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跑

“可是,我想。”端木流軒說完,做惡狼撲食狀將風雅頌重新撲倒在軟鋪上,心想:既然你都把我當成大灰狼了,我要不做出點什麽來,又怎麽對得起你的高看。

“你不要這麽色啦,走開!”風雅頌一邊推拒著壓在自己身上的端木流軒,一邊不滿道。

“嗬嗬嗬~”端木流軒邪惡地低笑著。

兩人在**鬧作一團。

“砰砰砰!”突然而至的敲門聲打斷了兩人的嬉鬧。是什麽人如此不知趣,端木流軒皺眉,戀戀不舍地從風雅頌身上爬起來。

風雅頌感覺到身上的禁錮被解除,也趕緊一邊整理著剛才被弄亂的頭發一邊坐了起來,對著門外還鍥而不舍敲著門的人問道:“什麽事?”

“小姐,明日就是教主即位大典了,長老讓我們將你明日需要用到的服飾送來。”一個丫鬟恭敬道。

“哦,那你們進來吧。”風雅頌說完,走到桌前端端正正地坐好。

門被推開,丫鬟小廝們依次走入,手裏各托著一個托盤,裏麵裝著衣服,鞋子,飾品,不一會兒,房間就被這些盤子圍了一大圈,看得風雅頌不禁心裏咋舌:乖乖,他們這到底是想讓我去當教主還是準備讓我去參加選美啊。

仆人們將東西放下後,又井然有序地出了房間,掃尾的那個丫鬟對風雅頌一鞠躬道:“小姐若還有什麽吩咐,隨時可以把我們叫進來,我們一直都在外候著。”說完後,順手將門帶上。

原本寬大的房間被突然送入的十幾個盤子一點綴,一下顯得擁擠起來,留下風雅頌和端木流軒兩人在其中,大眼瞪著小眼,相對無言。

如此對望一陣,風雅頌終於忍不住了,擠到端木流軒身旁問道:“端木流軒,你不是說來帶我離開的嗎,現在眼看即位大典都要開始了,我們再不走就沒機會了啊。”

“別急別急,逃跑也是得看時機的,我們現在就這樣貿貿然地衝出去,不用半個時辰,就會被人抓回來了。”端木流軒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樣。

“你倒是不急,等明天我得親自去參加那個什麽即位大典,得穿這麽麻煩的衣服,之後肯定還得被徐行書那老家夥一陣狂轟濫炸,還得被甩一大堆事情來操勞,到時候吃苦受罪的都是我一個人了。”風雅頌委屈地控訴著。

端木流軒見風雅頌皺著一張小臉,像是受了好大的委屈似的,好笑地揉了揉她柔順的長發,安撫道:“我怎麽會舍得,讓風兒一個人在這裏受罪呢?你再等我一天,明天,我保證將你帶離開這裏。”

“那你要說到做到。”風雅頌伸出手,捏了捏端木流軒的臉道。

“當然,我什麽時候騙過你?”端木流軒將粘在自己臉上的那隻不規矩的小手抓下來,放在嘴前一吻道。

你騙我的時候,貌似,還沒有。風雅頌對著端木流軒樂嗬嗬地傻笑。

第二日清早,風雅頌就被外麵人來人往的忙碌聲給吵醒,她迷迷糊糊地坐了起來,看見坐在自己床前已經穿戴整齊的端木流軒,想起道:“時辰到了?”

“你的即位大典還有三個時辰才開始,等等估計有得你忙的,先起來吃點東西吧。”端木流軒說得風輕雲淡,仿佛等等要參加的即位大典的,是一個和她毫無關係的人。而她,也仿佛隻是來這裏湊熱鬧的客人。

有了昨日端木流軒的保證,風雅頌倒也不這麽擔心了,乖乖地自己穿好衣服,想著:兵來將擋,水來土淹。

丫鬟將早餐送入她房中,風雅頌看了看桌上那一碗清澈見底的清粥,再看了看站至一旁的笑容可拘的丫鬟,終於還是忍不住道:“姐姐,你不至於吧。”

“小姐,長老說,等等你要去參加即位大典,你一個人,將代表著我們整個紅蓮教的形象,所以,不宜吃得太飽。”丫鬟故意裝著沒看見風雅頌那張堪與苦瓜媲美的小臉,溫和有理道。

天,這哪裏是不宜吃太飽,根本就是吃了跟沒吃一樣。風雅頌一邊心裏抱怨著,一邊十分無奈地喝著那碗比白開水強不了多少的清粥,心裏不禁對這紅蓮教產生了同情:太可憐了,連這裏的教主都隻能喝稀飯。

