宓瑾如坐針毯地在長樂殿用完膳,就急忙出來了,這樣的情況讓人食不下咽,好多雙打量的目光牢牢的盯著她,還真是托太後老人家的福。她就不相信太後真有這麽喜歡她?她身邊不缺少說好話的人,就憑她這點就能讓太後高興成這樣,宓瑾不是傻子,這種情況自是不能信。總感覺她有什麽目的。

想著就頭痛。奇怪的是,太後的壽辰怎麽不見皇帝,好歹是她名義上的未婚夫。也得讓她瞧瞧那個讓眾少女精心打扮隻為求他歡心的人到底美成什麽樣。

在長樂殿轉來轉去,處處都得小心翼翼的,無聊透頂。下午的陽光暖暖的,宓瑾轉了半天,在一處荷花池旁靜靜地享受著日光浴,恰好這兒有一處石桌,這兒的風景也是甚好,不似前庭般喧鬧,荷花池中也隻有那高聳的碧綠荷葉映襯著池中水的清澈,這種天氣的陽光最好了,不冷不熱,時時傳來一陣微風,帶著荷花的香氣,沁人心脾,慢慢的深呼吸……

“纖羽姐姐……”一聲清脆的嬌弱聲在生後響起。纖羽?好像是在叫她。

宓瑾回過頭一看,皺了皺眉頭,這個女孩她不認識,難道是慕容纖羽以前認識的?這個女孩妝容出色,一襲束胸的品紅色輕稍長群繡著金色的海棠花,外罩一層薄如蟬翼的銀絲紗袍,青絲高挽成繁複華麗的雲髻,上麵斜插著一支白玉點翠的孔雀簪,從雀嘴至掛下的金線流蘇,一直垂至肩際,行動處步流金。

“這位小姐,我從來沒見過你,你怎麽認識我?”宓瑾疑惑地問道,她能在這兒出現,身份也非一般罷。定為朝中某位大臣的女兒。

“瞧我,都忘記自我介紹了,我叫林若蘭。”林若蘭羞赧地臉一紅,滿麵春光的介紹道。

“林小姐好,不知林小姐找我有什麽事?”宓瑾禮貌性微笑,並未從石椅上站起來。

“姐姐何必叫我林小姐呢,這樣多見外,姐姐叫我若蘭罷。”林若蘭對宓瑾糾正道。無論如何她都要進宮,隻要能進宮就什麽都好了,林若蘭想。

見外?她和她很熟?這麽快就來套近乎。宓瑾對她的印象特別不滿意。

不喜歡是一回事,禮貌還是要有的,宓瑾以笑顏對她:“好,若蘭。”

“再過不久姐姐就是皇後了,能夠伺候皇上真是姐姐的福氣呀,真不知若蘭有沒有這個福氣,姐姐……”林若蘭小心翼翼地注視著宓瑾。如果未來皇後否認了她,她可能就沒了進宮的機會。

見今天皇帝沒有出席,不由失望了?小美人她這是病急亂投醫嗎?姐姐她不是皇後,就算是,她可沒這個權利來管皇帝納哪個妃?她很想告訴林若蘭找錯人了。

宓瑾久久沒有說話,林若蘭有些失望地低下了頭。看著她有些楚楚可憐的樣子宓瑾還是忍不住安慰道:“若蘭這麽漂亮,怎麽會沒有這個福氣呢,今天皇上會出現的,到時就看妹妹自己的表現了。”

“真的?”她有些激動,很來一轉又變得有些羞澀:“可是皇上到現在都還沒有出來,姐姐,我……”

“嗬嗬,若蘭不必擔心這個,你想皇上每天

有那麽多事要處理,當然會很忙了,可是今日是太後的壽辰,哪有皇上不出席的道理,說來妹妹還真是美呢,讓我好生羨慕呀。”

林若蘭聽宓瑾如此一說,粉臉更紅了,知道她的目的宓瑾會心一笑,皇宮還真是有趣。

“姐姐說的是真的嗎?”林若蘭更加激動地拉住了宓瑾的手,宓瑾的目光變得有些無聊的看著她。

“真的,真的,不騙你!”

林若蘭燦爛一笑:“謝謝姐姐。”俏臉上的喜悅之情看上去甚是動人,如若宓瑾不是知道她的目的,她一定會被這樣撫媚的笑容迷住,可惜了一張好臉蛋。

還謝她?她宓瑾又不曾應允林若蘭什麽,越看越煩,又是一個想進宮的笨蛋,在家當你的大小姐不好,非要擠破腦袋地往皇帝的花園“錦上添花”。真是搞不懂。

心中冷笑一聲:“若蘭如果沒有什麽事,那我就先走了。”

“嗯,姐姐慢走!”又是甜甜的一笑,現在看起來竟有些惡心,宓瑾轉身就走。

細想一下,還是不要在這長樂殿周圍繼續轉悠了,要是等會兒在飛來一隻蝴蝶,她可無法應付,走出讓人感到壓抑的長樂殿,深深呼出一口氣,有逃命的感覺。不知慕容爹這時在幹什麽,其實也不用擔心他,這種場合他應該是如魚得水。

漫無目的地走了半天倒是忘記了這裏是皇宮,環顧四周,一個人也沒有。繼續往前走了幾步,有一座宮殿,那裏麵應該有人,去找個人來問問。

翡玉宮?名字倒是不錯。現在已經是黃昏,宮中沉浸在一片火紅之中,她要是再不趕回長樂殿可就真的完了。

推開門一股清香迎麵撲來,這裏竟然有一條青石鋪的小路,宓瑾沿著小路往裏走,兩旁開滿了花,碩大的綠葉映襯的各色的花。

一縷簫聲自混著清香的空氣傳來,輕輕柔柔宛如少女低吟,真的很動聽,隻是這簫聲中凝聚著重重的憂傷,吹簫的人會是誰?帶著憂傷敢在這兒吹簫思人?

