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緣由
翌日。
“店長好~”我走進打工的店中，風瀾真的也跟來了。
“哦？洛雨小天使你滿血複活了呀。風瀾你好~誒，今天風瀾怎麽也來了？”
“我想在這裏和洛雨一起工作~”
“好呀~來者不......不，因為是洛雨的家屬，所以我特許啦！”店長拍了拍胸脯，自信道。
估計是店裏缺人手，來者不拒吧......
說起來，我並沒有看見......那個人。也罷，他不在也好，免得尷尬。我也不想在這樣的好心情中再見到他。
風瀾換上了店員的服裝，有一種別致的清新感。以至於今天男性客人比往常多了許多，風瀾的微笑讓多少人都甚至忘了用餐。而店長在樂嗬嗬的數錢。
嗯......還算不錯吧，這樣輕鬆的氣氛與清新的空氣交織在一起，讓人不禁揚起嘴角的感覺，已經多年沒有過了。
在這種環境下，一上午轉眼便過了。
午飯過後，我和風瀾坐在透著輕盈的光的玻璃牆邊，喝著高興得一直偷笑的店長泡的檸檬茶。
......還是第一次看到他這麽開心。
冬日獨有的冷色陽光照在剔透的茶中，四下安靜無聲，熱氣填補著空白的畫麵，風瀾的身上也披上了柔光。
她安靜地在這陽光下輕啜著檸檬茶，茶的香氣與她身上的芬芳讓我安心的閉上了眼。空氣中彌漫著的，是輕鬆與安詳。
就在這樣的時候，我的手機響了。
“你好，我是洛雨，請問您是？”我如此道。
那邊傳來了熟悉的男聲，那極具磁性的聲音卻操著一口方言，“我，謝雲。額們啥前兒去談談吧，下午怎麽樣？下午兩點，西雲街的酒吧見~”說罷便掛斷了。
聽著“嘟嘟”的忙音，我不禁皺起了眉。
談談？他還能想和我談什麽？不過無論怎樣，我總是得去，就看看他想要耍什麽花樣吧。
現在已是下午一點十二分，現在動身也不算早。
如此，我站起，準備出門。
“洛雨你去哪？我要不要跟著去？”風瀾抬起頭看著我。
“不，不用了。我去見謝雲，他說要和我談談。”我歎了口氣，“店長，我走了，待會回來，謝雲說要和我......”
“去吧去吧，嘿嘿嘿......反正有你家風瀾就夠了。”他笑道，打斷了我的話。
好吧。那麽我就去看看謝雲想做什麽吧。
一點五十四分，我到了酒吧，看見他已在其中靜坐等候。
“來了麽？服務員，可以上酒了。”謝雲微笑著，十分正經的樣子，“你想喝點什麽？”
“我什麽也不想喝。我僅僅想知道你的意圖。”我在他對麵坐下，“完成了些許事情之後，你還特意邀我來，談談？我是不知道我們還能談什麽。有什麽要說的，盡快吧，我還得回店幫忙。”
“哈哈哈哈哈！”他笑著接過一杯服侍送來的燃著火焰的藍色雞尾酒，“小雨君，稍安勿躁啊。接下來的事，便如這杯酒，你若太急，不先用檸檬頭蓋熄火焰就去喝，也許還沒喝，吸管便被燒彎，但若蓋熄後不盡快去喝，點火的意義，便也沒了。”
“說這些沒有意義吧，嗬......那就等你說好了，免得顯出我聒噪。”我便望向外麵，輕歎一聲。
“老實說。”大約半分鍾後，他緩緩說道。“我之前還真是從未想到過，會是這樣的情況。”
我轉過頭看著他，等著他下一句話。隻見他杯中已空，一副怠惰的樣子，嘴角卻微微上揚著。
“我啊，很久沒遇到過這種情況了。有趣啊，有趣。”
“到底是什麽情......”
