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瀾講到這裏,黑眸直直望著少年平靜的臉,恨聲道:“憑什麽墨澤的兒子叫墨容天,而本王的兒子卻叫墨容坤,難道他的兒子一生下來就是天,而本王的兒子一生下來就是地。”墨瀾越說越氣憤:“本王當時就在想,總有一天我要讓我的兒子踩在墨容天的頭上。”

沐璃冷冷看著麵容扭曲的墨瀾,淡淡道:“所以你就在公子才四歲多的時候將他擄走,還殘忍的毀掉他肩膀上的墨蓮胎記。”

“沐公子果然聰慧,很多事不用本王說,就可以猜個大概。”墨瀾嘲諷道:“當年,若不是許靜慧那個女人從中作梗,恐怕這個世界早就沒有墨容天了,而且現在你也與墨容歡成婚,好好的做沐璃太子。”

在鏡水庵的那個夜晚,他與公子就曾聽到黑衣人向野與靜悔師太的對話,似乎提到靜悔師太當年用自己兒子的命換公子的命,想到許驚雲是墨蓮國派到沐影國的細作,沐璃便開口問:“那趙王你可知道,許驚雲他也是你兒子。”

“許驚雲他不過是本王手裏的一顆棋子,根本不配做本王的兒子。”墨瀾輕蔑道:“而且本王的兒子隻有一個,他就是現在的靈毓帝墨容坤。”

沐璃默然,他曾見二皇兄沐珂因為嫉妒而變得瘋狂,卻沒想到墨瀾竟然將自己的親生兒子看做一顆棋子,這也就罷了,可墨瀾根本就沒打算承認許驚雲的身份,甚至對於許驚雲的生死不管不顧。

“趙王,如今你兒子墨容坤已是墨蓮國的靈毓帝,那你為何還不肯放過公子。”沐璃問出心中最想知道的事情。

“為了他手中的那塊墨蓮玉佩。”墨瀾黑眸望著少年淡淡說。

“墨蓮玉佩?”沐璃疑惑。

“對,就是墨蓮玉佩。”說著墨瀾從懷裏取出一塊墨蓮玉佩,微微斂眉,說道:“這是墨容坤的。”

沐璃沉默,一雙淺眸靜靜的望著墨瀾,他實在明白這墨蓮玉佩裏有什麽玄機。

“墨澤當年總共打造了四塊,分別是歡天喜地。”墨瀾皮笑肉不笑道:“墨容天、墨容歡和墨容坤,沐公子你已經見過,而墨容喜便是墨蓮國的二公主,如今已經嫁做他人婦。”

明永帝墨澤一生共有八個子女,五子三女,其中五子分別是墨容天(長安),墨容坤(實則是墨瀾之子),墨容日,墨容星,墨容辰,而墨容星和墨容辰是一對雙胞胎。

三女分別是墨容歡,墨容喜和墨容月。

墨容天和墨容坤以及墨容歡都是蓮太後所生,而墨容喜和墨容日是靜妃所生,墨容月是雲妃所生,而墨容星和墨容辰是珍妃所生,靜妃是丞相之女,雲飛是兵部侍郎之女,而靜妃則是陸濤的姑姑。

“趙王,沐璃愚笨,還是不明白這墨蓮玉佩之事。”沐璃淡淡道:“就算那四塊墨蓮玉佩是寶貝,那也是明永帝送給他子女的禮物。”微微一頓,沐璃繼續道:“如果趙王這麽想要得到墨蓮玉佩,那為何不在當年擄走公子之後奪取,為何要等到現在才來奪取,還有,這墨蓮玉佩也並非公子一個人所有,墨容喜和墨容歡他們都有,可你為何偏偏追著公子的不放。”

“這你就要去問墨澤。”墨瀾恨恨的道。

“明永帝?”沐璃猜測道:“不會是他在彌留之際,告訴了你那四塊墨蓮玉佩暗藏著天大的秘密。”

