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

長久長久,直到兩人都有些呼吸不勻,端木流軒才戀戀不舍地離開了風雅頌的唇,將她按到距自己一尺遠的地方,靜靜地看著,眼角眉梢間,是掩不住的喜悅。

小別勝新婚,再次麵對端木流軒時,風雅頌心中已有一種異樣的情緒在發酵,被她如此注視著,早已沒了剛才表白時那般膽量氣魄,兩朵紅雲悄然飛上臉頰,幸而有這寧靜的夜色為她做著掩護,否則,此時的她,還真是不知該如何自處。

端木流軒端詳著月色清輝下風雅頌那張俏生生的的小臉,情不自禁道:“風兒,這些日子,我好想你。”

“哼,騙子”一聲怒哼打破了之前倘徉在兩人間的曖昧情愫。

“怎麽了?”剛才還好好的,端木流軒不解。

“躲起來一直不見我,好不容易見著了,還死命地要逃跑,這就是你所說的想念嗎?”回想起那些端木流軒閉而不見自己一人獨自愴然的日子,風雅頌不禁憤懣。

“風兒,我……”端木流軒理虧,麵對比她小了四歲的風雅頌,也一下失了氣勢。

“你說吧,我聽著。”風雅頌瞪大雙眼直勾勾地盯著端木流軒,一副“你今天不給我個說法,我誓不罷休”的模樣。

“哎。”端木流軒輕歎口氣,雙手扶住風雅頌的削肩,語氣無比誠摯道:“有的事情,你現在還不能明白,待我處理完那些事情,往後便一切隨你。隻是現在,有的事還不能告訴你,但你要相信,我一直都是為你好的,知道嗎?”

“知道。”才怪,見端木流軒如此模樣,風雅頌便心知一時問不出個什麽所以然來,和端木流軒相處一段時間,她多少還是了解那人平時溫和歸溫和,可真要固執起來,旁人也休想改變她的主意。

既然你不願意說,那我自己去查好了,反正現在你回來了,你別想再從我身邊逃開。風雅頌在心中暗暗道。

端木流軒沒顧到風雅頌心裏那些花花腸子,隻是貪戀不已地凝望著那副讓自己思慕已久的麵容。風雅頌獨自深思,並沒注意到端木流軒那愈發灼熱的視線。

晚風習習,穿梭在兩人的衣領發稍間,撫摸著兩位嬌顏如畫的女子,勾勒出靜謐唯美的畫麵,夜色定格在這一刻。

“啊欠!”突如其來的噴嚏打破了這夜色的寧靜,也打散了端木流軒體內那股正在升溫的火焰。

“風兒,你怎麽了?”端木流軒將風雅頌拉近自己,關切道。

“啊欠,啊欠,啊啊啊……啊欠!”回答她的是幾聲連續且富有節奏感的噴嚏聲。

端木流軒一手隔著那單薄的衣料觸著她灼熱的體溫,還恍然大悟,沒好氣到:“你啊,身子這麽弱,還隻穿這麽點衣服就往冷水裏跳,這些著涼了吧。”說著欲把自己的大衣解下披她身上,這才想起自己和她一樣,也是全身濕淋淋了個徹底。

端木流軒借著月光四下打量,尋著一些幹枯的枝椏樹葉,聚起一堆,從衣兜裏摸出打火石“擦擦”兩下,很快弄出一個火堆。

“風兒,把衣服脫了。”收起打火石,端木流軒頭也不回地對風雅頌道。

“啊……”風雅頌聞言,臉又紅了一下,一時站在原地,進退兩難。

就在風雅頌踟躇之際,端木流軒已自行解下大衣,用樹枝架著放在火堆旁。單薄的裏衣緊貼其身,勾勒出那妙曼的身材,在月色的印襯下,更顯示出一個成熟女性的迷人風采。風雅頌看見這一幕,無意識地咽了口口水,臉燒紅得更厲害了。

半天不見風雅頌有所動作,端木流軒走近她道:“風兒,磨蹭什麽呢,快脫衣服啊。”

“你你你……我,我我……”過真是風水輪流轉,之前端木流軒有過的結巴已經全部移植到了風雅頌身上。風雅頌此時內心無比掙紮:雖然我剛剛已經表白了,但現在這樣,是不是……太快了啊。

端木流軒見風雅頌一副別扭的小樣,有些不解,但當她借著月光瞧見了那張堪與猴子屁股媲美的臉蛋時,心下了然,眉眼一挑,故意惡作劇地將臉湊近風雅頌纖細的脖子,暖聲道:“風兒,你自己不肯動手,是不是……想要我代勞啊。”

