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章酒醒了

吳曉剛坐在車裏,點著了一根煙深深的吸了一口,過了好半晌才從鼻子裏緩緩的冒了出來,“他走了有三年了吧!咱們也有三年沒有這樣的坐在一起了吧。”語氣很低沉似乎包含著深深的痛苦,曉雲坐在一旁沒有答話“我今天看見那個人,我以為他又回來了,沒想到兩個人那麽相像,就連氣質也是那麽相似,這三年裏你把自己放逐到縣裏,是不是想努力忘掉他?嗬嗬”他苦笑了一下,“我何嚐也不是呢,可是一閉上眼睛腦子裏全是他的影子,哥的這條命都是他給的,算了不提了,董柏言結婚了嗎?”

過了半晌“結了,還有一個八歲大的女兒。”曉雲慢慢的回答“不要說了我不想聽,過去的再也找不回來了。”

“曉雲聽哥哥一句話,離他遠一點,我知道你的性格隻要認準了什麽都不顧,我就你這麽個妹妹,我不想你再受到傷害,如果董柏言沒有結婚,哥不會這麽說的。”曉雲想說什麽,曉剛將手抬起示意曉雲不要說下去,“我從你的眼神裏能夠看出來,你看董柏言就像看曾經的他一樣,你瞞不了我,也不用解釋什麽,這樣下去對你沒好處。晚上回家吧!爸爸和媽媽已經好久沒見過你了,一直在擔心你,好幾次我聽見媽低聲哭泣,好幾次看見爸一個人躲在在書房裏眼睛看著你的照片發呆,自從你離開後,家裏已經好久好久沒有歡樂的笑聲了,爸爸媽媽都老了尤其是爸爸兩邊鬢角全白了。曉雲即使爸媽做錯了什麽,總得給他們一個認錯的機會吧!隻要能將你從痛苦的深淵拉出來,哥就算下十九層地獄也在所不惜,妹妹給哥一個機會吧!”

沉默沉默還是沉默,“我不回去,當初我從這個家裏出來的那一天,就沒想過回去,你們那麽做已經將我的心傷透了,我的心死了,我要到前麵下車。”

“曉雲你聽我說,算了我不說了,董柏言這小子看不出來還是個練家子,也夠陰損我估計那個欺負你的小子,搞不好要成為中國最後一個太監了。”說完看了看曉雲,見她沒有動,又自顧自的說了下去,“還有兩個人,胳膊和腿的關節都讓卸了,要不是剛才我讓一班長接好了,恐怕這輩子就殘了,這下他捅的簍子有點大了,聽說哪個王八蛋的父親還是什麽常務副市長,另外兩個一個市財政局長的兒子,一個是市檢察長的兒子,我看姓董的那小子這回肯定逃脫不了幹係。”

“哥那怎麽辦呢?怎麽辦呢?”曉雲急切的拉著自己哥哥的手,“我不管你一定要想辦法。”

“這個時候想起我這個當哥哥的了”他用手拍了拍將自己胳膊捏得有點疼的小手“幹嘛那麽緊張,胳膊都快讓你捏斷了,我已經叫人將那個派出所所長帶回來了,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讓老爺子出麵,想法將這件事情擺平,回家見見老爺子吧!”曉雲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微微的點了一下頭。當哥哥的笑了,笑的重來沒有那麽開心,但也包含了一點苦澀在裏麵。“答應哥,完了這件事回家吧!畢竟是你待了二十多年的家。好嗎?”曉雲低頭不語,曉剛見了沒有再說什麽,曉雲的心中忽然想起了老董的那兩腳,動作是那樣的飄逸瀟灑,簡直是帥呆了,太痛快了,她道沒想過身受者的痛苦,幾輛軍車行駛在無人的公路上,向軍區司令部的方向行駛。

“什麽你說什麽,我兒子讓軍區司令部的人抓走了,誰給他們權利這麽幹,老張為什麽不阻攔,還受傷了,董柏言是誰?嚴重不嚴重?到底是這麽回事,你們公安是幹什麽吃的,無能一群廢物,快說。”李斌拿著電話氣急敗壞的向電話那頭吼著,張副局長將此事通報給了市局的趙局長,趙局長沒有辦法硬著頭皮給李市長打了個電話,他剛一開口就遭到了李斌的一頓劈頭蓋臉的斥罵,自己也是一肚子火,暗地裏罵老張,你他娘的拍拍屁股走人了沒事了,害的老子替你背黑鍋,但是有沒有辦法將事情的經過一五一十說了出來,“你是說我兒子要強上吳司令的女兒,不可能,絕對不可能,肯定是他們搞錯了,你在查一查。”老趙在肚子裏罵道,你生的什麽種你還不知道,有什麽不可能的,以前沒少讓老子給擦屁股,好像老子是給他專職洗屁股似的,這回踢到鋼板上了吧!活該,而且當時那麽多人在場,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啊!心中雖然解氣可那畢竟是心理活動。

