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七章交代了

各行各業都有自己默認的不成為規則的規則這就叫做潛規則,官場中的潛規則更多,概括起來就是講輩分,講資曆,講人脈,還要講座次,這些都不能亂,亂了就得推倒從新再來。官場就像一張牌桌,能夠在桌上玩牌的人都希望按照舊有的方式出牌,好保持一種微妙的平衡,如果這個微妙的平衡一旦被打破,勢必會有人輸掉手中的籌碼被毫不留情的淘汰出局,空缺的位置很快就會被新人所替代,重新開始新一輪牌局周而複始,但玩牌的人卻樂此不疲,就像紅樓夢裏說的那樣,亂哄哄你方唱罷我登場,反認他鄉是故鄉。此時天南市就麵臨著新一輪的洗牌,而引發這一輪牌局動**,卻是從天南市的一個小小的看守所開始。

審訊室裏燈火通明,尚斌的坐在審訊椅上,桌子上擺著一盒煙,煙盒已經空了一大半,他麵無表情的抽著煙,煙快抽完了,他從煙盒裏再拿一隻續上接著抽,一言不發。對麵坐的張局長和劉夢龍兩個人也不說話,也隻是默默地抽著煙,靜靜地等待著。

審訊室的門被敲響了,三個人同時轉頭向門口望去,門沒有被推開,敲門聲再一次響起,張局站起身來,將門打開,走了出去,將身後的門關住,走廊裏站著三個人。

“張局,你好,這是兩位是省廳刑偵處的同誌,特意剛剛從省城趕過來協助我們工作,我想你們肯定都認識,我在這裏就不做介紹了。”董柏言低聲對張局說。

“嗬嗬,嶽處、劉科你們好。真是好久不見了,讓二位上級領導從百忙之中大老遠跑來協助我們工作,真是不好意思。”

“張局你可太客氣了,咱們的工作性質你又不是不知道,談不上什麽不好意思的,裏麵的情況怎麽樣了?”

“尚斌的情緒還不是太穩定,所以我們現在隻是等待。”張局明白了為什麽董柏言讓他先不要著急開始審訊,等一等的原因了,半天這個小家夥早就搬來了救兵了,說什麽剛剛趕來,簡直是鬼扯,我看著兩個人一開始實施這個計劃的時候,就已經原地待命了,這個董柏言嘴可是夠緊的,開始一點口風都沒漏給我們,他心裏暗道。抬眼看了董柏言一眼,董柏言衝他笑了笑。看來此子絕非池中之物,張局不覺得對董柏言又高看一眼。

“張局你們進去吧,我在旁邊的屋子裏等候,一切按原計劃執行。”董柏言笑著對張局說,並且伸出手來重重地握了握他的手,張局明白他的意思,點了點頭,三個人推門而入,董柏言在門前站了一會,轉身走進了旁邊的房間。

“尚斌,我先告訴你一個好消息,你的弟弟尚紅已經搶救過來了,現在他得到了很好的醫療救助,你應該看到了,隻要你徹底的交待所有的問題我們是不放棄挽救任何一個人的機會。”張局看著尚斌,語帶雙關地說道。

尚斌猛的抬起了頭,睜大了雙眼,用一種不相信的眼光看著張局,“您說的是真的嗎?”

“是真的。”張局看著他,點了點頭。

尚斌激動的想站起來,可是身體卻被固定在椅子上無法動彈,於是他將自己的頭不斷地重重磕在桌子上,嘴裏不斷的念叨著“謝謝政府,謝謝政府,謝謝各位領導。”喜悅的淚水從眼中流了出來。

“好了尚斌,不要激動,你不是說有新的案情需要交代嗎?你現在可以說了吧!”

“好的我全說,我全說,但是在說之前我有一個要求,懇請政府能夠答應。”

屋裏的五個人相互看了一眼,“你說吧!”張局看著尚斌說道。

“我肯定全部交待,就是希望政府能夠網開一麵,留下我弟弟一條性命。”

張局沉吟了一會,看了看嶽處長,嶽處長點了點頭“你的要求我們會考慮的,但是需要的配合。”

尚斌久在江湖上行走,看出來嶽處長是其中的重要人物,他沒有說話,隻是用乞憐的眼光看著嶽剛,嶽剛看著他輕輕地點了點頭,尚斌如釋重負的鬆了一口氣開始了自己的交待。審訊室裏隻有尚斌交待的話語和劉夢龍筆尖所發出的沙沙聲音。

董柏言坐在旁邊的房間裏和吳所長兩個人聊著天,他時不時的看著表,半個小時過去了,一個小時過去了,一個半小時過去了,兩個小時過去了…。門猛地被推開,張局長興衝衝的闖了進來,手裏拿著一疊厚厚的審訊記錄,“小董,他交待了,他全都交待了。”

