宓瑾想明白了:“好,我告訴你。”她確實不該在這裏僥幸地偷享別人的幸福生活。於是,宓瑾慢慢向他講訴了她的來曆,告訴他,她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告訴他,她隻是宓瑾,不是慕容纖羽。

出乎宓瑾的意外,他對這個並不感到震驚,唯一也隻是淡然一笑,堅定的說了一句讓宓瑾震驚的話:“瑾兒說的我都信。”

“你真的相信?”宓瑾認真地看著慕容宇澈。

“為什麽不信?”

宓瑾鬆了口氣,但是又覺得不怎麽放心,愁眉,“你不覺得這太不可思議了嗎?”

“是太不可思議了,卻也發生了不是嗎?”慕容宇澈覺得倒是坦然,心裏格外的高興,宓瑾肯把這件事情告訴他說明他在她的心中也有一定的地位,意味著她喜歡他,不是嗎。

得到慕容宇澈的肯定,宓瑾相信慕容宇澈是真的相信了,沒有騙她,鬆了口氣。慕容宇澈握著宓瑾的手,有些高興,“既然你不是慕容纖羽,也就沒有必要來替她承擔這一切,何況你不喜歡皇宮,對嗎?我隻是想問你,我帶你走,你可願意?”

“你以為這是我的一句願不願意就能解決的問題嗎?從我到這兒的那一刻起,從得到丞相和丞相夫人的疼愛的那一刻起,我就是慕容纖羽,除非真的慕容纖羽在婚前能夠出現,我才能全身而退,他們對我也算有恩,如果我一走了之你明白後果的,你們不是常說皇命不可違,即使我不想當皇後,我也必須得去,我不想讓他們為難,陷慕容府於不義,還有二娘,難道你就不曾為她想過嗎?”宓瑾憤懣地說完,突然覺得好無奈,輕歎一口氣:“好了,今天就當我們什麽也沒有發生過,你仍然是我的哥哥。娘還病著,我們也不能在外耽擱太久。”宓瑾閉眼,轉身離去。不想再看到慕容宇澈的任何表情。

在轉身的那一刻,他的聲音很輕但宓瑾卻清晰的聽見了,“你算是在拒絕我嗎?”

宓瑾快步拉開與慕容宇澈的距離,假裝沒聽見。

風掠過平靜的湖麵,挑起一層層波瀾,波光粼粼。

一雙比湖水更深的黑眸將剛才的一幕盡收眼底,雖是身懷武功,但還是由於距離的緣故。未能聽清二人的談話,站在遠處看見二人的親密行為,宇文瑜晨分外憤怒,慕容纖羽膽子倒不小,如若不是這個巧合,又怎麽會看到如此精彩的一幕,本就懷疑慕容宇澈的身份,現在能這樣吻自己“妹妹”的還會是慕容丞相的兒子嗎?慕容纖羽……現在宇文瑜晨對這個名字厭惡到了極點。

想起當日在樹上撿風箏的女孩,和現在今日所見隻是讓他對她的感覺變成了厭惡感,回憶過去種種,她毫不做作,清純無暇的笑容,義無反顧地下水去救霜兒這些到底是她的本性還是給人的假象?不過現在想來竟有些嘲諷,他還從來不曾這樣關注一個女人。她和自己的哥哥**,也不能保證她還是正經女人,既然她給了他這麽大的意外“收獲”,他是不是也得給她一些驚喜?

宇文瑜晨狹目微眯,嘴角輕抿,勾勒出一個完美的弧度。

宓瑾回到家中,慕容娘已經起床與慕容爹在正廳裏等著她,宓瑾心不在焉地與他們吃完晚飯,

慕容宇澈並沒有出現,他是不想讓她感到尷尬嗎。這樣也好,倘若見到了她又能和他說什麽,隻是對於慕容宇澈,她隻能說句抱歉。

回沁心閣的路上,韻兒緊緊跟在身後,看著她欲言又止的樣子,宓瑾也不打算再問什麽。

躺在**,想著近來發生的事,難道慕容宇澈喜歡她?果然那個吻會讓她去胡思亂想,這其中的種種關係她不想去了解太多,以及慕容宇澈是怎麽知道她不是慕容纖羽的,如果隻是憑著和慕容纖羽作比較這麽肯定她不是本人是絕對不可能的。她不想去想那些複雜的事,也不代表她什麽都不知道。

第二日清晨,慕容宇澈還是沒有出現,慕容宇澈在逃避她,這是她唯一能想到的。這一天卻來了個不速之客,帶來了非常驚人的消息。

一個大約二十來歲的太監,她認得這個太監,是跟在宇文瑜晨身邊那個太監總管,他手持一卷金黃色的布卷,顯然那就是聖旨。

展開聖旨,他清了清嗓子,朗聲念著,他念了一大堆,無非就是讓她與宇文瑜晨提前成婚,提前就提前,不過動作也太快了,三天後?說什麽三天後是個再合適不過的黃道吉日。

慕容爹麵無表情,隻是為何她在他的神色中有看到激動的影子,是她看錯了?怎麽會呢?

