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有經驗,伸出手看了看。卻見兩隻手幹淨的很,便是指甲裏;隻是那股血腥味還是縈繞著我,讓我很是不安。父親又叫了我一聲,我答應著,四處看著有沒有紙條,或者其他什麽東西。

然而,就在我毫無發現,稍稍放心之時,遠遠的,傳來警笛聲。我不止一次的想到會被警察帶走,聽見聲音,心裏便是一慌。忙下床出門,便見很多人吵吵嚷嚷的往一個方向去。

“出人命了出人命了!”

“是孫酒鬼。”

有從那個方向來的,都是心有餘悸的表情,我聽他們悄悄說道:“太慘了,孫酒鬼脾氣不好,還天天打媳婦,但也太慘了。”

我聽著心裏直打鼓,便跟著人去了。到了的時候,警察已經拉起了警戒線,在裏麵忙忙碌碌的。我往門內看了一眼,頭皮便是一陣發麻。

孫酒鬼,我也見過,這人天天醉醺醺的,邋裏邋遢,很不好看。但此時透過門縫,我看到孫酒鬼滿身都是爪痕,血肉模糊的,讓人看了直惡心。

“看起來像人幹的,又不像是,如果是人,這人也太狠了。這事,真邪性。”一個在外麵的警察說。

“別說了,我心裏毛毛的。還是讓等刑偵隊的人來吧,這事,咱們也管不了。”另一個警察說道。

我聽了幾句,便不敢再聽,先是回到家,洗了個澡;又換了身衣服,可是那股血腥味,還是若隱若現的。

我又去了李婆婆家,見了青枝,忙跟她說:“青枝,我這次是真殺人了!”

青枝也是臉色不好,說道:“我已經知道了。”說著,指了指門窗,我看了看,她之前貼的黃紙已經沒了,而地上,正散落著一些粉末。之後,她又拿出昨晚劉大師給我的符來,但這章符,現在卻有些焦黑。

我看著心慌,青枝又說道:“現在隻是希望,他們不會追查到你,之後,我們才好再想辦法。”

我苦著臉:“我現在都能聞到一股腥味,他們隨便派個警犬也就找到我了,還

能怎麽查不到。”

青枝安慰我:“也不一定,還是先等著吧……劉大師又去拜祭我奶奶了,不然也可以問問他。”

對劉大師,我心裏已經不抱什麽希望了,人家昨晚給了我一張符,還是看著青枝的麵子;再去讓他幫忙,有些不實際。

青枝看我表情,也知道我的意思,想了一會說:“等他回來,我再想辦法求他吧。”

我嗯了一聲,坐在院子裏,半晌沒說一句話。

過了不知多長時間,隻看日頭西斜,劉大師回來了。他看到我,忙躲的遠遠的,繞著我進了屋裏。我雖然知道求他肯定不成,但還是忍不住心裏絕望。

青枝進了屋裏,拉著她說了好一會,我也沒在意她說了什麽。隻聽劉大師說了句:“這小子跟你非親非故的,你管他作甚?”

最後,青枝出來,坐到我旁邊,遞給我一張符:“他給了這個,應該能保你幾天沒事。”我接過來,說了聲謝謝,便起身回家。

既然,青枝的辦法不管用了,就沒必要在人家裏麻煩人家了。

青枝卻拉住了我,欲言又止。我看她:“還有什麽事嗎?”

她抿了抿嘴,說道:“再留一晚吧,也許,還有轉圜餘地的。”

我不知道她還能有什麽辦法,但還是答應了下來,隻是告訴她自己先回家一次,交代一下。到了家,我想把事情跟父親說一下,但又不知道怎麽開口。

最後,我還是什麽都沒說,隻是幫父母洗了洗衣服,又喂了一遍家裏剛買的兩隻小豬仔。父親可能看我神色不對,問了我一聲,我隻說沒事。

母親,卻還是認為我跟青枝好上了,拉住我跟我說:“是不是小兩口鬧矛盾了?你呀……青枝那孩子怪可憐的,你讓著她點。”

我對她笑了笑,鼻子卻是一酸。

“哎呀,你這孩子,怎麽都哭上了!”

“沒事,媽,就是感覺你對我真好,我感動呢!”

隨後,又跟父母說要回李婆婆家,父親嗯了一聲,母親笑說:

“好好跟人家認個錯,明年,一定給我生個孫子。”

我笑了笑,沒再想解釋什麽。轉身出門,隱約聽母親跟父親說:“小龍真是長大了,都開始學藏心事了。”

我鼻子更酸,眼淚再也忍不住,止不住的流了出來。

到了李婆婆家,看到青枝,隨口問了一句:“辦法想到了嗎?”

青枝沒回答,隻說,到晚上再說。

但直到我躺到**,青枝還是沒跟我說想到了什麽辦法;所幸我也沒報什麽希望,隻是看著屋頂,怎麽也睡不著。

半夜的時候,我忽然聽到響動,卻見青枝,穿著睡衣走了過來。我愣了愣,又聽她以命令的語氣說:“往裏麵去一點!”

下意識的,我依言往裏麵挪了個位置。青枝沒說話,鑽了進來。一股香味傳來,我才有些清醒。

“別多想,也別碰我。”青枝說,“我想來想去,也隻有這麽個辦法了。我來的時候,故意讓劉叔叔看見了,等明天再求他,應該有用!”

她的語調,很有些不自然,現在沒開燈,不過我估計她一定臉紅了。而我,雖然沒碰到她,但透過輩子的縫隙,還是能感覺到一陣溫熱透過,不由渾身有些緊繃。

“謝謝你了!”我說。

“不用!”青枝的聲音帶著些緊張,“我說過,我也是為了自己。”

“還是,謝謝了!”

隨後,我們都不再說話,黑暗中,聽著彼此的呼吸聲,有些沉默。不過,過了一會,褥子底下的再次傳來灼燙,我的注意力被轉移,隻是擔心著自己會不會又做出什麽可怕的事,也慢慢睡著了。

第二天醒來,我還是原來的姿勢,睡在**,讓我稍稍放心。但青枝,已不在我身邊。

我出了屋門,正看到青枝坐在院子裏,眉頭緊皺。看到我,她歎了口氣,說道:“劉叔叔,好像走了!”

我苦笑,沒有接話,隻是坐到了她身邊。

不一會,透過院門,看見幾個警察,前者一條警犬,慢慢搜尋而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