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不孕?”申柔佳驀地抬首,黏稠的血絲從嘴角直掛到胸口的衣襟上,她喃喃自語,似乎在消化著著秦之遙話中之意,驀然,她尖叫一聲,從胸口處,疼痛象一把鈍器一點一點地磨鑽進去,而後,漫延到全身,象有千萬隻屍蟻叫囂著要從他的體內撕裂而出,咬斷血脈,噬吞神經。

“你這賤貨,你為什麽要這樣害我……”語音未盡,她猛地糾起秦之遙的頭發,將她的頭狠狠地拽離地麵,又狠狠地砸了下去——

“把孩子還給我……你這賤人,你把孩子還給我……孩子沒了,我就什麽也沒了,我什麽也沒有了……”申柔佳艱澀地閉了閉眸,想哭卻沒有眼淚,眼眶裏澀疼得曆害,她神情可怖如女鬼,嘶聲戾色,“秦之遙,你這賤人,你怎麽不早說?你明知道這孩子對我有多重要。你敢算計我,你這個變態的女人,又老又醜,又是殘廢,哪個男人會瞎眼看上你?我告訴你,不要說是皇帝,就是街頭的一個乞丐看到你也想吐,你知不知道你多可憐,你想要和那個寧常安比,你是不是活傻了,啊……你怎麽不撒泡尿照照你什麽德性?啊?你說話呀,你給我說話,你這沒人要的婊子……”申柔佳慘然大笑,淚狂簌而下,瘋了似地將秦之遙的後腦勺一下一下地砸著,痛哭中,她撫上了她平坦的小腹……

雖然她後來通過秦之遙才知道蘭禦謖突然赦免她的原因,但在這裏,她始終認為,她身下的骨肉是皇家的血脈,隻要她活著就有生的希望。

終有一天,那六皇子會披著詳雲而來,救她於水火,而她,將披著一身的風華和榮傲再次走向那個金碧輝煌的皇宮大院!

可是,秦之遙的突然出現在塔樓之上,帶著一臉的猙獰和殺氣,逼得她不得不挺而走險,為了保住性命,不惜讓她去喚醒她體內的蠱蟲。

“好,既然如此,那我就吸幹你的血……”申柔佳嘶曆的哭聲在這刻竟像破碎了一樣,嘶啞不堪,“我就用你身上全部的血來祭奠我的孩子……”申柔佳張開血盆大口,鮮紅的利齒再一次咬向秦之遙。

高塔上,一間半封閉的小屋,壁上掛著一盞水波紋靈蟾托燈,整個房間裏除了一張椅子和一個小案幾外,隻餘一扇半人高的琉璃境麵。

此時,鏡麵上正模糊的折射出兩個女子的影像,其中一個穿著一身紅衫紅褲,紅衫的後背上寫著一個大大的“囚”字,一看就知道這是死囚臨刑前的衣裳。隻見她發絲淩亂地披覆而下,掩住了整張臉。

這一刻,她正趴在另一個青衣女子的身上吸吮著,封閉的小房內還可以聽到稍稍放大的“咕嚕咕嚕”的吸食吞咽之聲,

沈千染全身都靠在一張太師椅上,她一手托著下頜,半眯著皓眸,靜靜看著那被壓在身下的青衣人的手由僵直到抽蓄,最終漸漸地軟下歸於平靜,唇邊裂開一絲嘲弄的笑。

水玉看著全身毛骨悚然,她想,她就算再恨一個人,她也沒辦法去喝人的血。

高漠象不存在一般隱在壁角,從他所站的角度,隻能看到沈千染的半個側顏。微弱的珠光下,他隻看到她白皙嬌媚臉頰,時不時地悄然綻開一絲笑意。

這一次,他又被蘭亭派到了沈千染的身邊,雖然心不甘情不願,但他知道,這是蘭亭對他的信任,也是他最後的一次機會。

他陪了她在這高塔內呆了一日,他始終看不透這個他要護衛的女子,怎麽能在這樣的情況下,依然巧笑嫣然!