“他才沒有那麽好心。”墨瀾鄙夷。

沐璃不知道該說什麽了,他隻是隨口猜測而已,沒想到那幾塊玉佩真的藏有秘密,想到公子也是被他傷透心之後,才會去涇城舅舅家的,因此才意外的發現了墨蓮玉佩,如果公子不曾去舅舅家,他永遠都不會知道有關墨蓮玉佩的事,那趙王縱算將公子逼到天涯海角也是枉然,想到這裏,沐璃才覺得原來這所有的事情,冥冥中似乎有一條看不見的線在牽引著這一切,無論你是否願意,該發生的事情依然會如期發生,任你如何逃脫都是無用。

原來,在墨容天大約四歲那年,墨瀾派人將墨容天從皇宮中弄出來,並關在一個秘密的暗房子裏,百般的折磨,甚至將墨容天肩膀上的墨蓮胎記用匕首生生刮掉,小小的墨容天好幾次都被折磨的疼暈過去,墨眸恐懼的望著那些每天變著花樣折磨他的人。

墨瀾心裏也十分矛盾,他可以直接殺了墨容天的,可是看著他與夏青蓮相似的容顏,他就猶豫了,但一想到這是墨澤的兒子,是墨澤心裏的天,他就想狠狠的虐待這個男孩,冷眼看著男孩的墨眸從一開始的冰冷,漸漸變得恐懼,再到後來的呆滯,墨瀾心裏就感到十分的暢快,可之後又是長久的失落和空洞,可就在他們折磨墨容天的第三個月,墨容坤竟然被許靜慧那個女人設法給救走,甚至還把她自己才六歲的兒子裝扮成墨容天的樣子給丟在暗房。

許靜慧抱著傷痕累累的墨容天,將他放在墨蓮國與沐影國交界處的森林裏,流淚道:“大皇子,靜慧隻能幫助你到這裏,還望你以後千萬不要再回到墨蓮國來,因為,墨瀾就是個魔鬼。”

說完,許靜慧環視四周,最後望著天空說道:“靜慧無能,還望上天派個人來護大皇子一世平安。”忽然衣角被墨容天小小的手緊緊抓住。

“為什麽要救我,你不是和他們是一夥的。”男孩沙啞的問。

“因為,你母親是我失散多年的妹妹。”許靜慧淡淡道:“大皇子,你既然醒來,就聽我的話,忘記所有的一切,包括你自己的身份,做個平凡人,不要再回到那個吃人的地方,也不要靠近那個惡魔。”手指輕輕撫摸著墨容歡小小的眉眼,許靜慧低聲道:“你和你娘真像,為何他還能狠心對你呢。”

趙王,你不是最愛青蓮嗎,那為何還要這樣狠心對待她的孩子,許靜慧在心中想,見墨容天似乎又疼昏過去,一滴淚順著眼角滑落,她不能久留的,驚雲此刻應該在趙王手上。

正想著,耳邊傳來腳步聲,許靜慧立即掠起,將身形隱藏在樹上,見是一位身穿藍衣的年輕男子,而且,她總覺得她似乎在哪裏看到過那個年輕的男子,許靜慧在腦海裏思索著,終於想起那人就是給蓮妃治病的樂霄。

想到樂霄的醫術很高,許靜慧一顆心也放下來,至少,墨容天的安全有著落了,而且,看樂霄的神色似乎非常憐惜滿身是傷的墨容天,許靜慧目送著樂霄將男孩抱走,這才離開,回去之後才發現趙王將她的兒子給送走,甚至她自己也被趙王關在地牢裏,直到好久才給放出來,本來許靜慧以為是趙王的良心發現,後來才知道,她不過是趙王控製驚雲的棋子。

許靜慧出地牢的時候也正是明永帝墨澤病重的時候,那時她才知道,蓮妃早在墨容天失蹤後不久,整個人瘋瘋癲癲的,而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墨瀾卻還在明永帝麵前裝作大好人,成了輔佐幼主靈毓帝的顧命大臣。

