條件

“老四!”葉老二大喝一聲,音調中包含著明顯的顫音和濃濃的怒氣,隻見他運足全身力氣,將一把等人高的大刀舞得虎虎生風,猛撲著朝端木流軒背後攻去。

“小心!”風雅頌話音剛落,就見端木流軒縱身一躍,跳到葉老二背後,速度之快,另人始料不及。

葉老兒眼見目標消失,卻來不及收回攻勢,仍握著那把大刀朝剛位於端木流軒前方的霜老大衝去。

霜老大見勢不妙,門裏的人都知道葉老二的熊奔刀法威力驚人,但缺點在於它不像其他招式那樣靈活,不能做到收放自如。眼見就要躲閃不及,霜老大幹脆把心一橫,抽出雙刀架在身前,運足內力,硬接下葉老二這一記攻勢。

“碰”的一聲巨響,同時伴隨著是金屬相撞所射出的一係列火花,霜老大和葉老二各自踉蹌著退後了兩步。

端木流軒剛一落地,又掉頭揮劍朝葉老二刺去。葉老二還未站穩,便感覺到了濃濃的殺氣,慌忙中胡亂一閃,卻還是讓端木流軒的長劍刺中了肩胛骨。大刀伴隨著他的痛呼聲掉落在地,葉老二一手捂住傷口一邊朝端木流軒踢去,卻是意料之中地撲了個空。

端木流軒趁著葉老二戰鬥力大降,另外幾人又來不及幫忙,一鼓作氣地使出了當日在山洞中所學的孤絕神功,瞬間結果了葉老二的性命。

那邊姬如鳶正和仙三娘鬥得難舍難分,無暇顧及其他。剩下霜老大麵對自己的兩個兄弟,在如此短時間內被眼前這個看著十分年輕的小女娃弄得一死一傷的殘酷事實,悲憤之餘又有些膽怯。但此時已經容不得他退縮,他隻能揮舞著雙刀和端木流軒繼續周旋下去。

因著前麵兩人的教訓,霜老大也學聰明了,他並不去和端木流軒硬碰硬,因為那樣的話他沒有勝算。於是憑著自己靈活的身法一刻不停息地與端木流軒打著太極。按他的想法是,端木流軒之前已經和兩個人過了招,雖然看似輕鬆,但那事實上也耗去她不少內力。現在剩他一個人獨自對付端木流軒,唯一的辦法就是跟她來疲勞戰術,看誰耗得過誰。

端木流軒幾次欲使出殺招,但都被霜老大靈活的身法折騰得找不到下手的地方,明知道對方的意圖,卻又一時拿他無可奈何。

奇怪,明明我還沒打多久,怎麽感覺身上沒什麽力氣了呢。感受到體力正以清晰可感的速度自自己身上流失,讓端木流軒大為吃驚。

而一直在跟端木流軒交著手的霜老大自然察覺出了她的異樣,不由得得意到:“哈哈,丫頭,你快不行了吧,告訴你,我們唐門的高手,可是個個血液裏都帶著毒的。”霜老大嘴上說出這麽長長的一句話,手上腳下的功夫卻也絲毫沒有含糊,許是感受到了勝券在望,他整個人也作戰得更加投入了。

唐門弟子每修煉到一定境界,便可申請去受萬蟲侵咬,很多人將命留在了那裏,但當中能夠保留不死的人卻從此身上自帶毒性,這一來可以保護他們自動免疫許多普通□□,但更重要的是,他們身上的一血一肉都能給他人造成莫大的傷害。功力越深厚,毒性越大,傳播起來也越容易。目前出場的這四人便正是唐門中舉足輕重的四大長老,功力自然也不用多說。

端木流軒一連刺殺兩人,都很不小心地讓他們把血撒在了自己身上,現在兩毒其發,最直觀的效果便是體力流失極快,本來她現在若是能好好躺下休息,那也無甚大礙。可偏偏這時還有個武功高強的敵人要等著她去應付。

該死,我怎麽忘了這茬!驚覺到自己失誤的端木流軒拚命將注意力集中在與霜老大的對抗上,力圖驅趕掉那因毒性發作而給自己帶來的不適感,卻越來越覺得力不從心。

端木流軒眼見自己快要不敵,隻得做最後一次博弈,隻聽她一聲嬌詫,將所有內力貫注在長劍上朝霜老大頭頂上劈去,也不管自己此時留下的空擋會不會讓敵人有可趁之機。

霜老大沒料到端木流軒會來此一招,但還是條件反射地架起雙刀運起內力與之對抗。強大的劍氣雖然震得他一連退後了好幾步,但他也並沒像端木流軒所希望的那樣重傷不起。反而就著這個勢頭和端木流軒拚起了內力。