星空依舊晴朗,閃爍著璀璨的光,星星的眼睛不停地眨呀眨呀。今夜注定是個無眠夜,在**翻來覆去睡不著,索性披上外衣走出了房間,門外的兩個丫鬟瑟瑟的站在那兒,宓瑾打發她們下去,開玩笑,讓兩個女孩子在這兒守夜對皮膚可不好,一開始她們不願意,在宓瑾的堅持下,她們隻好退了下去。

這沁心閣她最喜歡的還是荷花池,府內很多地方都有荷花池,一會兒仰望著天,一會俯視自由的魚兒,真的好羨慕!魚兒們無憂無慮地在池中遊動著,一隻魚兒遊了一會似乎累了,它慢下速度,靜靜遊到另一隻黑色的魚兒身旁,用身體蹭蹭黑色的小魚,黑色魚兒似感到了白色魚兒的疲倦,用它黑色的頭也去擦擦另一隻的頭,它是在心疼伴侶的疲倦嗎?相互依偎在一起。

看著它們那樣相互依偎,宓瑾的心也跟著沉吟了,她還有找到自己的另一半的權利嗎?來到這裏,她不奢求要幹點什麽,隻是希望自己能夠平凡一點。望天天上朦朧的月色,無神論者的她倒想迷信一次,雙手合十捧在胸前:“月亮啊月亮,我不想我的到來變得茫然無措。如果這是命運的安排,隻求一生平淡,至於其他不作他想,隻願晨興理荒穢,帶月荷鋤歸,衣沾不足惜,但使願無違。”

放下手,瑟縮了一下身體,這裏的夜還真夠涼的,正準備起身回房一件華衣從上麵搭了下來,披在身上的一瞬間也沒有那麽冷了,本以為是韻兒,頭也沒抬的說道:“韻兒,你先回去休息吧。”卻沒聽見身後有任何動靜,宓瑾向後一撇,錯愕地叫道:“王爺?”

宇文曦然和煦的一笑,猶如太陽的光芒灑在身上,暖暖的,現在他又隻著一件白色的中衣,現在很冷的,趕緊脫下外衣還給他,宇文曦然推辭的按住她的手示意她穿上。宓瑾不做推辭,好笑道:“我穿了你的衣服,難道你要穿我的衣服嗎?我不冷的,

你先把衣服穿好罷。”

他稍微一愣,似才明白過來地接住了衣服並套在身上,宇文曦然不僅人長得帥,就連穿衣服都這樣優雅,宇文曦然永遠這樣細心,記得上次她渾身濕透時,也是他把自己的衣服脫給了她,這樣的好男人她是沒希望了。

“王爺大半夜地怎麽會出現在這裏?”環顧四周,還好沒人,好奇地提出了疑問。

“不是說好了叫名字的嗎?怎麽突然稱呼我為王爺了,一時之間居然不習慣了。”宇文曦然笑著,有些落寞,“聽說皇上下旨讓你三天後進宮?”他的話語中有著一絲顫音。

宓瑾點頭,暗想他是因為這個來的?

“我隻是……想來看看你。”他苦澀的說道,臉上哪還有慣有的微笑。皇兄為何如此著急。

宓瑾靜靜地借著月色看著他的麵容:“王爺是什麽時候來的?”故意和他岔開話題,在不知道他要說什麽之前還是別聽。

“這個已經不重要了。你想要的是自由,是嗎?”

宓瑾一愣,這個問題不是那麽好回答,隻是自己卻鬼使神差地點點頭。也許是覺得在他的麵前不需要偽裝,有種輕鬆隨意的感覺。

他濃眉微蹙,好像在隱忍什麽,最後舒展緊擰的俏頭:“羽兒,你想當皇後嗎?”

宓瑾隻是笑笑,人人都喜歡問她這個問題。“王爺認為我可以回答這個問題嗎?”反問道。

“其實,你可以…可以有…”這是我第一見他連一句話都說不好。

“王爺。”宓瑾打斷他:“無謂的掙紮是沒有用的。你皇家的人說天便是天,說地便是地,我們這些做臣子的還有能力來反抗你們的決定嗎?我想王爺應該比我更清楚這裏麵的規則,不是嗎?”

“那遺詔其實……”

“夠了,就是那該死的遺詔和那道催命的聖旨讓我更加反彈不得,你也沒必要再給我講那些沒有營養的話了。”突然難以置信的發現自己變得如此暴躁。如果這一天她把宇文曦然的話聽完,以後會不會輸得沒那麽慘?

“對不起。”宇文曦然無奈地埋下了頭,站在黑夜中,長發的陰影遮住了他的臉,看不清他的表情。

宓瑾一下意識到自己在幹什麽,她在遷怒於他嗎?宇文曦然是無辜的啊,為什麽要說這樣的話來傷害他,他就像一個天使一樣純潔,她……變成惡魔了。“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不該遷怒於你,我……”她也不知道該用什麽來表達自己的歉意。

宇文曦然抬頭認真地凝視著宓瑾,眼神中夾雜太多的情緒,不舍,心疼,歉意。“抱歉,今晚是我打擾你了,夜深了,你先進屋休息吧,我也該走了。”宇文曦然無奈苦澀。

“王爺。”宓瑾叫住了他,“你生我氣了?”

他一怔,回身溫柔一笑,舉起纖長的手輕撫宓瑾的頭:“儍羽兒,我又怎麽會生你的氣呢,我隻是想讓你冷靜一下,而且今夜確實是我來得太唐突了,是我惹了羽兒才對,你不怪我就是了,進去吧,外麵風大,別凍著了。”

宓瑾溫順的點點頭,隨後宇文曦然就離開了。望著宇文曦然消失的方向發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