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見

楚楚有打在棉花上的感覺,步驚雲這廝見著楚楚還能質問於他,幹脆的收回了手,用他無波動的雙眸直視著楚楚不發一言。

明明就是他的錯,楚楚實在弄不明白為何他能理直氣壯的站立在她麵前,慌亂的心使平日裏細心的楚楚忘記了先前的那些牽強疑惑之處,而正是因為如此在明白對方真正的意圖,了解他到底做了什麽之後,楚楚才更加慚愧。

事情已經發生楚楚在最初的失控之後,重又冷靜下來。理智告訴她要好好問話,知道對方到底將斑斑怎樣了,可情感上楚楚迫切的想暴揍到步驚雲鼻青臉腫為止。

懷抱著一線希望,楚楚趴伏在了懸崖邊上向下望著情況,豔陽高照可見度十分高,可目之所及卻沒有那個熟悉的身影。

生生被奪去最重要的夥伴,楚楚原本迫於外界嚴酷情況強豎起的牆出現了裂痕,她本是一個性情中帶著消極思想的人,因著生存壓迫在內心鼓勵自己,可如此打擊使得她被打回原形。

腦海一片空白,似乎那些自欺欺人的規劃全被拋出,而呈現在步驚雲麵前的就是楚楚在激烈的反應過後,人卻似失了魂魄般,一動不動的撲在地麵,兩眼呆愣無神。

不管以後的他如何不形於色,現在的他卻還是一個小孩子,對方如此狀況也的確嚇到了他。

他上前走到楚楚身邊,試探般的輕觸其肩膀,腦海裏也自我反省是不是做錯了什麽。

可無論他怎麽想也沒有找到因由,斑斑是他在後山找適合的木料用以雕刻時無意撞見的,他也是出於好奇為何這隻幼鷹會親近與他,所以並沒有排斥。

等到他喂它食物,而斑斑卻從他的胸前叼出那方帕子,他大概明白了些,守株待兔的結果就是發現原來幼鷹的親近是源於氣味。

還是那天的那個女孩,說實話他也十分驚訝於他們能有機會再次見麵。

見著她憂心斑斑,不知怎麽他想起得卻是剛剛到霍家莊的情景,那時繼父給他的是一匹小馬駒,他們約定過等到繼父過完大壽就開始正式教他騎馬,那匹同繼父一起共同養大的馬,也再也不會……

所以不知覺的開始留意起周遭的鷹類,他也說不清自己的心理,可是想想如果他能讓那隻鷹活下去,意外的滿足感使得夜晚的惡夢稍稍淡化了些。

投入日益見多,也更加後悔當時他自己沒有好好的對待那匹小馬駒,更令他悔恨的到底是那聲爹哽咽在喉,無人可令他再喚了。

楚楚的想法是好的,可是也存在著巨大的缺陷,最起碼據他觀察,她不會也沒有考慮過斑斑的斷翅問題。骨頭的斷裂是需要考慮的,如果造成無法愈合的傷口那麽斑斑存活的幾率會更加的小。

他體力充沛,哪怕隻是看過一次母鷹給小鷹斷翅,他的心中也有了大概的輪廓,不說是絕對一模一樣,可大方向是不會出錯的。

“我們下去吧,那隻鷹不會有事的。”想來想去安慰的話對方聽不進去,事實總不能辯駁了吧,他沒有與女孩子相處的經曆,可是繼父曾經教導過他調皮的兒子,不要惹妹妹哭。

楚楚的聽覺抓住了對方肯定的‘不會有事’,人往往對於不願麵對的事情時選擇了相信,或者說是自欺,救命的稻草伸向了她,楚楚馬上抓住。

“真的?在哪裏?我現在就要見到它。”

臉上重新煥發出神采,步驚雲對於自己的成果十分的滿意,他保持麵部表情不變接著道:“下山,快點。”

也不想再聽到女孩子接下來的一連串嘮叨,步驚雲又是走在前麵開始下山,他知道女孩一定會跟上來的。

楚楚的疑問卡在嘴邊,隻是眨眼對方竟然又走在了她的前麵,可是晃過神來的她看著那條剛剛攀爬上來幾乎呈現筆直的山路遲疑了。

憑著一股子韌勁當時並沒有過多的考慮是否超出她的能力範圍,可現在她哪怕是咬著牙也絕對肯定自己獨自下去一定會失足。

“喂,我下不去。”楚楚雙手放在嘴角兩邊擴充音量,向那正無障礙往下的人吼到,說什麽她落到這個地步對方起碼要付一半的責任,輕輕鬆鬆讓他跑了她就不叫楚楚。

步驚雲的身影隻是片刻停頓,後又向上爬回楚楚的身邊,最後他們的解決辦法是用楚楚包裹裏的繩子捆綁住雙方,先讓楚楚快速下移到繩長後,他在往下走,以他的力氣哪怕楚楚失足也能有足夠的力氣拖住對方的身子用以緩衝。

楚楚畢竟不是愛運動的孩子,呼哧呼哧重新回到山腳已經用卻了她全部的體力,她現在能顫顫巍巍的站在全靠著還沒有見到完好的斑斑撐著。

“我的斑斑在哪裏?”楚楚對著緊跟著她下來正在解著繩索的步驚雲道。

“跟著我。”楚楚原先的包裹早就給步驚雲背著了,明明經過了劇烈運動對方呼氣也不見亂,剛解開繩子說完這句就撒歡似的直往前衝。

楚楚哪還有力氣跟的上,可是她也知道下山一直在拖後腿,哪怕斑斑真如他所講無事,那麽早一點見到它,就更加能確保其安全,所以楚楚也沒打算叫住對方要其等著她一起走。

走了一會不見其蹤影,楚楚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身上一無所有了,連口水也沒得喝,更遑論是一個人獨自走出原始深林。

沒有斑斑帶路,她根本就寸步難行。

原地哀愁了會,眼尖的她發現了樹上的新鮮刻痕,高度與她相差無幾。想想可能是步驚雲的手筆,感概了對方的細心後楚楚尋找到方向繼續前行,後又在心裏給自己敲了敲警鍾,做事毛躁這病一定得改,好運並不是一直能伴著她的。

最後一個記號消失,楚楚知道就在附近了,原本坦然的心又忐忑起來,撫摸著她的小心髒為自己打了打氣,撥開麵前的雜草。

映入眼簾的是一棵大概需要四五人合抱的古樹,周圍與別處不同在於擁有一大片布滿雜草野花的空地,近離地麵的枝丫上就如同現代纏繞的聖誕樹一般,唯一異處在於樹枝上密密實實的全是張開的網,而那位早就走在她前麵的家夥,現在正背靠著古木坐著。

手上抱著的是,“斑斑!”

強調~~不是坑,隻是最近懶了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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