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你姐嗎?’
這句話就如同一道晴天霹靂,直接把易初陽的整張臉都給劈黑了。
“......”
謝青旂看著易初陽的表情變化,忍不住勾了勾嘴角,“怎麽?想看我吃醋啊?”
易初陽不想承認,索性直接翻了個白眼,“你臉可真大。”
謝青旂笑了笑,也不說了。
易初陽雙眉緊皺,揚起下巴凝視著他,沉聲質問:“你怎麽會知道的?”
“什麽?”
“裝什麽裝,你怎麽知道她是我姐的?”
他難不成在調查他?
謝青旂聽後,低頭扶了把眼鏡,勾唇一笑,“我還知道,她大提琴拉得不錯,目前在圈子裏小有名氣。”
“........”
“你該不會是在懷疑我調查她吧?”
明知故問。
易初陽哼笑一聲,看著他,眉頭一挑,“難道這不值得懷疑嗎?”
謝青旂嘖了一聲,自顧自說了句,“記性真差。”
“你說什麽?”易初陽顯然沒聽清。
謝青旂笑了笑,“沒什麽,就是聽說....你也是名人?明星嗎?”
“.....”易初陽被整無語了,“媽的,老子這叫電子競技!”
老子靠的是技術,雖然說靠臉也是可以的。
“.....哦。”謝青旂低頭笑了起來。
易初陽對他的反應頗為不滿,“你是住在深山老林裏沒聯網吧?連我都不認識?”
謝青旂低頭托著下巴,像是在思考,似乎是在陳述事實似的說道:“嗯.....之前確實沒聽過。”
易初陽臉色立馬就拉了下來,不要臉的狗東西,知道我姐,居然不知道我?
“哦。”易初陽佯裝無所謂的樣子,“所以呢?”
謝青旂似乎又想到了什麽,“聽說....你還有個英文名?”
“那是ID!”
“噢.....原來是ID啊....”
看著謝青旂那恍然大悟的樣子,易初陽低聲罵了一句:“土鱉!”
不過好端端的,問他這個做什麽?
“Flag?”
易初陽頓了頓,哼哼兩聲,“怎麽?你有意見啊?”
“怎麽會?”謝青旂笑了起來,臉上漸漸顯露出了難為的神情,“就是吧,我英文不太好,能麻煩你給我翻譯一下嗎?”
易初陽一臉懷疑地看著他,這家夥又在裝什麽孫子?
“你英文不好?那你還去參加什麽全英的學術研討會?”說著,易初陽低聲嘀咕了一句:“裝什麽裝?一肚子壞水的狗東西。”
“你怎麽知道我去參加了研討會?”謝青旂問完直接替他答了,“又想說,‘你管我’?”
“.......”
看易初陽那哽住了的表情,謝青旂就知道自己猜對了。於是他笑了一下,還非要故意問上一句,“被我猜對了?”
“.......”這狗東西又想給他挖什麽坑啊?
見他不說話,謝青旂繼續說道:“Flag,旗幟,我想想啊,作為一款戰爭遊戲,所以....是戰旗的意思嗎?”
“你到底——”易初陽突然停了一下,似乎想到了什麽,臉上的神情從一開始的不耐煩,蹭地一下,變得不可置信,他咋了咋舌,“你——”易初陽頓時一噎,“你該不會以為我這都是為了你吧?”
“所以....是嗎?”
謝青旂承認地倒是爽快,可這卻更讓易初陽感覺到了他的不可理喻。
這個人明明早上才說了跟他沒關係,這才一個下午,就好像全都忘了似的。
他到底想幹什麽啊!?
“不是!謝青旂,我麻煩你要點臉行嗎?”
謝青旂聽後,似乎很無所謂地聳了聳肩,“好吧,就當是我理解錯了。”
什麽叫就當?!!!
“.....”易初陽真的越來越看不懂他了,“就這?”
“不然呢?”謝青旂笑得十分體麵,“你都說不是了,難道我還要揪著不放?”說完,他直接就走了。
“......”
隻留易初陽一個人在原地一臉懵逼。
媽的,這人是不是真有病啊?!
????
.........
易初暖回來的時候,易初陽正一個人躺在**單手刷著遊戲視頻。
“謝醫生人呢?”易初暖將水果放在桌上。
“走了。”易初陽沒抬頭,諷刺道:“難不成還乖乖守在這兒啊?”
易初暖坐在床頭,認真地看著他,突然就問:“你們認識吧?”
這個問題,易初陽早有預料,於是他麵色不改地果斷說道:“不認識。”
“真的?”易初暖顯然沒有相信。
易初陽哼笑一聲,“謝醫生金尊玉貴,哪是我高攀得起的?”
易初暖拍了他一下,“能不能正常點說話?”
“都說不認識了,真不認識。”易初陽被這個問題問得有點煩了。
“是他嗎?”易初暖的語氣極度平靜。
易初陽僵住了,其實在很早以前,他就知道,他們的事並不會隨著時間的推移,而慢慢在人們心中淡忘.....
相比之下,它或許會被時光堆積成山,在一點一點地加入砝碼中......
直到某一天,奔潰、坍塌、壓陷、將他埋於地下,深不見底的,屍骨無存的。
他全身慢慢放鬆了下來,假裝若無其事將頭扭向了另一邊,“你說誰?”