“不。”風雅頌聲音微弱的抗議,伸出手欲擋開越發靠近的端木流軒,卻不料小爪子碰到了某個不該碰的地方。“刷”地將手收回,低頭無比專注地注視著自己的腳尖。

端木流軒見風雅頌那副窘迫的模樣,心下大喜,本想繼續逗弄,但在摸到那雙冰涼的小手後,及時打住了。端木流軒寵溺地揉了揉風雅頌的頭發,將那一頭本就不太順暢的發絲揉得更加淩亂,這才好笑道:“小東西,腦子裏在想些什麽呢,你要再不來把衣服烤幹,當心感冒啊。”

啊,原來剛她叫我脫衣服是為了把它烤幹啊,不是……想起自己剛剛那些不純潔的念頭,風雅頌恨不得挖個坑把自己埋進去算了。這邊被端木流軒溫柔地注視著,風雅頌也不敢再繼續磨蹭,幹脆橫下一條心,三下五除二地解下外衣,外褲,中衣。

端木流軒拾起風雅頌脫下的衣物,也用樹枝架起來烤,然後拉著風雅頌坐到火堆旁,雙手環住她的腰身道:“先在這裏休息下吧,等等衣服就考幹了。”

“恩。”風雅頌輕輕地應了一聲,背靠在端木流軒懷裏,跳動的火焰打在她的臉上,也打亂了她的心。以前隻是覺得這個懷抱讓人舒服安心,卻從未有過如今日般熾熱的煎熬,讓她隻覺整個後輩都快被那兩團柔軟灼出兩個窟窿來。

此時的端木流軒也是同樣煎熬,擁著一縷芳香,心癢難耐,卻也隻得強行壓抑體內不斷升起的火焰,且不說這荒郊野外的沒個遮掩,就是在兩人感情才剛剛明朗的時候,也不適宜有過激的舉動。

各懷心事的兩人就這麽靜靜地靠在一起,誰也沒有吱聲。

風雅頌不知這樣的狀況延續了多久,也不知還將延續多久,小小地動了下,想要說點什麽,卻又想不起該說什麽。

“好了,衣服應該烤幹了。”端木流軒突然的一句話將風雅頌的神誌拉回,她站起身,抓過已經被烤得微微發熱的衣服遞給風雅頌,自己也大大方方地在她麵前把衣服套上。

風雅頌看著端木流軒,又是一陣心跳,她發現,再次碰見端木流軒時,自己變得敏感許多。偏偏端木流軒還一副持重鎮定的模樣,她也隻得裝得若無其事,乖乖地將衣服套上。

端木流軒抬眼,隻見一縷微弱的陽光打在河麵,形成粼粼波光,想不到兩人竟從夜裏折騰到了次日破曉。

“天快亮了。”端木流軒聲音低低的,剛好能讓不遠處的風雅頌聽見。

“恩,天亮了。”風雅頌小小地打了個嗬欠,隨聲附和。

“我們……”

“我想睡覺。”風雅頌自顧把話說完。

“……恩,你睡吧。”端木流軒短暫停頓片刻,沒有拒絕風雅頌的要求。

“你跟我一起睡。”風雅頌看著端木流軒,用陳述句道。

“好。”端木流軒自然地答應下來,她也實在是疲憊得緊,沒心情顧及其它,抱著風雅頌在樹陰處躺下,拉起外袍一角覆在兩人眼睛上,好擋住這剛出來的陽光。

兩人這一覺就睡到了正午,直到強烈的陽光透過薄薄衣料的遮掩,打在兩人的眼皮上,才迫使她們睜開了眼睛。

補充夠體力的端木流軒很快坐了起來,瞧見身徹的佳人,還覺得昨夜發生的種種晃若一夢。

失去柔軟懷抱的風雅頌也緊隨著醒來,睜眼便是端木流軒那張靚麗又不乏溫柔的麵孔,心下覺得十分滿足,揚起一抹甜甜的笑:“端木流軒,早。”

“不早了,太陽都曬屁股了。”被風雅頌的快樂所感染,端木流軒也笑著打趣道。

“對哦,我都這麽長時間沒吃東西了。”風雅頌摸摸扁扁的肚子,笑得靦腆。

端木流軒十分無語地看著風雅頌:剛睡醒就想著吃,真懷疑你上輩子是豬變的。再看看風雅頌那小動物般瞅著自己的眼神,不禁莞爾,一手將她拉進懷裏一手捏著她軟嫩柔滑的小臉道:“就算你是豬我也喜歡。”

情話聽多了多少能夠有些免疫,因此此時風雅頌的注意力便被集中在了那個“豬”字上,不滿地打開端木流軒那隻在自己臉上是略肆虐的爪子,佯裝怒道:“哈,你說誰是豬呢!”