“你知道嗎？首先我的行動都是為了試煉你們，隻不過用上了一些學到的技巧及天生優勢還有人脈資源罷了。”
“試煉？也許你前段時間這麽說我還會信。”我嗤之以鼻。
“無論你信不信，反正這隻是‘計劃’的一環罷了。”
“計劃？”
“現在還沒到告訴你的時候，或者說，連我都不清楚。不過現在倒是要告訴你，有趣的情況。”他那失落但又興奮的樣子讓我摸不著頭腦。
說是試煉，未免又太過於真實，什麽計劃更是讓人毫無頭緒。我不知道這是否又是什麽詭計，隻靜靜聽他說。
“我啊，因為這天生的皮囊，以及淺略的研究了一些心理學，而使得我攻略下的女孩不計其數，對於戀愛，我是無往不利。然而......你家的風瀾，真是讓我吃驚，無論從開始還是到結束。”他哼笑兩聲，繼續說道：“對你和別的女孩親密，她竟能毫不先入為主的思考，所以一點也不生氣。對於你再次和同一人親密，而且還有我的語言推動下，她也能沒有反應，大概是她也理清了邏輯。這之前種種，我認為她已經理性到了一種可怕的程度。”
嗬嗬......第一次和她一起出去玩的時候她還問我量子力學和流體力學呢......嗬嗬......能不理性麽？雖然平常真的沒太多表現。
想到風瀾心情竟就不自覺的舒暢起來了。現在還是繃起神經，聽他說下去，看他能說出些什麽吧。
“然後就是攻略進行到後期時。我給她買什麽她都沒什麽反應，但我說給你，給小雨君買東西的時候，她好高興的樣子......嘿，我真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
到了吃飯談心階段，才是最讓我驚訝的。縱我使出渾身解數，將其引導，她卻始終三句話離不開你以及菜譜的話題......”
......我......麽？不過為什麽我和菜譜放一起了......
“老實說，啊。我不光是驚訝，更多的是羨慕。”
“羨慕我？你不是談過那麽多次戀愛嗎？”
“但我從未遇到過風瀾這樣的。如此專一與理性，又同時有著......用‘完美’來形容都不會出現悖論一般的外表的女孩。沒錯，我覺得也就隻有她能讓我記住了。更何況，我談了那麽多次戀愛，卻從來沒有真正的感覺到過愛。”說罷，他閉上眼笑了幾聲，隨後便是一聲歎息。
“是你運氣不好。”
“是你運氣太好。”
我聳聳肩，“那麽就是說，這一切都是你設好的局？”
“並不是，我僅僅是設定好了開頭。之後的一切發展，都是由人的心理，自然而然的發展而成的......除了風瀾。”
“照你這麽說。”我思考了片刻，“若是風瀾在此局中被你‘攻略’，那麽，便......”
“這是必然的。這隻能說明你們經不起考驗。那麽這段感情便本不應存在。嗬嗬......雖然當時我已預測了一切發展，卻沒想到，對於澹台風瀾的一切預測都沒中......那麽，其餘全中又有何用？嗬嗬。”
“我不知道這是誰設下的大局，竟如此......”我搖頭。
“我也不知道，但這不正是天地的法則麽？若是真有這樣的變數，你們熬不過去，不也將走向終結？計劃者隻不過是將這變數單獨拿出來，在可控時間中令其發生了而已。”謝雲活動著脖子，微微皺著眉。“按理來說，我不會失敗才對。”
他似乎對於“攻略”失敗十分介懷，這甚至超過了對風瀾的掛懷。或許無敗之後遭此一擊是會如此吧，我大抵是不太懂的。
“所以，這次你找我談話的主要目的是什麽？”我感到話題已接近尾聲，如此問。
“啊。”他端坐，微笑道：“試煉已經結束了，我這顆‘計劃’中的棋子也到了被拋掉的時候了。讓我們冰釋前嫌吧，你我都隻是被那命運所控製的悲哀之人罷了~”
“嗬......”我站起身，邁步向大門，“你說的還真是輕鬆啊。或許你這是為了我好而做出的舉動，但是請恕我愚鈍，對於這麽一場本不會有的無妄之災，難以笑著接受。”
他也跟了上來，“我明白的。但，最終什麽也沒改變不是麽？這隻是一場虛幻。”
“我就佩服你這種做了讓人傷神的事還能來做思想工作的人。”
我毫不猶豫地走出酒吧，眼前是陽光與樹木柔和的影，身後，隻剩下一場空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