墨瀾也是那個時候才意外從墨容坤口中得知,關於墨蓮玉佩的秘密,這四塊墨蓮玉佩藏著墨蓮國最大的藏寶圖,這藏寶的地方不僅有大量的財產,甚至還有兵器火藥之類的東西,墨容坤說墨澤告訴他,得到這個寶藏,就等於擁有了最強大的經濟軍事實力,若想統一坤雅大陸,也不是難事,但墨澤卻告誡他不可打墨蓮玉佩的注意,說什麽坤雅大陸難得三國鼎立,四海升平,盛世繁華,人民的生活也安居樂業,沒有必要再去挑起戰火硝煙。

墨瀾卻不這樣認為,他一心想要統一大陸,才處心積慮的想要得到這四塊墨蓮玉佩,而最先要找到的就是墨容天手中的那塊墨蓮玉佩。

墨瀾將一些事簡單的告知沐璃,接著傲然道:“若是本王得到這四塊玉佩,天下歸一,唯我獨尊,到時候,你們沐影國還有夜辰國都得依附於我墨蓮國。”

“趙王。”沐璃開口道:“沐璃可以問你一個私人問題嗎?”對於趙王雄霸大陸的野心,沐璃隻覺得人的貪欲真可怕。

“你說。”墨瀾心下好奇,他說了那麽多,為何少年卻沒什麽反應,反而想問他私人問題。

心下略微思索,沐璃才問道:“你可曾真心愛過蓮妃。”

墨瀾一怔,腦海想起許靜慧那個女人也曾問過他這個問題,當時他鏗鏘有力的回答:“本王隻愛夏青蓮。”可從來都不會笑的許靜慧聽到他的回答後竟然瘋狂的哈哈大笑,甚至笑的淚流滿麵,接著幽幽的說:“墨瀾,其實,你從未愛過任何人,你隻愛你自己,隻愛你自己。”他斥責許靜慧胡說八道,誰知那女子比他的聲音更冷:“靜慧是不是胡說八道,墨瀾你自己心裏應該很清楚。”他怒極道:“你不過就是一個趁本王喝醉酒而爬上本王的床的低賤女子。”見許靜慧臉色一變,他更是得意的諷刺道:“你不是愛本王愛的要死,那為何還要背叛本王,甚至用自己親生兒子的性命去換墨容天的命,難道你不知道墨容天是你情敵夏青蓮的兒子,許靜慧你的愛可真是偉大呀。”他說了那麽多,然而,許靜慧隻是平靜著一張臉,冷冷的望著他,不發一語,他冷哼道:“既然如此,你又有什麽資格跟本王談愛。”後來的後來,許靜慧隻是說了一句:“暫且不管靜慧為何拚命救墨容天,趙王你隻管捫心自問,若是你真的愛夏青蓮,又為何能狠下心來對待她的兒子。”

沒有聽到墨瀾的回答,沐璃抬眸,才見墨瀾神情恍惚,似乎又陷入什麽回憶裏,沐璃低眉不語,心下卻在想,隻怕墨瀾誰都沒有愛過,無論是蓮妃,還是許靜慧,甚至,連墨瀾他自己都不曾愛過,墨瀾一直都活在算計別人的世界裏,活在憎恨怨毒的世界裏,活在統一大陸的春秋大夢裏,這樣的墨瀾如何會善待他自己,又如何會去愛別人。

沐璃想到許驚雲,也想到墨容坤,他們都是墨瀾的兒子,一個是細作,一個則是墨蓮國現任國主靈毓帝,恐怕,他們之中沒有一個人是真正的快樂,許驚雲的一生都是他人手中的棋子,是細作,而墨容坤又何嚐不是,他是墨瀾為了證明地可以勝過天的工具,難怪,墨容坤會對自己說他也想知道當年所發生的事,既而又想到靜悔師太圓寂之時說過的那些話,當年的事確實分不清到底是誰的錯。

