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刺

因為羊皮上的瞬間顯示,風雅頌便全身心著力於尋找一把戴有九個環扣的寶劍。雖然不知道那把劍本身就是紅蓮教至寶滄淚劍,但她好歹也是行走江湖好些年份的“大盜”,對於哪些地方有哪些寶貝還是挺清楚的。比如現在,她就知道尋劍定然得去天下寶劍雲集的鑄劍山莊。

讓端木流軒欣慰的是,從仙侶城去鑄薦劍莊,與去蓬萊島的路剛好是一個方向,於是她也樂得假意應允風雅頌一同去尋劍,打算中途再伺機拐人。

這夜,端木流軒看著風雅頌睡下,感覺諸事擾心,便離開房間一個人去庭院散心。來到庭院,卻見那裏已有一襲藍影正對著月光下的竹影沉思。

端木流軒愣了一下,轉步想要離開,卻被一個聽似飄渺的聲音攔住:“既然來了,又何必急著走呢?”

端木流軒一想:是啊,我又不怕她,幹嘛要走。於是昂首挺胸地朝那個藍影靠近,一副“我不怕你”的模樣。

姬如鳶見端木流軒如此模樣,心中暗笑:這人和風風還真是一對。臉上仍是一如既往的無所謂的微笑:“這麽晚了,端木少宮主不回去抱你那個寶貝小情人,也跑出來打野不成?”

她知道我的身份?!端木流軒心裏咯噔一下,轉念一想:也對,我的身份本就不是什麽秘密,這姬如鳶一看就不是什麽普通女子,她知道了也很正常。但是這樣的話,風兒的身份,她又可知道?端木流軒十分警惕地看著姬如鳶。

嗬嗬,你不用這麽緊張,我不過是個無家可歸的流浪兒,看風風可愛才跟上她的,至於端木少宮主在外麵找同性小情人的事,我也不會這麽閑到處去說的,再說了,風風最後歸誰,還說不定呢。姬如鳶“咯咯”地笑出聲來,言語充斥著挑釁。

“風兒是我一個人的,現在是,以後也是,永遠都是!”被姬如鳶這麽一挑釁,讓端木流軒一時也忘了警惕她的其它目的,如護食一般宣告著自己對風雅頌的“所有宣言”。從這幾天來的相處來看,姬如鳶確實是一門心思地在調戲風雅頌,似乎也顧不上其它什麽目的。也許她就隻是個單純的情敵吧,端木流軒在心裏對自己說。

“嗬嗬,那可說不準。”姬如鳶說著這句話的時候,眼中閃著奇異的光芒,讓端木流軒內心警鍾大響。這個女人不簡單,她也並不是剛剛才知道。

“好了,端木少宮主,有時間在這兒和我大眼瞪小眼,還是趕緊回去守著你那小情人吧,指不定哪天,她就跟別人跑了呢?”姬如鳶輕飄飄地拋出這句話,便慢遙遙地走開了。

她什麽意思?端木流軒皺了皺眉,終於忍不住跑回房間,還好,風雅頌還安穩地睡在**,這讓她暫時鬆了一口氣,但很快又眉心緊瑣,自從遇見姬如鳶這女人,她的危機感就沒解除過。

端木流軒將風雅頌露出在外的手臂放回被子裏,終是無奈地歎了口氣。

而此時,坐在另一間房間的姬如鳶不動聲色地笑了起來。姬如鳶算得上是個聰明的女人,所以她知道適當地暴露自己的情況,來使自己的話更具有真實性。就像她毫不掩飾自己的不普通,毫不掩飾自己對端木流軒身份的了解,毫不掩飾自己對風雅頌的喜好,對方要知道什麽,便讓她知道,以此來減小對方的猜疑。

估計現在,端木流軒已經百分之八十都隻把我當成是個情敵了吧。想到這裏,姬如鳶臉上笑意擴大。

次日清晨,端木流軒拉著風雅頌走在通往鑄劍山莊的小道上,一顆心老七上八下的,不僅是因為姬如鳶的存在,還有一種不知名的感覺,一直伴隨在她的周圍。這種感覺,是她到了仙侶城後才開始有的,隻是現在愈發明顯起來。

使勁捏了捏手中的那隻小肉掌,以此來尋得一絲安慰,強行讓那種感覺淡了下去。

被端木流軒捏得呲牙裂齒的風雅頌敢怒不敢言,她沒發現,自從她和端木流軒在一起後,脾氣變好很多。

倒是一旁的姬如鳶見風雅頌慘青著一張小臉,看不過去道:“端木姑娘,你把風兒捏疼了。”

