雲兒說清楚,不要太傲氣都憋在心裏一個人忍受,你這倔脾氣我也知道,如果不去溝通,你叫雲兒怎麽看你,她又該有多傷心,這些你有沒有想過?”

飛城好心相勸,沒有想到玉樹子逸冷笑道:“我的事也不用你管,你放心,月主的病,我一定會用性命保證為她冶好,你現在馬上就給我離開這裏,日後相見,你我形同陌路,不必再以兄弟相稱,你不認識我,我也不認識你。”

“你小子說的真心話?”飛城似乎不相信玉樹子逸竟然對他說出這一番話來。

“是。”玉樹子逸看著他,眸光更冷,“如果你再不走,我必叫華澈派來的人進來抓獲你。沒有人能從華澈身邊的大內高手包圍中逃出去,你若不想死現在就立刻走?”

“你他哥的,拿這些話來激我,你當我書飛城是傻子,連這種話外之意都聽不出來麽?”飛城笑了一笑,擔憂而眷念的看了躺在**的靈玥一眼,“也好,為了不給你小子帶來麻煩,就如你所說,你我從此以後形同陌路,互不相識。”

頭頂上空紅瓦一掀,飛城語落之際,身形一變,瞬間就飛出了寢宮外。

玉樹子逸望著飛城離去的身影,沉沉的歎了一口氣,回到床邊,再次認真的為靈玥把脈症斷。飛城伏在屋頂,通過一瓦的洞口最後看了一眼靈玥和玉樹子逸,低聲擔憂道:“子逸,一定要努力冶好玥兒的病呀,拜托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