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平地波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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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人浩苊手中捧著一個托盤,笑眯眯的走進了芒棘的房間,托盤上有個杯子,裏麵不知裝著什麽。

他一邊走進來,一邊示意芒棘拿托盤上的杯子。

芒棘把杯子拿在手上,沒看杯中是何物,隻是詫異的卻帶著淺笑的看著聞人浩苊。

聞人浩苊一笑,說道:“芒棘,今日我到市集上逛了一圈,買了一頭產奶的奶牛回來,這杯中是最新鮮的牛乳。聽說牛乳能安眠,你喝了再睡。”

“咣當”隨著芒棘臉上僵掉的笑容,手上的杯子也落到了地上,這時一股濃烈的奶香味順著翻灑在地的牛乳飄逸了整個房間。

聞人浩苊也是一驚,他沒有在意翻倒在地的牛乳,隻是衝過去把芒棘拉後兩個身位,用自己的衣袖幫芒棘擦著她身上濺射到的牛乳。“芒棘,你怎麽了,小心碎片。”

芒棘怔怔的站在房間中央,隨著漂浮上來的奶香味,她感覺一陣惡心,快步跑離房間。

曾經的記憶原來那麽深刻的印在她的腦海,隻是聞到牛乳都這麽惡心。

從幽淨穀出來後,她曾忍不住思考一個問題,林峰與她之間是僅僅隻有謊言和欺騙,還是最後林峰迫於無奈才對她狠下下手。

她會這樣想,隻是想在男人身上尋找共同點,若林峰一開始就是看上她富有的家產而跟她在一起,那和顏晉楚找她的初衷又有何不同。

原來,自己已經那麽害怕被欺騙。

直到跑到一點牛乳味都聞不到的地方,芒棘才停下腳步,看著身邊一臉擔憂的畫汝,她淡淡道:“重新給我準備房間,之前的那間,牛乳味完全散光前都不要再讓我進去。”

畫汝點頭。

芒棘想了想又道:“去跟大公子說,他的好意我心領了,可我對牛乳過敏,以後別讓牛乳出現在我麵前。”

畫汝又點頭。

……

呆立在芒棘房間的聞人浩苊,神情略帶恍惚的看著地上的碎片以及碎片周圍淡淡的乳白色牛乳。

他的人生在大起大落之間來回遊走,可就算他被關在神暝宮地牢,他依舊是神暝宮的大少爺,一樣過著衣食不憂的生活。

今日的牛乳完完全全是他親自動手,買回奶牛,擠奶過濾溫熱。

他的心境在芒棘把他從地牢第放出來後發生了強烈的轉變,曾經他看中最高的位置,甚至一心想除去爹最疼愛的芒棘,可現在他不是了,他突然覺得人生中還有許多其他的東西值得他去執著。

看著芒棘和其他兄弟姐妹的相處,他覺得有些芒棘的確是真正適合當宮主的人。

從地牢中出來,他以為這段過去會是他一生的恥辱,而芒棘也不可能真正的信任他,他就將唯唯諾諾度過一生。

可是他完全錯了,芒棘待他與他人無二,甚至為了表示對他毫無偏見,神暝宮的大事都會讓他參與,讓那寫他笑話的人重新尊敬他。

從未想過,他走錯一次又一次,還會得到寬恕。

武林大會之後,芒棘去盛京,又奉旨去為齊盛帝尋長生法,最後在秀寒失去下落,這些他都是知道的,他在神暝為芒棘擔憂。

發自內心的擔憂,他已經不是那個迫切希望芒棘一命嗚呼的聞人浩苊了。

最後芒棘回來了,她很忙,先是一直在追尋冰荒族的下落,後來回到神暝宮中也日日繁忙,最後告訴他,她是前朝餘嗣,讓他自由選擇離開或留下。

聞人浩苊沒有任何猶豫就選擇了留下,這樣做是為了匯報芒棘的一片真情實意。

但同時他發現芒棘對他的態度發生了微妙的轉變,也許在別人眼中她與往日無二,她依舊尊敬他這個大哥,但作為當事人的他卻能清晰的感覺到芒棘的變化。

她與他有了刻意的距離,對於他的求見,以前她從不拒絕,現在卻會一直尋各種理由來推辭。

男人也是有直覺的,他能感覺到芒棘在刻意的回避他,甚至是……不想見到他。

聞人浩苊在空無一人的芒棘房裏傻站許久,才緩緩走出房間。

他與正好跑來的畫汝碰個正著,畫汝對大公子向來無感,聲音是一貫的冷漠淡定,“宮主對牛乳過敏,以後不用準備了。”