風雅頌剛把那碗清粥解決完,徐行書就走了進來,見風雅頌依舊穿著平時的衣服,趕緊喝來丫鬟為她整裝,神情之嚴肅,看得出來他對此次大典十分重視。徐行書見一群丫鬟已經開始在風雅頌身上忙碌起來,知道自己也不便多呆,念叨了兩句就離開了。至於他念叨的內容,也無非是大會的注意事項,還有對風雅頌的鼓勵期望,反正這些,風雅頌是一句都沒聽得進去,心思早就神遊到了外太空,她想著端木流軒可千萬不能出差錯,到時候等自己一出去,一定要跑花滿樓去好好吃一頓。

待端木流軒與其他丫鬟一起吃完飯回來,風雅頌整個人已經被包裹一新:紅色的華袍緊緊包裹著她那嬌小的身軀,卻一點不顯滑稽,反而使她透出一股與身俱來的威儀。鮮豔的朱砂在她額上描出一朵奪目的紅蓮,妖冶與王者之氣相結合。頭上和手上均戴著複雜的佩飾,卻一點不顯繁瑣,而是將她整個人襯托得越發耀眼。

這樣閃耀著的風雅頌,讓端木流軒有一瞬的出神,一下難以將眼前這個光彩奪目的美人和從前那個嘻哈玩笑的小毛賊的形象重合在一起。

風雅頌見端木流軒發起了呆,忙遣退周圍的人,伸出一隻綁著手鏈的手在她眼前晃了兩下道:“怎麽傻了,什麽時候開始逃跑啊,要再不跑,我就真成那什麽教主了啊。”

“呃。”風雅頌的話成功地喚回了端木流軒的神誌,她猛然想起還有正事未辦,現在可不是犯花癡的時候,忙定了定心神道:“我都已經準備好了,等等開始逃跑的時候,你一切都聽我的話就是了。”

好耶,終於可以離開這裏了。風雅頌忍不住想要歡呼,卻被端木流軒及時捂住了嘴巴,開玩笑,要讓她在這時候歡呼出來,兩人就輩子都別想離開這裏了。

風雅頌在一大推丫鬟小廝的簇擁下來到了距離紅蓮大殿不遠的偏廳做準備。外麵在徐行書這幾日來的督促下,已經布置得差不多了,就等吉時一到,正主出場。徐行書身為教中長老,不得不在大廳親自主持一切事宜,雖說萬事具備,但他心裏也還是隱隱有些擔心,就怕在這關鍵時候,突然從外麵闖入個什麽人來搞破壞。

身邊少了徐行書這個嘮叨的老頭,風雅頌也樂得清淨,這是這麽長久以來,唯一一次即使徐行書想在她旁邊嘮叨她,也確實分.身乏術的時刻。風雅頌也是在這時才有點明白,端木流軒為什麽非要故意等到今天才決定帶自己離開的原因了。

端木流軒本打算到了後台,趁厲害人物都不在的時候,將仆從快速處理掉,再混水摸魚神不知鬼不覺地帶風雅頌跑掉。但出乎意料的是,風雅頌前腳才到偏廳,殷鑰後腳就跟了進來。

“小風,你穿這件衣服還真合適,我親自監督人定做的,果然漂亮。”殷鑰見在周圍做事的都是自己平時的親隨,便沒有拘謹,走上前親昵地摸了摸風雅頌的臉蛋道。

如此旁若無人的動作,看得一旁站著的端木流軒心裏一陣窩火:我的風兒,是你能隨便摸的嗎?

風雅頌也吃驚於殷鑰的突然來訪,眨著一雙無辜的大眼問道:“鑰姐姐,你現在不是應該在大殿幫徐……徐長老的忙嗎,怎麽突然到這裏來了?”風雅頌本來差點習慣性地叫徐老頭的,但想著這麽多人都在,影響不好,臨時改口了。

“姐姐想你了不成啊。”殷鑰收回放在風雅頌臉上的那隻手,含笑道。她說的倒也的確是事實,想著這小孩畢竟和自己相處了這麽長時間,突然連續幾天都不來找自己了,心裏怪想念的。之前因為事務繁忙沒來得及去看她,好不容易等到現在自己手頭的活都告一段落了,就趕緊來看看這沒良心的小破孩,想著今日過後,她便是高高在上的教主了,這可能也是自己最後一次與她如此毫無拘束的相處了。

端木流軒見殷鑰把手從風雅頌臉上拿開了,才剛剛鬆了小半口氣,猛一聽見殷鑰突然冒出來的這句話,差點被氣得半死,這下也更加堅定了她要快速把風雅頌帶離這裏的決心。

風雅頌倒沒注意到端木流軒那麽複雜的心思,隻是她也知道,要殷鑰在這裏呆著一刻,自己便決計沒有逃出去的機會,當務之急,就是想著如何趕緊把這位姑奶奶支開,但又不能表現得太過明顯,以免會惹她起疑心。

風雅頌如此思量一番,對著殷鑰乖巧地一笑:“鑰姐姐你工作都忙完了對吧,但音姐姐他們呢?”