姬如鳶的話讓端木流軒及時回過神來,懊喪地看見風雅頌一臉痛苦的表情,內疚道:“風兒,對不起,我……”

“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幫端木流軒接完她的下半句話,風雅頌故意露出個安撫的笑,隻是痛意還未消去,使得她的笑容,顯得有些猙獰。

哼,還真是一個有情,一個有意。姬如鳶在旁邊冷眼看著這一切,表情仍是不變:不過似乎,你們這樣的日子不會太多。

端木流軒與風雅頌,於一路上卿卿我我中,來到一間小茶鋪,便順勢坐進去要了一壺清茶。茶鋪不大,僅容三張小桌子擺放,另外兩張桌子前分別坐著兩個大漢及一名婦女,看樣子也是趕路路過,正自顧自地喝茶歇涼。茶鋪老板是個四十出頭的白淨男子,手腳靈活,端木流軒等三人剛坐下,他便將一個茶壺三個碗放下,道一聲“客官請慢用”,便又繼續忙活去了。

“趕這麽久路,渴死我了。”風雅頌邊說著,邊一手擰起茶壺,給自己倒上滿滿一大碗,端起碗便準備往嘴裏送,卻不料被端木流軒一手拉住。

“幹嘛?”風雅頌疑惑地看了眼端木流軒,卻見她對著自己微微一笑道:“茶燙,我幫你吹下。”說著,便不容拒絕地將風雅頌手上的碗端過。

暈,誰要你吹,我都渴死了!風雅頌內心雖然不滿,但也不好當麵拂了端木流軒的好意,隻得心有不甘地眼睜睜地看著她將那碗自己即將下肚的茶端走。

端木流軒端過茶碗,悄悄地將隨身帶著的銀針探入裏麵:變黑了!目光掃向四周,見另外幾人雖然都自己在做著自己的事,但目光都時有時無地朝自己這桌掃來,眼神和自己不小心對上時,又會慌忙移開。

看樣子我們是被包圍了。端木流軒心中暗叫不好。

對方有四個人,看那身法應該都是一流的好手,且能將殺氣掩飾得如此之好,沒有三十年的功力絕難做到。而我們這邊有戰鬥力的隻有兩個人,姬如鳶本身武藝也不在他們之下,隻是要完全獲勝,仍無十分的把握。再加上這裏還有個沒什麽武功的風兒,我們想要全身而退,就萬不能掉以輕心。端木流軒在腦海裏迅速整理了下敵我雙方的戰鬥力情況,打起了十二萬分的精神,心知背水一戰在所難免的她麵上卻不動聲色地假意將茶送進口中,實則背過另外幾人的視線,將那碗茶順著衣袖倒走。

你說幫我吹吹,就自己給喝了?!風雅頌目瞪口呆地看著端木流軒一臉自然地將本該屬於自己的那碗茶給“喝”掉,心想:算我倒黴,重新再倒一碗好了。

一直坐在旁邊的沒有動作的姬如鳶將端木流軒的一係列行為一點不差地收入眼中,當下了然,伸手端過風雅頌重新倒滿的那個茶碗,學著端木流軒的樣子,將那碗茶給一口“喝”光。

你,你們!風雅頌再一次無語:你們要喝茶不知道自己倒啊,幹嘛老搶我的?正欲發火,卻突然聽見一陣狂肆的笑聲,原先周圍自顧忙碌著的四個陌生人同時站了起來,並且不知道從哪裏抽出一把兵器,向自己這桌走來:“喝了我們唐門特製的化功散,今天你們插翅也難飛了,哈哈哈哈~”

什麽,化功散,風雅頌不可置信地看了看那笑得張狂的四人,又看了看坐在自己旁邊的端木流軒和姬如鳶二人,似乎麵色虛弱,身子癱軟,倒真像是被人化去武功一般。

完蛋了!知道自己中了埋伏的風雅頌頹然地聳下身子,但又轉念一想:不對,我不能就這麽束手待擒,況且這還有兩個被化去武功的大美女,我得想辦法救她們離開,投降認輸可不是我風雅頌會做的事。

想到這裏,風雅頌反倒挺直了胸膛,對其中一個麵目猙獰,身量高大,貌似帶頭人的刀疤男談判道:“你們想幹什麽,如果是要劫財的話,我們可以把錢給你,但條件是你們不能傷害我們中任何一個人;如果是要劫色的話……”風雅頌說到這裏有點心虛,但一看四人中還站了個女子,又鼓起勇氣道:“我勸你們還是打消這個不明智的念頭,你們知道不知道她是誰?”說著指向坐在一旁的端木流軒。