“水玉,你猜秦之遙的血是什麽味道?”沈千染伸手拿起邊上的未喝淨的綠茶,一小口一小口的啜飲著,與房裏隱隱傳來申柔佳“咕嚕咕嚕”的吸血聲,節奏相仿。

“血……應該是腥的吧!”雖沒喝過別人的血,但是,小時候流過鼻血,多少都知道血裏有濃重的鐵腥味。

“不對,秦之遙的血絕對沒有半絲腥味,否則,蠱蟲才不願喝,我想,她的血一定很清甜,要不然,申柔佳怎麽喝得如此上隱?”沈千染輕輕笑開,美麗的容顏盈盈淺笑,素白的手輕輕擱下茶盞,轉首問高漠,“高大人,你說呢?”

高漠不語,隻當自已地牆柱一根!

沈千染莞爾一笑,眸光悠悠地又回到畫麵上。那夜,她與蘭亭在寧王府的花園中,推測出申柔佳身上可能有同生蠱後,便預料到秦之遙肯定會去永恩寺尋找申柔佳,或是喚醒申柔佳身上的蠱蟲,操控申柔佳,或是直接殺死申柔佳。

蘭亭當夜就命令高溯親自去永恩寺查探,果然,秦之遙早已混到了申柔佳的身邊,兩人狼狽為奸。

蘭亭不動聲色,一是讓暗衛訓練營的最擅長做機關的,號稱“機關勇”的人悄然來到塔頂,在申柔佳所居的下一層,神不知鬼不覺地打了個孔,通過光線折射的原理,最終將頂層的影象轉接到了沈千染麵前的一麵琉璃鏡中,雖然重重折射後,影象並不是非常清晰,但大體能看清裏麵的人究竟在幹什麽。

至於聲音的傳播,那更是小菜一碟。

接著,蘭亭命高漠半夜出擊綠竹小居,將所有的毒蟲驅逐。果然,毒蟲受了攻擊後,成群結隊地循著秦之遙留下的氣味找到了永恩寺。

得知秦之遙要用自已身上的血喚醒申柔佳身上的蠱蟲時,蘭亭即刻命人包圍高塔,他不給秦之遙足夠的時間喚醒申柔佳體內的蠱蟲,逼迫秦之遙在發現自已有可能被控的情況下,先殺死申柔佳,而申柔佳又為了自保進行反肘,讓兩人互相撕殺。

同時,他在外麵虛張聲勢,一動用了所有的京城禁衛軍團團圍住永恩寺,讓趙家的人收到消息,知道秦之遙被困永恩寺。二派人用琉璜準備驅散毒蟲,弩弓手待命,準備射殺秦之遙,逼迫趙家不得不出手相救秦之遙。

而沈千染早在暗衛的護送下,來到了高塔上,等著最後一擊。

水玉見到琉璃鏡中的秦之遙雙腿直挺,一動不動地任由申柔佳吸食,心想,這要這是讓秦之遙死了,豈不是太便宜了?她想這世間最恨秦之遙的應該就是蘭禦謖了。

若是她,肯定是將秦之遙交給蘭禦謖,隻怕以蘭禦謖的狠戾,絕對會將秦之遙製成人彘,讓她半死不活地撐到壽終正寢。

水玉想起二小姐從小到大所受的那些苦,接著又聯想起沈千染曾說過的她前世中因中毒毀顏,而後被沈老夫人遺棄,她想起那間陰冷潮濕的小屋裏,想起那簡陋的一切,瞬間淚如雨下。她想,那些被囚禁的歲月,如果沒有那個可憐的孩子寧天賜的相伴,她的二小姐一定是熬不過來。可那孩子終究還是無聲地去了……

水玉胸中一陣激**,眼圈泛著深紅,她捋了捋袖口,忍住感傷,俯身輕輕在沈千染耳畔,近乎咬牙切齒,“二小姐,差不多了,再不進去,這秦之遙估計都要斷氣了!決不能讓這賤人這麽舒服地死掉!”她將袖子愈拉愈高,一臉地激憤,隻要按開小機關,頭頂上就會拉開一個門,她隻需輕輕一提氣,就能把上麵的兩個賤人控住。

申柔佳她是不敢動,但秦之遙,抓到她的第一件事,她就是抽掉秦之遙的腳筋和手筋,接著,在她的體內紮上幾百銀的奪魂針,讓她一動也不能動地躺在**等待著死亡的來臨——不!不是等待死亡,而是讓她等著蘭禦謖,讓她償一償被自已深愛的人淩遲至死的滋味,那才叫做痛快!