“誰生氣了誰就是。”端木流軒才不怕風雅頌那假裝生氣的威脅,兩指捏住她臉上的一塊肉,輕輕往外拉了一下,放開。

“我生氣了。”風雅頌聲音壓得很低。

“恩~”端木流軒發聲表示知道。

“我真生氣了。”

“哦~”

“我很生氣了!”風雅頌猛一抬頭,瞪著端木流軒道。

“哈,我去給你找吃的。”逗也逗夠了,端木流軒飛快地閃身離開。

“呼。”看著端木流軒快速消失的背影,風雅頌恨恨地吐了一口氣,然後也轉身想要去取水。

“夷,這裏水好髒。”風雅頌看了看昨日自己上岸的地方,搖了搖頭自語道,複而又往河流上遊走去。

風雅頌一路走過,見河岸兩側的水都有些汙濁,連連搖頭。忽而看見河流中心處有一塊大石,奔湧著的河水自石麵上躍過,顯得澄亮清澈。

風雅頌抬眼仔細瞧著,才發現原來是大石上方有不少碎石雜草,對經過河水起了一個過濾的作用。

恩,那水不錯。風雅頌滿意地頷首,仔細勘察了下地形,大石距離河岸不遠,估摸著以自己的輕功應該能夠到達。

於是退後兩步,先是助跑,再一躍至大石表麵,蹲下,手扶住大石邊緣,險險地穩住了身形。風雅頌拿出隨身帶著的水壺,小心翼翼地往裏麵灌水,一手緊緊捏住大石的菱角,以防止自己跌入河中。

好不容易灌滿了整個水壺,風雅頌滿意地蓋上蓋子,卻不料腳下一滑,整整人直直跌進河裏。

“嗚,哇……”被嗆了兩口水的風雅頌拚命揮舞著兩個爪子,企圖抓到點什麽東西確保不被河水衝走。好不容易被她抓住了一簇野草,正想借著這把草將自己重新拉回石頭上的風雅頌卻在下一刻,被奔湧而至的河流往下遊衝去。

使勁揮舞著爪子卻是徒勞的風雅頌心裏又慌又亂:不會吧,我才剛剛和端木流軒重逢,難道就要命喪於此,不要啊,因打水而導致喪命也太冤了吧。老天爺,救命啊。

這次老天爺還真保佑了這個時常嘮叨著他的某人,風雅頌心裏剛喊完救命,便在下一刻抓到了一個嵌在兩塊大石之間的物體。

觸感冰涼冷硬,形狀細細長長,並且質地堅固,十分有效地阻止了風雅頌的繼續漂流。

嘿嘿,風雅頌看見兩岸的景物並沒再像走馬燈似的飛快閃變了,才意識到河流已經不能再把自己衝走。抬頭努力想看清楚自己到底抓了個什麽玩意,但因隔著一層層的河水看不真切。

風雅頌沒有繼續羅嗦,使勁彎曲抓著那奇怪玩意的手臂將自己整個身體往上拉,眼看逐漸和大石靠近,趕忙用另一隻空出的手緊抓住大石一角,借力讓自己坐了上去。就在她上去的那一瞬,感覺到了那玩意的鬆動,便也將它順手帶了上去。

劫後餘生的風雅頌沒敢再大意,坐在石頭上小小喘了口氣便馬上抓著那玩意飛上岸去。

“嗚,好險。”風雅頌拍拍胸口,還心有餘悸。看了看被擱置在一旁滿被水草纏繞的不知名玩意,莞爾一笑:“謝啦,這次多虧你救我一命啊。”說著拿起那玩意仔細地扯掉上麵的水草,使它露出本來的麵目——一把黝黑古樸的大劍。

作者有話要說:雖眼看差不多水到渠成了,但還是別催推倒,一來後麵還有劇情,二來最近俺木有寫H的**= =//

老早就說過,推倒在遙遠的將來,俺又沒說要賴帳= =//

現在開始猛拉劇情,完結在向俺招手~

插入書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