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拜訪老乩婆

我在雨中狂跑了半個多小時,最後的十分鍾還是在山坡上不斷往上爬的,當看到遠處山林中露出一角黑色的木屋時,終於鬆了一口氣,這種程度的長跑,還真是有點累。

不過還好,這一路跑過來,因為沒有被雨澆,並且氣血運行加速,身上之前被澆濕的衣服,已經靠體熱給烘幹了。

“不累吧?”暮煙突然在身旁輕聲問了一句。

聲音好溫柔啊,我回頭衝她笑笑,說道:“小意思,之前跟道士老頭在山裏住的時候,每次下雨,我都要跑進山裏瘋狂發泄一下,不然跟那個騷性的老家夥一起八年,會把我憋瘋的。”

暮煙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好像自從這次見麵以後,她笑的次數變多了,跟小時候那種冷冰冰的樣子大不一樣了。

“下雨還進山狂跑,你這是發泄麽?簡直跟神經病一樣。”

暮煙大眼睛一翻,瞪了我一眼,可是我心裏還是喜滋滋的。

好,去找老乩婆,看看是不是能有個好的結果。

又走了兩三分鍾,來到山腰那棟黑色的木屋前,我仔細打量了一下木屋周圍。

木屋整體烏黑,也不知道用啥木頭搭建的,四周稀稀落落的幾根鑽天楊,樹齡至少應該都有百年以上了。

木屋背靠黑風嶺,一條山間小溪從背後深山裏流出,沿著木屋門前彎彎曲曲形成一道s型,從一側山體蜿蜒流下。

木屋前麵用籬笆圍了個園子,整個園子裏種了大片的向日葵,門口拴著一隻大黑狗,看起來很凶猛。

山間雨落,山腰這裏寂靜悠然,這要是弄個搖搖椅坐在窗口,聽著雨聲,抱著媳婦兒,說點葷段子,調節一下氣氛,再玩個尋寶遊戲,那該有多完美啊。

想到這,我指著麵前的木屋籬笆院對暮煙笑道:“媳婦兒,要不等處理完你的事兒,咱們也找個風水聖地,蓋個小木屋,種一片菜園,養隻大黃狗看家,在屋裏放一張巨大的床,怎麽滾都不會掉地上的那種,然後我們……”

“想的美,現在花言巧語,等你到外麵的紅塵世界裏走一趟,看到更多的真正的女人的時候,恐怕轉頭就把我忘了。”

暮煙突然打斷我的話,把頭扭到一邊,不再看我。

我被她說的一愣,這種情況我還真沒去想過,因為我一直也沒機會走出山裏,到外麵燈紅酒綠的世界去開開眼界,難道外麵的女人,還有比暮煙更漂亮的?

可是就算漂亮,那也不是我的啊,暮煙也操心操的太遠了點。

我正想開口安慰她幾句,突然小木屋的門吱嘎一聲被打開了。

門口走出一個俊俏後生,長的眉清目秀,唇紅齒白的,看不出年紀,我甚至都看不出男女,一頭短發,應該是男的,可是這臉長的也太秀氣了,我第一反應就是,這不會是女扮男裝的吧。

“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門口的小哥突然開口笑著說道。

呃,雖然我沒上過學,但是這句話老頭兒教過我。

“小哥開門迎客,不亦君子乎。”

我隨口胡謅了一句,人家開口打招呼,我總不能木呆呆的不說話啊。

哪知我這順嘴胡咧咧的一句話,竟然讓門口那小哥噗嗤一聲,掩嘴一笑,白嫩的手遮住嘴,居然還翹起個蘭花指,這絕壁是個女孩子。

“你是打算一直站在門外,還是進屋裏來?”

“呃,當然要進屋,不知道老乩,呃,老婆婆在家嗎?”

