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景流年12

聽溪的腦袋抵著出租車的玻璃,被江年錦按過的地方,好像著了火。眼淚滾過都撲不滅那火。

憨厚的出租車司機時不時的從後視鏡中看她一眼,他斟酌了許久,才小心翼翼的開口安慰聽溪。

“閨女,可是有什麽親人住院了?”

聽溪搖了搖頭,伸手想抹幹淨眼淚,卻越抹越多。

“想開點吧,人生在世,生死由命,禍福在天。無力改變,就隻能順其自然了。”司機師傅的聲音有些沙啞,這語氣不用仔細分辨就可以聽出對世事的無力與滄桑。

這是一個普通勞作者對命運最沉痛的控訴與無奈。

聽溪的喉頭哽了一下,她捂著自己的嘴,害怕自己會尖叫出聲。

那個倒在血泊裏的女人,帶著對人世間僅剩一點不舍,拉著她的手對她說的最後一句話,也是如此這般無力。

她說“溪兒,生死由命,禍福在天。媽媽沒用,隻能陪你到這裏了。”

她不暈血的,從小都不暈,可是那日之後,她再見不得鮮血,那噬人的紅,會將她潛藏在記憶深處那段過往全都拉扯出來,會讓她自以為結痂的傷口重新糜爛。

“咦?後麵那輛車子,是不是在跟著我們?”司機的大拇指往後指了指。

聽溪還未轉頭,就聽到司機又自言自語道“這麽好的車子,不會跟著我一出租車啊。”

那輛捷豹就在這個時候超上來,那道黑影隻在聽溪的眼前一晃而過就遠遠的消失不見了。

正是江年錦的車,雖隻有一眼,可是她還是可以確定。

那個深邃的眸光仿佛就在她的眼前。

她已經許久沒有被人這樣溫柔的擁抱過了,所以剛才那一霎那,她甚至以為自己會淪陷在他的溫柔裏。

淪陷這個詞再加上江年錦這個名字,該是多麽可怕。

包裏的手機忽然響起來,聽溪掏出手機,隔著婆娑的淚光望著屏幕上的那個名字。

是陳爾冬。

聽溪吸了吸鼻子,想起自己剛才是不告而別,陳爾冬這會兒一定到處在找她了。她立馬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緒,按下了接聽鍵。

“蘇聽溪,我要晚點才能離開,你自己先打車回去吧。”聽溪還沒來得及說話,陳爾冬就搶過了話茬,她的聲音聽起來不似平日的處變不驚。

“好。我正想告訴你我先走了。”聽溪順勢接話。

“你的聲音怎麽怪怪的?”陳爾冬耳尖。

“我沒……”

“嘭!”

陳爾冬那頭忽然傳來了器皿墜地的聲音,聲音大的這頭的聽溪都下意識的一顫。

陳爾冬深長的歎了一口氣。“我得掛了。”

“嘭!”又是一聲玻璃炸開的聲音。

“爾冬姐,是不是有什麽事。”聽溪隱約有些擔心。

“沒事。明天別忘了之前我交代你的事情。”陳爾冬說罷,就掛上了電、話。

明天……她差點忘了明天還要去維爾特堡。

親愛滴們吱個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