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階通道與前麵走過的都不一樣,坡度極陡,修築十分粗糙,好像是用天然的石縫加工而成的,四人一路向下,東拐西繞的通道越下越深,空氣也越來越冷,我提提神吸了幾口涼氣,彷佛這條通道沒有盡頭了似的。雖沒有什麽奇特事物,我們也不敢稍有大意,孫教授拿著手電邊走邊仔細地看通道內的環境,大概是想著這通道內會不會有什麽價值的古跡可尋。

通道內極靜,成一行隻顧往下走,我突然想起陳老頭來,反正也沒什麽事,便問張子明:“子明,之前你一個人穿過瀑布水簾之後遇到什麽了?有沒有發現陳老頭?”

“環境你們都看到了啊,不過我還真看到陳老頭了,這條通道藏在假山後邊,是他啟動的,然後我就一直悶聲不響地在他後麵跟蹤著他。”張子明說著頓了頓道:“陳老頭這個人…你們覺不覺得他那人怪怪的不對勁?是哪裏不對勁呢…”

其實這種感覺我很早就有了,陳老頭在虛塚時跟我們講過一個故事,就是他祖上陳老五和吳四麻子盜這座墓的經曆,雖然陳老頭那人本身就有些古怪,但根據種種跡象,給我的那種不對勁的感覺不是這些。

我和張子明各自嘀嘀咕咕了半天,走在我倆前麵的劉瀟兒突然插嘴道:“我總感覺陳老頭曾經來過這,對這個地方好像非常熟悉。”

劉瀟兒這句話把我頓住了,過了半晌腦子一下就轉過來了:“瀟兒你說對了!我正是這種感覺,卻又一直悶在心裏說不出來,你們還記不記得,陳老頭說他對於這座古墓的所有了解全都來自於他祖上那位盜墓高人陳老五的口述,還有一幅沒怎麽用上的地圖,而這一路的種種經曆,就我們看到的,陳老頭對這座古墓的了解好像並不隻是停留在一些口述或文字資料的認識上,而是真有親曆過似的。”

“嗯,這也是我的疑問,按常理,對一個事物的理論認識即使再深,與實踐的差距還是非常明顯的。”

“我認同!可是…這疑惑雖找到了可對可錯的答案,但好像也沒什麽意義,最多隻能說明陳老頭來過這而已,要不然這個陳老頭根本就不是我們了解的陳老頭,而就是幾十年前的那個陳老五,在這座墓裏死後陰魂不散跟著我們又找回這裏來了…”

我這話還沒說完,張子明渾身一哆嗦,臉都白了:“天羽哥,你…你…這節骨眼上怎麽突然說這玩意兒啊!瞎說啥呢!”

我也不是成心這麽說的,隻是腦海裏在搜索這一路發生過的細節,下意識決來了,劉瀟兒明顯也被我這話刺激到了,趕緊沉默不語,氣氛一下子就僵住了,我靈光一閃換一話題,緩和語氣對張子明道:“對了子明,你之前說瀑布截流改道,怎麽回事?你怎麽知道的?”

“是陳老頭幹的,通道裏有一個機關,不過我們已經經過了,如果不把瀑布截流,這通道裏根本就下不去人,你抬眼看看,這麽多窟窿,瀑布從這裏麵灌進來能把石頭打穿了。”

我抬眼張望,果然如張子明所言,通道四周布滿了大大小小的窟窿眼,這也是溶洞裏的自然景象,估計瀑布截流機關是曾經修築這條通道時設下的,等古墓完工又把瀑布放下來,迷惑盜墓的,成了一道非常好的天然屏障,隻是不知道那機關是啥樣的,這麽大的瀑布,陳老頭一個人如何使得動機關。

三人一路這麽聊著,走在最前麵的孫教授突然轉身對著我們做了個收聲的手勢。

張子明探頭探腦地問道:“教授,前邊是怎麽個情況?”

“好像又沒有路了!先看看……”

孫教授說著做出一個奇怪的動作,用繩索綁住手電筒,隨即丟了出去,我剛想問個原因,手電“嗖”地一下不見了,又是懸崖!我們四人擠到口子上向下張望,隻見手電一直下垂至十餘米落差的岩壁邊上,光線已經極為微弱了。

借助那一絲昏暗的光線看到下麵是一個水潭,幽幽地泛著詭異的光,不知有多深,我驚道:“咱們沿著通道繞下來多深了啊!”

眾人皆搖搖頭,反正這個洞的深度已極為驚人了,這條通道一直往下繞,又到了懸崖口子上,再也沒有繼續下行的路了,難道這又隻是一個迷惑盜墓賊的假道而已?從種種跡象來看這種可能性也實在是太小,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張子明已經失去了耐心,眾人的情緒也開始波動起來,最終的墓室呢?林太白的棺槨呢?幽冥珠呢?走了這麽久,困難重重九死一生,按理說林老兒的棺槨也該出現了,可現在的實情與理論卻是矛盾的。

孫教授叫大家別急,越是到最後就越要清醒,理智,說不定我們千辛萬苦要找的東西就在眼前了,我們也無力胡鬧,先找找這通道盡頭的口子上是否有什麽人為的痕跡,比如古跡或是有前人留下的痕跡。想到這劉瀟兒突然問張子明道:“對了,子明,你是親眼看到陳老頭從這條通道下來的對嗎?”

張子明怔了怔才反應過來,道:“對啊,他就是沿著這條通道下來的,我親眼所見,一直跟蹤了他關天呢。”

“那他人呢?”

對,陳老頭人呢?同樣沒有路,到了這絕境他能去哪?

我突然有點擔心,本來是有路的,會不會又有什麽機關陷阱,待陳老頭過去之後這路被陳老頭給設計了?如果真那樣就是我們運氣太差了。正當我們胡亂猜測呢,孫教授又如之前一樣,在懸崖口發現一條懸掛著的繩索,但與之前發現的繩索有明顯不同,這條繩索是我們用過的!!拴在通道口下麵一點的一條鍾ru石上,一直垂到下麵的淒黑之處。

如此看來,陳老頭定是放繩索順著懸崖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