沈千染聽到水玉的聲音裏帶著微微的啞音,抬起小臉,輕輕拍了一下水玉的激動的臉,眸中閃著狡黠,笑意盈盈道,“讓申柔佳多喝兩口!”看著如此血腥的畫麵,沈千染她的心裏痛痛快快地湧起了一股報複的快感,唇角漸漸地綻開,緩緩道,“那血可是非常滋補,申柔佳會愛上的。”

“嗯……”水玉雖一時猜不到沈千染話中之意,但看著自家小姐如此興味盎然的神情,她心想,二小姐心中肯定有更好的主意。

她悄然地站在沈千染的身後,她雙手放在沈千染的肩上,雙眼直視著那一麵的琉璃鏡,心裏突然想,既然二小姐說秦之遙可能是趙老夫人當年遺失的女兒,從趙家的子孫中看,品相都不錯,而秦之遙的相貌卻如此平凡,會不會是因為她的血裏麵含了什麽怪異的東西,以致容貌產生怪異的變化。

沈千染有些疲累地往後靠了靠,水玉便蹲下身,掀開小案幾上的一條紅綢布,裏麵露出一個青花瓷盅,水玉拿了小碗,裝了一小半碗,遞給沈千染,輕聲道,“這是方才殿下讓高漠送來的。我瞧著方才申柔佳的模樣,怕惡心到二小姐,沒敢給你喝。”方才高漠送了吃的上來,水玉本想裝了給沈千染喝,誰知恰巧看到申柔佳抬起來臉換氣時,張開的血口惡心異常。她一打開瓷盅,發現是血燕,那濃綢的紅色的甜口象極了掛在申柔佳嘴邊的那一抹殘血。

沈千染微微直起身子,看到是血燕熬的,怔了怔,有些無耐地失笑,“難怪你不敢給我喝,敢情看上去這顏色就夠磣人!我說這燉血燕的人是不是對我沈千染有意見?生生地把燕窩熬成了血漿!”沈千染喝了一口後,臉上露出春風般的微笑,讚道,“不過味道還真不錯,是地道的官燕。對了,玉姐,等我喝完,也差不多了,你把秘門打開,進去時,先把申柔佳打昏了!讓我把秦之遙救活!”

隱在暗處的高漠臉上微微一紅。方才三殿下命他燕窩,他故意吩咐暗衛組的人弄一盅燕,就是想讓她們看了倒胃口。誰知,沈千染居然喝得津津有味!

“小姐,申柔佳這般喝著血,那秦之遙她難道還能活?”水玉見鏡象中的申柔佳雖然邊喝邊邊停,喝幾口便抬起頭,一直拍著胸口忍著嘔意,但還真是能忍,稍壓製後又趴了下去繼續喝。

沈千染慢條廝理地一小勺一小勺地喝了幾口血燕,嘴角勾勒出一抹淺笑,“秦之遙自年幼時就開始養蠱,她的五髒早已異於常人。你還記得雲池水崩之事麽,當時秦之遙是在昏迷之下給蘭亭扔到水裏,她的腿傷得很重,按理血早就給流光了,可她還是活了下來。當時參與給她診療的暗衛回報,秦之遙截掉腿時,肢體上幾乎沒有多少的血流出來,可當時,她的人還是清醒的。所以,這會,她應該是假死,她在侍機,等申柔佳不備時,她會狠狠反擊。可惜呀,這狗咬狗的戲,我也隻能看到這裏,申柔佳身上有同生蠱,眼下,她隻能好好地活著!”