循聲望去,小徑的盡頭有一亭子,亭中坐著一位俊美卓然的白衣男子,隻是看見背影而已,不過好眼熟,稍微走進才看清,這不是宇文瑜晨嗎?看他憂傷深沉的眉宇似乎在回憶什麽,麵色有些難看。

“宇文瑜晨……”宓瑾試著輕聲叫道,想將他拉出回憶。

宇文瑜晨身子一震,側頭驚愕地望著宓瑾:“是你!你怎麽在這兒?”聲音中帶著濃濃的怒氣:“滾出去!”

什麽?叫她滾?宓瑾長這麽大還從來沒有人叫她滾,會心一笑:“你不要太過分了,你是怕我把你的秘密說出去?”

“秘密?”宇文瑜晨改憤怒為疑惑的問道:“朕……我有什麽秘密?”

宓瑾輕蔑地一哼:“你不就是在偷偷地思慕皇帝的妃子嗎,不過你放心,我不是會亂說的人。”

“你……”他似乎欲言又止。

宇文瑜晨疑惑,這女人是裝糊塗還是真糊塗,她不知道他的身份?

“好了好了,我也不是存心要打擾你的,雖然我不知道

你到底是誰,但是你的背景一定不錯,我勸你還是快離開,不是所有的人都像我這樣好心,發現你的秘密不去亂講的,萬一被別人看見了,窺覷皇妃,這可不是小罪,就算你再有勢力也不行。”宓瑾好心的提醒著他,這小子膽子也真夠大的,她慢慢走上亭子,和他坐在了一起。

“你真不知我是誰?”宇文瑜晨俏眉一擰,狹目微眯。

“切!我應該知道你是誰嗎?如果你不告訴我,我也不介意…。”

宇文瑜晨的笑聲打斷了宓瑾想了半天找出來威脅的話。

宇文瑜晨連看都沒有看宓瑾一眼,低頭擺弄手的玉簫。

“你說罷,有什麽事要求我。”宇文瑜晨冷淡地說道。

“求你?不,不是求你,是問你,對了,你怎麽知道我有事要求你?”宓瑾不解地問道,難道他會讀心術不成。

“你剛才繞了那麽大的彎來威脅我,你會沒事嗎?”宇文瑜晨不屑地說道。

宓瑾抿唇一笑,倒是她當了一回糊塗人,“聰明!那我就說了,我,我隻是想問你長樂殿怎麽走,我迷路了。”宓瑾不好意思的撓撓頭。

“就這個?”宇文瑜晨有些不敢相信,以為他會相信這女人的目的就是如此。

“你以為會是什麽?”他在想什麽,難道以為她會以此獅子大開口,瞧見宇文瑜晨臉上那一抹不屑,宓瑾有些挫敗,“那你到底答不答應幫忙?”

他仿佛沒聽見似的,莞爾一笑。

“其實你笑起來挺好看的,你這張臉長得比女人還好看。”宓瑾呆呆地看著宇文瑜晨笑得淡然的臉。

本想再說,但他卻將臉冷了下來。

“我說,你就笑一下不行麽,你這一張冷臉給誰看,我可不想對著冰山說話,我怕冷!”宓瑾真是欲哭無淚,就像是對著一個不會說話的石頭。

剛才還好好的,氣氛又在瞬間冷了下來,讓這座冰山開口就那麽困難,如果他再笑的話應該就會帶她過去了。抿唇緊張地望著宇文瑜晨。

狠狠地咬牙道:“我說你就吱一聲好不好,別再讓我唱獨角戲,你到是同不同意?”她真的著急了。

“女人,你真得很聒噪。”說完就把頭扭了過去。

小樣!居然這樣,好,她忍了!

“那個,我給你講個笑話好不好?”

宇文瑜晨依舊沒有言語,宓瑾又急又氣又不好發作,“你不說話我就講了,從前有一個逃犯,一天他在莊園裏幹活,忽然從天上掉下來一個桃子,那囚犯就以為是上天暗示他可以逃走,於是他便逃了,可是後來囚犯就又被抓回來了,官兵就問他:‘你為什麽要逃?’囚犯老實答道:‘因為我看見天上突然掉下一個桃子,我以為是上天暗示我可以逃跑。’官兵又嚴肅的問道:‘那你為什麽又被抓回來了?’囚犯一副暗悔的樣子說道:‘我當時跑得太快沒注意看,原來那個桃子是白色的。’我講完了,怎麽樣?”宓瑾哀求道。

宇文瑜晨嘴角微微上揚,輕聲說道:“慕容纖羽,你真是越來越有趣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