聞人浩苊苦笑一聲,慢慢走回自己的房間。

房間裏最顯眼的便是床邊櫃子上的飾品盒,一個男子的房間有這樣一個飾品盒是十分違和的。

聞人浩苊坐在床邊,拿起飾品盒,裏麵裝著的是一個發簪,他拿起發簪在手中細細摩挲。

有次他偶然上街閑逛,看到這發簪腦中就閃過一個念頭,這發簪和芒棘實在太相配,想著芒棘十六歲的生辰馬上就要到了,買來送於她做禮物一定極好。

如今芒棘的生辰已經過了很久,這個發簪始終沒有能找到機會送到芒棘手中。

看她如今對自己的態度,隻怕送到她的手上,她也會隨手丟棄。

聞人浩苊把發簪重新放入飾品盒,重新放回床頭櫃上,深深的歎了口氣。

……

齊盛的光芒一年,有恒與齊盛開戰,這時候齊盛的軍隊才見識了有恒看似與他們差不多的國力,擁有的確實無限強大的軍事實力。

齊盛軍節節敗退,再進入冬季時,有恒軍已經切入到當今齊盛帝當初離王的封地,墨江。

墨江對齊盛來說不僅僅是一塊城池,這裏既然曾是顏晉楚的封地,自然就是齊盛的臉麵,若連臉麵都丟了,以後哪還會有氣勢。

可是就在臉麵一戰時,發生了一件對齊盛軍來說匪夷所思的事情。

墨江自離王當了皇帝,神暝宮銷聲匿跡後,一直平靜非常。可當齊盛軍和有恒軍在墨江交火之時,卻發生了讓他們匪夷所思的事情。

就像天降奇兵一般,突然殺出一支隊伍。

不知的以為是有恒早年在齊盛安排的伏兵,而那些曾有幸見過神暝宮主的人會發現這支隊伍的首領人物竟是當年與離王曖昧不清的聞人芒棘,而另他們更困惑的是此刻聞人芒棘的身份。

——齊麟女帝。

芒棘騎在一匹白色駿馬之上,火紅的披風下是一身黑色輕裘。她的手掌中托著的正是齊麟傳國玉璽。

出戰的齊盛大將實在有點不能接受此刻的境況,眼前女子無論是她的身份,還是她手中之物都足夠讓每一個齊盛人震驚。

所有人都知道,齊盛建國初期,齊盛帝對齊麟餘嗣的鐵血手腕,在所有人心中寧願相信有人推翻齊盛再離新國也絕無法想象齊麟有人複國。

可女子手中之物卻昭示著她的身份,還有她身後的大軍所舉的的確是齊麟戰旗。

女子的笑容如同秋日的雪蓮,唯美而清高,“二十年前,顏錦恒的竊國行為,至今我們都牢牢記得,最高之位向來能者登之,改朝換代亦無可怨尤。但他殘暴的手段血染大地,至今都能聽到大地在悲憫。

齊盛多立國二十載,當上皇帝的顏錦恒唯唯諾諾,當初對付前朝遺眾的魄力去了哪裏?而對於我,雖然顏錦恒退下帝位,可曾經的國恨家仇逃避不得。齊盛必然要遭受齊麟的踐踏,讓這浸滿齊麟眾生鮮血的大地活得新生。”

在齊麟女帝和有恒儲君默契的眼神中,前朝和鄰國對齊盛的進攻拉開序幕。

不知道芒棘這樣露麵傳回盛京時怎樣的消息,隻知道自從她已出現,齊盛的軍隊就且戰且退。

這樣相當於兩國打一國,且有恒的國力本就與齊盛相差無幾,齊盛節節敗退也並沒有刻意。就在形勢一片大好時,芒棘的臉色卻一日比一日蒼白,精神也一日比一日萎靡。

形勢已成今日這個地步,若發生在別國,皇帝早就禦駕親征,可顏晉楚從未露過麵,甚至也沒有提出要談判。

齊盛一路退,他們一路進。

齊盛無心管失城,而齊麟也沒有把心思放在攻破的城池上,他們隻是不斷的向盛京逼近。給人的感覺,似乎無論齊盛新帝還是齊麟女帝,他們的心都已不在疆土之上,而是隻想麵對麵的殺個你死我活。

這樣幾乎沒有太多硝煙的仗也打了近半年,春季來臨時,芒棘已經站在新阾縣——離盛京最近的城池。

大軍離他們兩個城池之後,來到新阾縣的不過百來人,其中畫汝,聞人逐,甚至微生文還有秋呈傑都在,可以看出這百人皆是能以一當百的精英,而他們來到盛京也是秘密行事。

對於盛京,他們從未想過用大軍碾壓,若兩邊大軍一壓,受苦的隻有盛京百姓,芒棘不願意曾經被齊麟後嗣鮮血染紅的大地再一次被無辜百姓染紅。

隻要進入盛臼宮,拿下顏晉楚,齊盛王朝就將劃上句號。

芒棘的心情非常複雜,不願連累無辜百姓是其一,還有一個原因,這是她與顏晉楚在離開秀寒山崖分別後第一次見麵,不想再見就是兵刃相見。

這一役,若她輸了,死無怨尤。但若她贏了,她想放過顏晉楚一命,就算顏晉楚不屑活著,她都希望他能活著。

就在眾人商量計劃時,顏釋曲卻收到有恒傳來的急信。

看完信後的顏釋曲表情一僵,隨後皺著眉頭將手中家有火印的有恒迷信交到芒棘手中。

芒棘有點詫異的接過信,這封信是有恒國君親筆書函,心中所表達的意思簡單而直接。

有恒必須退兵,不再參與齊麟、齊盛間,國之爭奪。

這樣的信來得突兀,有恒參與這場爭奪戰並不是一兩天,甚至這場戰役正是由有恒挑的頭,有恒國君早就退出有恒朝政,為什麽在這最關鍵的時候竟然會寫出這樣一封信來?

最近在準備結局,順便開了新文,所以這幾章的字數都比較少~諒解。

順便推薦一下自己開的新文《逐夢令之浮生若夢》,屬於輕玄幻,主要還是偏古言,有興趣的親可以去瞅一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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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作者“緋雲不知”寫的一部小說,最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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