“市長,我專門問了底下的人,情況確實是這樣,而且我也下了封口令了,但恐怕這件事情…”趙局長沉默不語,下麵的潛台詞你自己猜去吧,反正老子這回不伺候了。

“哦,這樣啊,辛苦你了老趙,有空過來坐坐,我約上鄭書記好好聊一聊。”李斌畢竟是經曆過大場麵的人,很快的冷靜了下來,向趙局長示好了兩句,安撫一下由於剛才自己不冷靜口不擇言“心靈受到創傷”的老張,順便抬出了鄭書記壓一下老趙。

“好的好的,如果發現了什麽新情況,我一定及時向您匯報。”

“好好那就麻煩你老趙多辛苦辛苦了。”李斌將電話掛斷,咬牙切詞的對著手裏的電話擰眉。在旁邊等候的妻子還沒等他說話眼淚立刻下來了。

“老李到底怎麽回事情啊!咱家小強可是一向規規矩矩的,他們警備司令部憑什麽抓人,還受傷了這還了得了,清明世界,朗朗乾坤,他們有槍就有理了,我看肯定是有人冤枉咱家的孩子,不行我得找鄭書記評理去”說罷起身要走。

“你他媽的給我站住,少去丟人現眼,你當他做的那些事情我不知道,以前是小事遮遮掩掩就過去了,現在倒好這個小兔崽子招惹誰不好,竟然去招惹吳司令家的閨女,而且人家人證物證都在,搞不好會上軍事法庭的,平常讓你多管教管教,你可好反過來變成了嬌慣嬌慣,都是讓你害的。”

“我害的,好我走,我走,等小強上了刑場我陪他一起去,兩個人死個幹淨,遂了你的心願,好光明正大的將那個小狐狸精領回來。”

“好了好了,別吵了,我的頭都大了,你讓我想一想。”李斌掛起了免戰牌,一屁股坐在沙發上,右手將眼鏡摘了下來,左手拿了一塊眼睛布,下意識的擦著擦著,過了好一會兒,拿起電話按了幾下。

“喂你好,請問是吳司令家嗎?哦我是市政府李斌李副市長,好的好的,我等著。”語氣與剛才趙局長通話時是截然不同,讓人感覺就好像是不同的兩個人。

“哦,您好,什麽吳司令睡著了,好的好的不好意思打攪了。”將電話放下,心中實在氣惱,“草你個八輩祖宗”一句話將多年官場養成的涵養破壞得**然無存。

“老李怎麽樣,怎麽樣?”妻子在一旁一個勁的追問。

“你沒長耳朵,難道你沒聽見,你家根本不搭你的茬,這個小王八蛋,草他媽的,一天竟給我惹事,這回事情結束了,我一定要將他送出去。”全然不顧自己有了老王八蛋的嫌疑,而且小王八蛋的母親還在身邊,盡管他已經很少用她了。想了一會又拿起電話,“喂鄭書記嗎?這麽晚打攪你了不好意思,有這麽回事……。”在電話裏不時的傳出董柏言這三個字。

老董打車回到了家樓下,下車將車錢付了,一陣冷風吹過,酒勁一下子上了頭,感覺胸口的煩躁再也壓製不住了,踉踉蹌蹌的跑到旁邊的小樹林裏,扶著樹大口大口的將紅的白的黑的紫的綠的總而言之五顏六色,全部從胃裏倒了個底朝天,好不容易好了一點,手扶著樹慢慢的站了起來,涼風從腦門上擦過,漸漸被酒精弄得發熱的大腦恢複了平常的溫度。今天到底發生了什麽,我把李市長的兒子打了,而且打的地方還是要害,吳曉雲的父親是吳司令,李公子要強上曉雲,我打了他,吳曉雲的哥哥帶著警衛團的人來了,還將派出所包圍了,將李公子和那兩個年輕人帶走了,總算將事情想明白了,越想越心驚,越想越害怕,我怎麽會這麽衝動呢?可又自己轉念一下,如果事情再重來一次會怎麽辦,答案是肯定的,再揍他一次,重來千遍也一樣,哪怕N次,隻要他是打不死的小強。他卻沒有想到,李公子真的小名叫小強,看來世間一語道破天機,往往是在不經意間。思考了一會兒,想起老爺子和他說起的一句話,男人**一根卵,臨死也要麵迎天,幹他娘的愛誰誰,想通了起身,拍拍屁股上的土,正預備上樓,包裏的手機響了,拿出來打開一看原來是李部長的電話。

“你小子幹的好事,什麽時候才打算給我打電話?在哪呢趕快給我滾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