呼,差點說順嘴了,這要是當人家麵喊出老乩婆,不知道會不會放狗咬我。

那小哥眼睛一眯,好像又想笑,不過最終還是忍住了,走出來把大黑狗牽到一邊去,還奇怪的自語:“今天煤球怎麽這麽乖,看見生人都不叫一聲。”

這大黑狗叫煤球,還真挺形象。

我回頭看了一眼又變得木無表情的暮煙,估計是她把那隻黑狗給嚇住了。

暮煙現在給我的感覺,好像比厲鬼還高一等級,那已經到了鬼煞的級別了,她身上的凶戾氣息,連最通靈的黑狗都不敢亂叫。

小哥把黑狗牽走之後,衝我一笑,說道:“進來吧,奶奶等著你呢。”

我一愣,奇道:“你奶奶難道未卜先知?竟然知道我會來?”

“哪有什麽未卜先知啊,奶奶一直坐在窗口看外麵的雨,你像個瘋子似的從山下跑上來,奶奶自然看到了。”

這小哥看來很愛笑啊,話沒說上十句,可是已經對我笑了快七八次了,難道我今天很好笑?

我立刻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這老乩婆聽說性情古怪,不知道會不會待見自己。

整理完了,我抬腳就要往裏走,突然身旁的暮煙說道:“那房間我進不去,你自己進去吧,我在外麵等你。”

說完,轉身走到山腰一側,看著下麵樹林,默不作聲。

嘖嘖,這鬼媳婦兒,難道還為剛才的話別扭呢?

算了,辦完了正事,出來再安慰她。

因為有外人在,我也不好跟她交談,隻好歎了口氣,以作回答,接著就進了黑色的木屋。

屋子裏很幹燥,很涼爽。

可是屋子裏黑咕隆咚,外麵天陰的本來就很暗,這屋裏其他的窗戶都擋上了窗簾,唯有麵向山下的那個方向的窗戶是透著光的。

一進屋,正麵一個巨大的仙家法相,我是沒看出到底是哪個仙家,青麵獠牙,張牙舞爪,腰間掛著個紅皮大鼓。

供奉桌上,擺著兩盤水果,一碗白米,米上插著三根木香。

仙家法相正上方,一個黑色的牌匾,四個金色大字,太上天壇,這名字霸氣,可是這字寫得真不咋地,像母雞在地上扒拉的。

木屋左手邊是個巨大的書架,書架後麵有一道門簾,門簾後應該是一道門戶,不是臥室就是廚房。

右手邊有一張八仙桌,靠著窗戶放了一張巨大的搖搖椅,上麵盤膝坐著個老太太,正瞪著一雙灰白色的眼睛看著我。

這老太太真老,臉上的褶子已經快趕上沙皮了,呃,抱歉,這麽形容不太好,我隻是想讓各位想象一下,皮都鬆到這種程度了,感覺至少也得一百歲開外了吧。

我姥姥今年有六十多了,可是也沒老成這樣啊。

一進到這屋子裏,就有種壓抑感,說不出是哪傳來的,也許是那個惡形惡狀的仙家法相,也許就是這個人老成精的老乩婆。

“奶奶好。”我衝著老乩婆彎腰打了個招呼。

“嗯,來啦。”

聲音沙啞,慢條斯理的。

“坐吧,來找老婆子啥事?”

老乩婆指著一旁的小木凳,示意我坐下。

我看了一眼身旁站著的小哥,他又衝我微微一笑,這回離的近了,我特意看了一眼他的喉結,尼瑪,竟然看不太明顯,說有也像有,說沒有也像沒有。

這可真讓人糾結,我感覺我的注意力都快被吸引到這小哥身上了。

坐下以後,我撓了撓頭,決定還是開門見山的說吧。

“奶奶,我想問問白蓮教的這種邪法符籙,能不能幫我看看。”

說完,我把那張小紙卷遞給了老乩婆。

老乩婆一聽白蓮教這三個字,渾身一震,看到我拿出紙卷,直接一把抽了過去,皺著灰白的眉毛,雙手顫巍巍的一點點打開了紙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