剛才那一記殺招幾乎已耗去端木流軒所有的力氣,隻是現在對手還沒有解決掉,她也不能倒下,隻得硬著頭皮憑借自己堅強的意誌力來和對手死撐到底。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端木流軒所有的脫力都凝結成一顆顆鬥大的汗珠,順著臉頰的輪廓滑落。風雅頌在一旁清楚地看著端木流軒此刻的困境:單薄的身軀承受著強勁的壓力,蒼白的臉色顯示著主人此時的虛弱,薄薄的紅唇被咬得滴出血來,似乎一鬆口,它的主人就會倒下。

此時的風雅頌也顧不得自己是個半點內功都不帶的小蝦米,一門心思想要上去幫忙。風雅頌搬起腳邊的一塊大石朝霜老大的身後靠近,卻不料還未得及來到對方身旁,便被一股強大的氣流給震飛了一丈多遠,之前搬著的那塊大石非但沒能碰著霜老大分毫,反而不偏不倚地砸在她的腿上。

為了不讓已經落於下風的端木流軒分心,風雅頌強忍著痛楚沒有叫出聲來,以手撐地坐了起來,焦急地向四周張望著。眼見那邊姬如鳶已經將仙三娘擊倒在地,看樣子她自己也受了好些傷,但似乎並不嚴重。

風雅頌像看見救星一般,拖著一隻被砸傷的腳,一蹦一跳地來到姬如鳶跟前,急聲道:“快,快去那邊,端木流軒她,她快不行了!”

風雅頌上氣不接下氣地說完這句話,卻見姬如鳶半點沒有自己那樣的緊張心情,反而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閑閑站在一旁。

風雅頌見姬如鳶如此,一下子也急了:“還愣著幹什麽啊,她要敗了,到時候我們都會被抓!”

“你是真的擔心我們會被抓,還是不希望她受傷?”姬如鳶的話語像天外來音,不經意地飄入風雅頌的耳朵裏。

“嚇?這哪兒跟哪兒啊,當然都是了,你到底要不要去幫忙?”風雅頌被姬如鳶如此無厘頭的一句話弄得一時摸不著頭腦,但很快想起了還在一旁孤軍奮戰的端木流軒,又開始迫不及待地催促姬如鳶道。

可那邊風雅頌越是著急,這邊姬如鳶就越是像個沒事人似的,仍是拖著那副懶懶的聽不出情緒的腔調問道:“如果,我是說如果,今天我和她的位置對換,你還會像現在這樣著急麽?”

“那當然了,我們現在可是同一條線上的螞蚱,一敗全敗。哎,我說你別老是在這兒說話啊,她真快不行了!”風雅頌被姬如鳶這不冷不熱的態度弄得十分氣惱,但又不好朝她發火,隻盼得這位姑奶奶快點發發慈悲,趕緊上去幫忙才好。

“是嗎,我可不這麽認為。”姬如鳶索□□疊著雙手環抱著前胸,一副“我就是不去幫忙”的模樣。

“喂,你說,到底要怎樣才肯上去幫忙。”眼見那邊端木流軒的神誌已經越來越渙散,純粹是憑著意誌力在和一個有著幾十年功力的高手抗衡著,不知道到底還能夠堅持多久。這邊隻受了點皮肉傷一身輕鬆的姬如鳶卻完全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樣,冷血到另人發指,風雅頌饒是在好的脾氣也忍不住發火,語氣不自覺地也衝了起來。

“如果我說,我就是不幫,我就是要在站在這裏看她死,你會怎樣。”果然,是惱怒了吧,姬如鳶內心苦笑一下,語氣卻更加淡漠。

“你,你,你!”接到這個重磅級的炸彈,風雅頌瞪大雙眼盯著姬如鳶,一時不知道該如何接口。雖然一路上姬如鳶都和端木流軒不合,但也不至於到了要眼睜睜地看著她死去的地步啊。

從重大打擊中回過神來的風雅頌看著血跡順著端木流軒的嘴角流下,心裏突然升起一種前所未有的酸楚揪痛。她對著姬如鳶冷笑三聲道:“好,好,你很好!”

姬如鳶還未來得及弄明白風雅頌那句話的含義,便見風雅頌一把奪過自己手中的劍,朝霜老大奔去。

“啊,你快回來!”意識到風雅頌此舉十分危險的姬如鳶顧不得許多,上前一腳踢飛風雅頌手中的劍,再一手將她雙手擒住,反扣在背後,厲聲道:“你真要為她上去送死?!”

“她是為了我才像現在這樣的,我若救不了她,便陪她一道,算是還欠她的。”或是現在的環境催化起了作用,此時的風雅頌像完全變了個人似的,語氣決絕,目光冷冽,讓一向淡漠自處的姬如鳶也禁不住怔了一下。

“我現在改變主意了,我可以出手幫她,不過有個條件。”姬如鳶看著風雅頌的眼睛道。

作者有話要說:不用懷疑,俺就是詐屍,俺要心情好了,就不時來詐下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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