“我哥和溪風一直都在大殿裏跟著長老,得一直忙到你順利即位。至於音兒,她是負責後勤的,應該暫時也快忙完了吧。”殷鑰隻當風雅頌是作為未來教主,關心其它教眾,不疑有它,如實答到。

看樣子,現在這裏能決策的厲害人物中,就隻有鑰姐姐最閑了,隻要把她支走,應該就沒問題了吧。風雅頌心裏打定主意,一臉認真地對殷鑰道:“呐,鑰姐姐,這就是你的不對了。”

“啊,我怎麽不對了?”殷鑰被風雅頌突然冒出的一句話整得一頭霧水。

“同僚之間本應該互助友愛,你看,現在人人都在忙,就你一個人跑這裏來偷懶,你不覺得有點愧疚嗎?況且,後勤方麵的事情又多又雜,音姐姐要一個人忙不過來怎麽辦。指不定她現在正期望有誰去幫幫她呢。如果讓她知道,她一個人在那裏忙死忙活的,而你卻在同一時間獨自悠哉遊哉,那她心裏該多不平衡啊。這對你們日後的相處,也是很不利的,你說對吧。”風雅頌雖然最近都比較文靜,但並不代表她碎碎念的本領就此退化了。

以前後勤工作不都是音兒在做嗎,也沒見著出什麽問題啊。殷鑰心裏雖是如此在想,卻也不敢直接說出來,剛經受風雅頌一番長篇大論的洗禮,讓人覺得,她要再不去幫幫洛音,就真成千古罪人了。

“好好,那我現在去幫她,你一個人在這裏乖乖的,馬上長老就會叫你去大殿了,哎,本來想陪著你一起去的。”殷鑰說完,又對周圍的仆從吩咐了幾句,便離開去找洛音了。

眼見殷鑰終於走遠,風雅頌與端木流軒互相交換了個眼神,準備開始逃跑行動。

兩人掃視了一下周圍環境:房間裏有忙碌著的丫鬟小廝各兩個(包括端木流軒),另外有十二個守衛正守在門口,分列兩排。這雖然是紅蓮教守備最嚴密的時刻,但同時,也是最容易混水摸魚的時刻,至少端木流軒是這樣認為的。

端木流軒對風雅頌眨了下眼睛,又看了眼外麵的守衛,風雅頌會意,說了聲“風吹房間裏來了,冷”,便將房門關上。

風雅頌將其中一個丫鬟喊到自己麵前,對著人家碎碎念,丫鬟雖是無奈,也隻能乖乖聽著,誰叫人家是未來教主呢。

端木流軒和兩個小廝都在丫鬟背後,各自做著手上的工作。端木流軒一直悄悄注意著兩個小廝的動向,好不容易見他倆有機會靠近,趕緊繞到他們身後,掌刀劈下,兩人同時倒地。一直被風雅頌拉著嘮叨的丫鬟聽到重物撞地的聲音,正想回頭看個究竟,就感覺脖子一疼,接著便失去了知覺。

端木流軒一連劈暈三人,都在瞬間完成,在別人完全不知情還來不及尖叫的時候完成,自認為動靜夠小,不會驚擾到門外的守衛。

風雅頌看著躺在地上的三人,笑著給端木流軒比了個OK的手勢,就想從窗外跳出去。

還好端木流軒有及時拉住她,熟練地解下她身上那些零零碎碎的掛飾。有的東西扣結太複雜,端木流軒就幹脆直接用力扯了下來,雖然這些東西都挺貴重的,不過現在,也顧不了這麽許多了。

風雅頌委屈巴巴地看著自己身上那些好看的裝飾全都被摘了下來,想著自己轉眼間就從一鮮亮的鳳凰變成隻被拔了毛的雞,那神情,要多哀怨,就多哀怨。

故意不理會她小狗一般的眼神,端木流軒從暈倒的丫鬟身上扒下一件衣服,遞給風雅頌,示意她趕快換上。

從小姐一下子變成丫鬟,這落差確實挺大的,不過現在為了自己的自由,風雅頌也顧不得如何挑剔,以平身最快的速度穿上了丫鬟服,然後一臉天真地望著端木流軒:下一步呢?

端木流軒見一切就緒,並沒急著出去,而是推開房間所有的窗戶,然後拉風雅頌跳上房梁,撚起自己剛才順手從桌上拿過的配飾,朝窗台打去。

一直在外麵盡忠職守的守衛聽到動靜,先是試探性地敲門道:“小姐,有事嗎?”見半天沒人應聲,才發現事情有些不對,終於鼓起勇氣將門撞開,看見地上睡得不醒人事的三人,意識到事態嚴重性,守衛隊長大呼道:“小姐不見了,大家快去找!”

作者有話要說:今日話題:歡快地打分,喵喵喵5+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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