從老皇帝臨幸那個宮女開始到麗妃的設計陷害,若是沒有這些,也許就沒有墨瀾後來的瘋狂報複,是要怪墨瀾心裏的陰暗和扭曲,還是要怪麗妃為了鞏固地位,而暗地裏所做的錯事,抑或直接怪罪那個老皇帝為何要醉酒而與宮女發生關係,沐璃心下喟歎,這一係列的事情還真是說不清楚孰對孰錯,也分不清誰是誰非。

沐璃抬眸,卻發現墨瀾盯著他看,沐璃心下覺得奇怪,嘴上卻問道:“趙王,可是想到答案了。”

墨瀾搖頭,良久才問:“何為愛?”

“愛。”沐璃重複著那個字眼,腦海中閃過長安的樣子,唇角不自覺的微微上翹。

望著沐璃唇邊的微笑,墨瀾知道少年心裏肯定在想長安。

“你為何會愛上他?”墨瀾也不知道他為何要問沐璃這個問題,他想起那次少年看到他與畢懷毒在車裏調…情時的反常狀況,他其實也奇怪,如果少年很排斥男子歡好的畫麵,他又是如何愛上長安的。

聽趙王這樣問他,沐璃也覺得有些怪異,但想到趙王已經將當年的事多多少少說給他聽,便也不好拒絕回答趙王的問題。

“因為公子的眼睛是沐璃見過最真實的最純粹的,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沐璃低眉,唇角帶著淺淡的笑容:“沐璃愛上公子,是一件理所當然的事。”

沐璃的回答,讓墨瀾詫異,沐璃竟然說,愛上長安是一件理所當然的事,那他為何會愛上夏青蓮呢,墨瀾在心裏回憶,似乎第一次見到她,他就被她身上的清冷氣質所吸引,可是她的眼睛裏從來都沒有他,隻有墨澤。

“如果,本王是說如果,如果你愛長安,而長安卻不愛你,你該當如何?”

墨瀾問這句話的時候,心裏有一絲緊張,神情也略顯小心翼翼,但沐璃沉浸在他與長安的回憶裏,並沒有發現。

“如果公子沒有接受沐璃的感情,那我就一直陪在他身旁,直到他不需要我為止,如果他要娶別人,那沐璃也娶別人,或者是遠走天涯。”但一想到這樣的情景,沐璃的心就會痛的無法呼吸,如果公子真的對他沒有感情,那他真的能像自己所說的那樣,默然相愛,寂靜歡喜?沐璃心裏猶豫了,嘴上卻說道:“隻要公子幸福快樂一生長安,讓沐璃做什麽都可以。”隻要公子能夠一世長安,他怎麽樣都可以。

墨瀾沉默,沐璃的愛是付出,是包容,是陪伴,是守護,而他的愛,則是自私,是怨恨,是傷害,是掠奪。

“愛,一百個人就有一百種答案。”沐璃斂眸,繼續說:“不管是怨恨,還是守護,無論是傷害,還是疼惜,都是因為愛,沒有愛,哪會有恨,世間千萬種人,自然就有千萬種愛,可是愛一個人若是一直傷害對方,那還不如不愛,因為你在傷害對方的同時,也是在傷害著自己。”眸光一轉,沐璃淡淡道:“趙王,佛曰,情執最是苦,可情執…若是不滅,愛便不滅。”話落,沐璃望著窗外,見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微弱的月光傾瀉進來,沐璃想到他與長安分開,已經足足有半個多月。