“你知道我在說誰。”易初暖說:“剛剛我越想越不對勁,無論是年齡、長相、姓名都太符合了,而且還是個醫生。我不會記岔的,當然,你也不會。”
“巧合而已。”
“如果這隻是巧合,你絕對不會變成這樣,你是不是......”
易初陽不耐煩地將手機撂下,氣憤道:“你到底想說什麽啊?!”
為什麽每一個人都要來質問他?!
難道當年的事,是他一個人的事嗎?!
難道就必須由他一個人來承受所有人的詰問和目光嗎?!
“對!就是他!所以呢?然後呢?!”
“.........”
憑什麽要讓他一個人來忍受這一切?
“........”
沉默須臾,易初陽也發覺到自己有些失控了,低聲喑啞道:“對不起,姐......我......”
易初暖稍稍斂眸,臉上浮現起幾分憂慮。
從小到大,易初陽要強慣了。
他可以為了學習,去熬大夜。可以為了比賽,去拚盡全力。就算是有天大的委屈,受再大的傷,都可以隻字不提。
唯獨對謝青旂......
她的弟弟,第一次當著他的麵哭了......
“我隻是想問——”
“不,不會!永遠都不會了。”
易初陽直接打斷了她的話,隨後換來的是良久的沉默.....
“我不會忘記自己曾經吃過的苦頭,也不會再喜歡上他了.....”
“可你說出來了。”
“什......”易初陽頓了頓,茫然地看向易初暖。
易初暖緩緩伸手撫摸著他的臉,柔聲道:“要知道,先說出不會的,在別人看來,往往都是自欺欺人的表現。”
易初陽張了張嘴,易初暖卻搶先說道:“我是想說,如果,我是說如果,你還是喜歡他的話。沒關係的,這不是你的錯。”
“不過,鑒於他傷害過你。”
“這一次,你應該要時刻提醒著自己,如果覺得不值得了,就應該立即收手,及時止損,至少給自己保留最後的體麵。”
.........
醫院的辦公室裏並沒有其他人,
謝青旂安靜地坐在辦公椅上,環手抱胸,盯著桌子上剛送來的皮革箱,不知在想些什麽。
“謝醫生。”小雅敲了敲門,隨後小心地走了進來,“謝醫生,有位家屬說想見你。”
“家屬?”謝青旂回了回神。
難道是之前的哪位病人出現了什麽問題?
謝青旂將桌上的皮革箱放到腳邊,才說:“進來吧。”
小雅將人帶進來後,出去前非常自覺地把門給帶了上去。
“謝醫生。”
“你.....”看見來人是易初暖,這實屬是讓謝青旂有些沒想到。
其實在今天之前,他並沒有見過易初暖。關於她的事,大多都是從前從易初陽嘴裏聽說的。
大抵是怎麽形容的,他也已經忘得差不多了,反正從易初陽嘴裏出來的,她大抵不是一個好姐姐形象就是了。
不過,以易初陽今天的表現來看,倒不像是嘴裏說的那麽討厭她,反倒在她麵前像是一個乖得不能再乖的好弟弟。
“我打擾到你工作了嗎?”易初暖問。
“沒有,請坐吧。”謝青旂立刻站起身來,溫和地笑著,示意讓易初暖坐下來聊。
易初暖禮貌地拒絕了他,“不用了,我趕時間,長話短說吧。”
謝青旂頓了頓,語氣不善,是來示威的?
“好。”謝青旂轉身坐回了辦公椅上,不卑不亢地做了一個請的手勢,“您請說。”
易初暖也不跟他繞彎子,“你和我弟弟的事,我都知道。”
謝青旂似乎對此並不感到意外。
他翹起二郎腿,十指交叉疊放在膝蓋上,從容一笑,“哦?是嗎?是他跟你說的?這我倒是沒想到,畢竟他之前總跟我說,和你關係不好來著。”
易初暖抿嘴一笑,“是有那麽一段時間,不過後來就好了。畢竟是姐弟,哪有什麽隔夜的仇?”
謝青旂象征性地點點頭,“那挺好的。”
“那.....易初暖小姐今天來是......”謝青旂直入主題,易初暖也不繞彎子,“放心吧,今天我不是來興師問罪的。”
易初暖不顯怒意地說:“畢竟現在說這些,都已經太遲了,不是嗎?”
“或許是吧。”謝青旂又問:“那你想說什麽?”
“我是想說,如果可以的話,請你不要再和我弟弟有聯係了。”易初暖說的時候,麵上的表情並沒有太大的情緒起伏。
謝青旂雙手用力一緊,表麵上卻依舊和顏悅色,“易小姐這話是什麽意思?”
“意思就是,麻煩你離我弟弟遠點。”易初暖臉上沒有任何的笑意,看來是非常認真的來做警告的。
謝青旂摩挲著指腹,隨後輕笑一聲,“沒想到易小姐還有這麽一麵呢?就是不知道......易小姐說的這些,你弟弟知道嗎?”
“他知不知道的,倒是沒什麽所謂。畢竟我是他姐姐,過去是,以後也是。”
這女的,有點東西啊。
和易初陽完全不一樣。
看來不是個好相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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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謝青旂:“哦?遇到對手了,真是......好大一朵白蓮花啊。”
易初暖微微一笑:“謝醫生說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