水玉目瞪口呆,“原來是這樣!”

沈千染看著琉璃鏡,嘴角擒著淡淡的笑容,語聲平穩,“其實,我也想看看,申柔佳喝了這秦之遙的血後,會變成什麽怪物!”蘭亭已經派出暗衛尋找並接回她的娘親,屆時,她會同時慢慢地逼出申柔佳體內的子蠱和寧常安體內的母蠱。但在這期間,她會讓申柔佳象一個廢人一般躺在**,欣賞著她身體慢慢地起著詭異的變化。

“啊……”

沈千染眨眼抬著首輕輕一笑,“秦之遙自小養蠱,她的血異於常人,對於她本人,她的五髒是慢慢習慣了這種異變的過程。可申柔佳不同,她一口氣喝了秦之遙那麽多的髒血,身體肯定會異常,短期內她的外貌都會起很大的變化。她不是一向以自已的容貌為容麽?這一下,讓她嚐一嚐毀顏的滋味!”她想起當年珍妃傳她入宮時,她被蘭悅儀所害,在那次兩人交握手中,她亦讓蘭悅儀沾染了她一點點的血。後來,再見麵時,蘭悅儀就隻能靠易容和假發才敢走到人前。想到些,沈千染臉上冷笑更盛。

“那她腹中的孩子?”水玉也覺和腹中有些饑餓,便裝了半碗,看了幾眼後,沒敢象沈千染那樣慢條廝理地一口一口喝,她幾乎是一口就灌了下去,直接吞入腹中。

饒是此,看到鏡中的影象,她仍然感到一陣的嘔意。

“保不住了!”沈千染眼睫微微一顫,輕輕搖首暗歎。她是個母親,對於弱小的孩子她總是感到憐惜。

但對於申柔佳這個孩子,她倒是希望不要出生更好,因為這孩子注定擺脫不了上一代的恩怨,他會因為申柔佳而飽受折磨。

何況,這個孩子若是真能生下來,就算擺脫掉申柔佳,也無法象個正常人一樣站在太陽底下,那……太可憐了!

沈千染一擱下青花瓷碗,遞了一個眼神給水玉,輕輕道,“把秦之遙捉下來!”

高漠上前想上去,水玉白了他一眼,用口型道:沒你的事!呆一邊去!轉回首,便一把敲開牆壁上的機關!

頂層的申柔佳此時雖繼續趴在秦之遙的身上,但她也沒什麽力氣再去吸吮著她喉中的血液,隻是恨意燎燒,讓她本能地吸舔著傷口出流出來的血。

茫茫然然間,聽到“轟”地一聲輕響,感到身上一震,她尚不知發生何事,便感到後頸被猛擊了一下,她悶哼一聲,昏死了過去。

水玉兩手抓住申柔佳的肩膀,兩手一提,便將她如破布一般扔在小床榻上。

看著地上一動不動的秦之遙,水玉對這種非人非鬼,常年與毒蛇蟲蟻相伴的人有些忌憚。她先是輕輕踢了秦之遙一腳,見她的沒什麽反應,馬上一步俯身點了秦之遙幾個要穴。緊接著,從懷裏掏出繩索,將秦之遙五花大綁後,又從懷裏掏出一個錦帕,塞住了秦之遙的嘴巴!

她從洞口裏,把秦之遙扔到了下一層,沈千染已要站起身,指了指樓塔上,眸光詭異朝著牆角的高漠,“樓上那個,便宜你了!”說完,也不理會高漠,抽出銀盒裏的針,手腳麻利地插在了秦之遙的幾道要穴上。

水玉見秦之遙毫無所應,有點失望地咕嚕一句,“可別死了呀,這種人死了很可惜的!”