而此時,長安正好將自己的血再次喂給雪蝶,墨眸靜靜望著變得通紅的雪蝶,長安想到沐璃發病癲狂時,淺色的眸光就似掉進血色的染缸裏,紅的妖異,就像喝飽血後的雪蝶。

“千飛羽,你說這個東西真的能找到沐璃嗎?”長安望著一旁的千飛羽開口問。

心下詫異,千飛羽還是第一次聽到長安用這種軟弱的語氣說話,看來長安心裏在害怕,害怕找不到那個清淺如玉的少年,千飛羽微微一笑道:“長安,你一定可以找到他的,雪天使本就是為了愛情而生長,你擁有雪天使,一定可以找到沐璃的。”

暫且不管結局如何,千飛羽堅信長安這次一定會遇到沐璃的,可是他,一個連自己都快要遺忘的人,如何去尋找他的另一半,想到那時從沐影國剛回到墨蓮國,他竟然還特意去見了幾位姑娘,可是那些女子在他眼裏根本就無法掀起一絲漣漪。

“千飛羽,你是不是也在等或者是找一個人。”長安忽然說。

千飛羽驚愕的望著少年淡漠冰冷的臉問:“此話何講。”

“你今天念到‘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時,似乎在心裏想著一個人。”長安淡淡道。

“長安。”千飛羽叫著長安的名字,魅惑一笑,幽幽道:“這麽多年以來,你是第一個看出我在想一個人。”頓了頓,千飛羽眸光微斂,輕聲說:“可是我再也見不到他,師傅說那是我的命途,說我隻能坦誠麵對,或許會有奇跡出現。”

“師傅?”長安疑惑,忽然想到師叔祖,於是問道:“你師父可是天涯道人。”

千飛羽頷首,接著又抬眸問道:“你怎麽知道是他,我從未跟誰提起過。”

“因為,我師傅是樂霄。”長安淡淡道:“可我不會叫你師叔的。”

聞言,千飛羽哈哈大笑,搖頭道:“我也沒想過讓你叫我師叔的。”

“長安,其實千飛羽早就知道你是樂霄的徒弟,自我從沐影國回到墨蓮國時我就知道。”千飛羽接著說:“師傅曾說,我會與你相遇的,可我沒想到你就是師傅口中所提到的那個人。”低眉一笑,千飛羽道:“世界其實很小的,而且每一個人都有他自己要麵對的命途,不管是否可以勘破,我們都得去麵對。”

對於千飛羽說他就是天涯道人口中所提到的那個人,長安心下雖有些疑惑,但也沒有多問,畢竟,天涯道人本就是仙風道骨的人物,他說的話自然有深意。

“千飛羽,若是找到沐璃的蹤跡,我就去對付墨瀾還有墨容坤,你則對付畢懷毒,至於千陌染,就讓他幫長安救沐璃出來。”長安淡淡道:“我有事情要問趙王和墨容坤。”語氣一頓,長安又說:“畢懷毒擅長蠱毒,你要小心。”

“嗯,你放心,畢懷毒我是沒有見過,但他的蠱毒倒還攔不到我。”千飛羽忽然一笑,接著說:“其實李飛花並非是返老還童,而是我在藥理加了可以縮骨的藥粉,等到李飛花體內的藥效完全消失,他自然就會變成原來的樣子。”

“縮骨。”長安心下佩服,難怪他為李飛花把脈,沒有發現什麽異常,原來是這個原因。

“那藥是我給秋雪留的,因為她一天到晚的惹事闖禍,那藥隻是減輕心髒的負荷,李飛花那次可能是傷到心脈,造成一過性暈厥,所以吃了聚魂丹,才會保住性命的,估計那李飛花醒來之後,定然是呆呆愣愣的,而且很容易嗜睡,甚至連發音都有些困難,而這些才是聚魂丹真正的後遺症。”

長安默然,不知道沐璃聽到聚魂丹真正的後遺症後會是什麽樣的表情,他一定會笑的,長安心想,等到他找到沐璃,然後兩人一起回到清風山,他也來研製這種藥。

夜,很靜,沒有一絲風,月光也淡淡的。

沒有人知道明天會是一個什麽局麵,但卻都期待著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