“天玄宮的少宮主,我們既然敢來抓人,便不怕開罪了天玄宮。”唯一的女“劫匪”接口道。堂堂唐門四長老傾情出動,竟被人以為是要劫財劫色,著實讓人沒有麵子。

“就算你們不怕開罪天玄宮,如此辛苦地把我們抓走也是很不劃算的吧。不然這樣,你們放我們走,我們留個信物在這兒做抵押,等到我們回玄宮的時候,你們再拿信物去那兒換三十個美女如何。”常聽說“綁票”的風雅頌主觀地認為對方確實是來劫色的,因此繼續不死心地與他們討價還價道。

端木流軒瞧了瞧風雅頌那一本正經的模樣,頭上滴下一滴冷汗,她本想哄得那四人放鬆警惕上來襲擊,再殺他們一個措手不及。沒想到中間還攔了個風雅頌,不死心地於敵人打著商量。但同時心裏也湧起一絲感動:風兒並沒中化功散,憑她的輕功自己逃掉的話成功率還是挺大的,可她卻一直不走在這裏與另外四人喋喋不休,不正是為了維護我嗎?

仙三娘(那女“劫匪”)見風雅頌一副傻乎乎的模樣,一下子起了玩笑之心(反正那藥效比較持久),玩笑道:“三個換三十個,你這條件確實開得蠻讓人動心的。”說著還故意做出一副認真思考的模樣。

“那你是答應了?”風雅頌眼中露出勝利的光芒,卻在聽到後半句話時又迅速暗淡了下去。

“不過,僅僅是件信物不太保險呢,萬一你們不認帳怎麽辦?”仙三娘一臉為難地看著風雅頌道。

“那你說怎麽辦?”

“起碼得押個人吧,人總比東西貴重得不是?”仙三娘說著目光從風雅頌等三人身上掃過。

“那不然,我們將她壓在這裏可好。”風雅頌略略思索片刻,指著一旁的姬如鳶問道。

風風……雖然知道自己在風雅頌心目中不如端木流軒重要,但見她如此毫不猶豫地要將自己押下,姬如鳶還是忍不住心中一痛,轉而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陰狠。

“不好不好。”仙三娘笑著搖頭道:“我從你們一進來就開始觀察,這位姑娘與端木少宮主非親非故,甚至於,端木少宮主還不怎麽喜歡她,我有充分理由可以懷疑,你們會把她一個人丟下不管。”

聽聞仙三娘的話,姬如鳶的目光更加深不見底。

“那……那我留下來好了,我是她的……反正她不會丟下我不管的。”風雅頌聞言,終是下定決心搬,挺起身子大義凜然道。

風兒!

風風!

雖然知道這不過是玩笑,因為她們並沒真正中化功散,最終誰都不會留下來,但是聽風雅頌如此回答,端木流軒與姬如鳶兩人還是產生了別樣心情。端木流軒為風雅頌寧願自我犧牲來保護自己而感動欣慰;姬如鳶則為風雅頌把端木流軒擺在三人中的第一位而愈發憤憤不平。

心裏憋著一口鳥氣的姬如鳶也顧不得等那四人靠近後再偷襲了,從衣袖裏放出一把銀針朝那還把注意力集中在風雅頌身上的四人射去,這是她第一次在風雅頌麵前量出兵器。

“小心!”,霜老大一聲大喝,朝一旁閃去。另外三人聽到提醒,也紛紛四處散開,可那銀針竟像長了眼睛似的,追著四人跑了相當一段距離才停下來。動作慢的葉老二和雲老四身上都被紮了好幾個眼,隻是還未傷及深處。

戰鬥一觸即發,端木流軒見姬如鳶既已出手,也在同時將自己那把佩帶多年的月輝寶劍拔出,直接朝四人中戰鬥力最弱的雲老四身上刺去。

雲老四剛被姬如鳶紮了一排窟窿,還沒調整好姿勢,竟見端木流軒一劍直刺自己胸.口,慌忙之中騰出肉掌握住劍刃,卻不料端木流軒握住劍柄用力一轉,將他兩隻手的手筋給生生挑開。

“啊!”一聲淒厲的慘叫響起,雲老四舉著自己血肉模糊的雙掌疼得滾在地上。

這一切發生的時間非常之短,讓一旁想要支援的三人根本來不及出手。在敵人警惕性不高的時候先出手解決掉一個,初戰告捷。

作者有話要說:俺想撞牆了,又一個不小心點出了新章節,看倒空白章節都夠多了.555555555555555啥時候才能填完啊

國慶要完了,準備繼續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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