沈千染從銀盒裏抽出一條兩指長的銀針,在水玉麵前晃了一下,輕聲道,“這針紮下去,她要是沒反應,我就直接把她扔到草垛裏燒成灰,要不然,這樣毒的人,她留下來的屍骨都會讓方園一裏內草木不生的。”

“二小姐,這是什麽針呀!”水玉跟了沈千染多年,從未見過沈千染有這麽長的針。

“哦,這種針一般是給牛紮的,農家的人常拿這種針給積食的牛紮幾針,把牛肚裏的屁給放空。我想,這秦之遙養了幾十年的蠱,早已經不能算是人了,隻好用畜牲的東西試一試,或許能緩上一口氣!”

高漠把申柔佳搬了下來,聽到沈千染的毒舌忍不住一笑,又聽到水玉“咦”地一聲,他轉首一看,隻見秦之遙嘴角微微**著,似乎想說什麽卻張不開口。

果然,死人也能給氣活!

高漠將申柔佳架在肩膀上,秦之遙就沒這麽興運了,水玉始終擔心秦之遙身上有亂七八糟的東西,從高塔上下來時,可以說,隻抓著她僅餘的一條腿,倒提從塔樓上磕磕碰碰地下來。

伴著秦之遙有氣無力的悶哼,沈千染在後麵拿著一個夜明珠緊緊跟著。

到了塔下層,高漠打開塔下的密道之門,沈千染拿著夜明珠率先走了進去。

微微照亮了暗道裏的世界,展現在眼前竟然有五六條巨大的通道。沈千染不識路,她微微側身閃開,讓高漠領路。

水玉輕歎一聲,“真是別有洞天。二小姐,要是寺裏頭的尼姑想跑路,這不是剛剛好麽?”

沈千染輕輕一笑,美目又轉向了水玉,“這寺院,當初建時,就是給那些皇族的人打戰打輸時跑路用。後來,陸陸續續收留些士兵,通道越挖越多,現在隻怕是這裏的尼姑進來也象是進了迷宮。”

在狹長的通道長,秦之遙的頭一會碰在左壁,一會又撞到凸起的石頭上。她的神智緩緩清醒,那混濁嘶亞聲音尤其顯得陰森。

路彎道雖多,但不長,到了一個狹道口,高漠指指地上一隻佛腳,道:“這裏有暗門,這佛身有四丈高,是中空的,你們先上,高溯應該已經在上頭這候著了!”

沈千染提著裙裾將它們塞在腰間的玉帶上。水玉想上前幫忙,沈千染已是雙腿一登借著臂力跳了上去,重生前,她天天爬那要棵槐樹,眼前這個高度對她來說很簡單。

高漠目瞪口呆地看著沈千染手腳麻利地爬了上去。想起蘭亭之前再三交代,說自已為了揪出趙家藏在皇宮中的龍衛,不得不親與趙家周旋,吩咐他一定要用心替他照顧好沈千染,可是他……

“水玉,你把人留著,我來提,你上去護住你家二小姐,我擔心前麵有段路有些滑!”也不待玉反應,直接劈手奪過秦之遙的一條腿,拉了一下,就將秦之遙倒提在自已的身邊。

水玉不客氣的拍了拍手,又象是嫌髒地吹了一下手心,不冷不熱地哼了一句,“早說嘛!害我提了這麽久!”

水玉說完,提了一口氣,攀了上去,很快地就趕上了沈千染,她用手輕輕托住沈千染的後足,輕聲道,“二小姐,有我在後麵護著,你盡管放心!”

有了水玉的相助,兩人很快地就上循著窄小的通道攀沿而上。

未觸及頂時,突然上邊的暗門打開,蘭亭滿臉笑意對窄道中的沈千染伸出手,“小丫頭,玩得高興麽?”若非是沈千染執意說,如果出意外時,她可以用針炙控製住申柔佳,以免她以死相肋。

他再三反對,最終,他還是拗不過她,隻好再次將高漠派到她的身邊護衛她的安全。

“有我娘親的消息麽?”沈千染盈盈一笑,剛住握了蘭亭溫暖而有力的手,隻覺身體一輕,蘭亭那特殊的清草氣息瞬時盈滿她的周身。

她被他抱了個滿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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