董柏言感覺身上一軟,整個人都靠在了椅子背上,好像全身的的骨頭都被抽掉了,但是隨後立刻站了起來,看著張局和吳所長笑了起來,接著吳所長和張局也笑了起來,笑聲越來越大,越來越暢快,三個人緊緊地抱在了一起。

過了一會兒,董柏言停住了笑聲“張局,你再仔細的核對一下,我立刻向領導匯報,看下一步怎麽做。”

“好的,我現在就去。”張局轉身出去了。

董柏言掏出了手機,看了一眼吳所長,吳所長也轉身出去了,隨手將門帶住。

“老板事情辦妥了。”

“真的?”周市長的手死死的握住電話,語氣有一些急促。

“老板尚斌全都交待了。”董柏言加重了語氣回答道。

“好好太好了”周市長激動地有一些失態。

“老板下一步怎麽辦?是不是就像您們商量的辦,將他們連夜押往省城。”

“對,就這麽辦!”

“老板,我有一個想法,也不知道是不是多此一舉。”

“你說。”

“您看,我們是不是聯係一下吳司令,考慮用軍用飛機?”

電話裏沉默了一會兒,“你考慮的比較周到,我現在就聯係他,你等我的電話。”

董柏言合上了電話,靜靜地等待著。過了一會兒,電話響了,董柏言連忙接通“喂,老板。”

“你們現在立刻將人犯押往軍用機場,那裏有人接應你們,路上一定要小心。”電話裏的聲音停了一會,“我不想你再和小陳一樣。”周市長用一種低沉的聲音說道。

董柏言感覺自己的喉嚨像被什麽堵住一樣,帶著哽咽的聲音說道,“老板你放心,我會多加小心的。”

“那就好,事不宜遲,你們趕快動身吧!”電話掛了。董柏言站了一會兒,快步走了向門口。

他們五個人押著尚斌走出了大樓,和吳所長握手而別,分別坐上兩輛車,離開了看守所,他們誰也沒有發現,在不遠的地方有一雙眼睛在死死的盯著他們。

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將鄭宏斌從睡夢中驚醒,他的心髒不由控製猛烈的跳動著,感覺喘不上氣來,他猛的坐起來,可是眼前一陣的發黑,又重新跌倒在**,電話鈴聲停止了,他喘了一口氣,平複了一下心情,感覺好了一點。可是電話鈴聲又響了起來,他光著腳蹦下了地,快步走到電話跟前,坐在沙發上拿起了電話,戴琳也被電話驚醒了,拿起了身上蓋的毛巾被急忙下地,走到了鄭洪斌的身前為他披上,坐在了他的身邊。

“喂,鄭公子,我是看守所的老賈。”電話那頭的人聲音很急促。

“哦,老賈啊!這麽晚有什麽事情啊?”

“鄭公子你不是叮囑我,時刻注意所裏的動向,今天我值班,晚上我巡查的時候,發現審訊室裏的燈亮著,我就想進去看一看,沒想到門口老吳安排了兩個人守在那裏,不讓我進去,說是有什麽特殊的任務,我問他們,他們就推說不知道,我隻好在外麵暗中等候,過了挺長時間,我看到張局長和周市長的秘書董柏言出來了,後麵還有省公安廳刑偵處的嶽處長以及兩個我不認識的人押著尚斌出來,坐上兩輛車就走了。”

“什麽?”鄭宏斌的聲音立刻高了八度,“你沒有看錯?”

“千真萬確,我看得真真的。”

“你確定是省廳的嶽處長?”

“沒錯肯定是他,應為我上次去省廳公幹,和他在一起吃過飯錯不了。”

“那好,老賈辛苦你了,我記住了,你先休息吧?”鄭宏斌將聽筒重重地摔在卡座上。

“老公怎麽了,你的臉色怎麽這麽難看。”戴琳不明就裏,伸出手去摸鄭宏斌的臉。鄭宏斌一把將手打開,臉色慘白愣愣的看著前方。

“老公你怎麽了,你怎麽了,千萬不要嚇我。”戴琳搖晃著他的胳膊。

“完了,這下完了。”鄭宏斌喃喃的自語道。

“什麽完了,什麽完了”戴琳帶著哭音問道。

鄭宏斌低下頭將臉埋進自己的雙手裏,過了一會兒他猛地抬起了頭,轉過臉對戴琳說“小琳,你現在收好東西拿上護照,在家等我電話,有事情我會通知你的,他媽的董柏言又是你,竟然跟老子玩暗度陳倉,這次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窗外的燈光透過玻璃照在鄭宏斌的臉上,他的麵孔顯得是那樣的猙獰。

他拿起手機撥通了一個省城的電話號碼,“黑子哥你好,我是宏斌,我有點事情需要你的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