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景流年11

聽溪的聲音有些顫抖。

江年錦在原地側身,看著她纖長的背影。

“蘇聽溪,你果然在躲我。”

聽溪點了點頭,聲音有些清苦的笑意。“因為不好意思,每次都讓你看見我最狼狽的樣子。”

江年錦皺起了眉頭,他看著蘇聽溪一路跑下台階,隨手招攬了一輛出租車離開。而這整個過程,她都沒有轉過頭來看他一眼。

江年錦頓在原地,他緩緩的抬起手,掌心還殘留著蘇聽溪斑駁的淚水,慢慢滲進了他掌心的紋路,因為染上了大廳白刺刺的光芒而有些紮眼。

他捏緊了自己的拳心。

蘇聽溪說的對,她在他眼裏還真是從一開始就是狼狽的,而他,一直最討厭“狼狽”這兩個字。

司機將車子停到他的麵前下來給他開門,江年錦坐進車裏的時候順勢從他西裝的胸袋裏抽出那塊米色的方巾,將他掌心裏的濕潤擦幹。

車子在街道上緩緩前進,城市的霓虹盈染著夜幕,眼前的盛江大廈凜然獨立,似要穿透雲端,奢華耀眼的加安市,在這會兒顯得有些獨具匠心。

江年錦覺得胸口悶悶的,他記起遇到蘇聽溪的那個夜晚。

那夜,他剛從一場恢弘的盛宴退場,灌了些許濃度的朗姆酒,整個人熱乎的緊。

他一個人坐在後巷的車裏抽煙。

從Pub裏湧出來的人群在街頭高聲歌唱,淩亂的歌聲混雜著酒香隨著夜風襲來。

涼風正好可以吹醒越加昏沉的頭腦,而那些肆無忌憚的歌聲,似乎在消散困擾了他整天的鬱結。

他的鬱結……這會兒他忽然記不起那日的鬱結是什麽。

“不要過來……不要過來!”

那驚恐的女聲是忽然闖進他的耳朵裏的,這聲音染上了黑夜的暗沉,悶悶的在他心頭炸開。

他扶了扶太陽穴,頭痛的劇烈,痛感躥遍他的全身,連心都莫名難受起來。他閉上了眼睛,回憶獵獵作響,誰也曾聲嘶力竭的對他大喊“不要過來”……

“不要過來!不要碰我!滾開!啊!!”

他的指尖隨著那聲尖叫在他膝頭跳了跳,他終是忍不住睜開眼睛扭頭。

狹隘的後街小巷裏,那青紅交織的印花長裙闖進了他的眼裏,那花色像是漣漪在他的眼波裏一層一層氳**而開。

明明也不關他的事情,明明最討厭的就是多管閑事。可是,他偏偏像是中了什麽蠱般推開了車門,步履闌珊的往前走了幾步。

“救我!”

瑟縮在巷子深處的女人死死的護著她自己的衣衫,好似困獸。

那就是蘇聽溪,他救下的蘇聽溪。

江年錦至今記得那張微紅的臉,眸子盈著水光好似晶亮的鑽石,隨著她微微抖動的頻率時而完整,時而碎裂,可是至始至終,她都隻是那樣倔強的望著他。

那日,在那樣孤立無援的時刻她的眼淚都不曾落下。

那今日,又是為何?

親愛的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