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7章

在婦產科病房的過道上,我看見莊晴就在我前麵不遠處。她身穿白大衣,白大衣的下擺是她那雙漂亮的小腿。在醫院,很多醫生和護士都喜歡這樣的穿著,在裙子的外邊套上白大衣,讓白大衣有了風衣的功能。

她那雙漂亮的小腿抓住了我的雙眼,我站在病房的過道上竟然癡了。

“馮笑,在想什麽?”耳邊猛然地傳來了蘇華的聲音。我霍然一驚。

“那件事情和你沒關係吧?” 蘇華繼續問我。我頓時鬆了一口氣,因為她的問話告訴我她並沒有發現我剛才的失態。

“什麽事情?”我問道。

“老胡被抓了。”她說。

我驚訝萬分,“為什麽?什麽時候的事情?”

從蘇華那裏我才知道,原來老胡一直偷偷地將那些引產下來的胎兒拿到外邊去賣。還有胎盤。

聽蘇華講,沿海很多城市有個別的酒樓悄悄用胎兒和胎盤作為原料做菜,而且據說食客眾多,做出的菜的價格也很昂貴。由於沿海城市的越來越難以弄到那些特別菜品的原材料,所以那些酒樓的老板就把手伸到了我們這樣的內陸城市來了。

“老胡賺了不少的錢。要不是這次運輸的貨車翻車了的話,他還不會被抓住。”蘇華說。

“貨車?會有那麽多的胎兒和胎盤?”

“他們都是用凍庫車拉。你以為就我們醫院的胎兒和胎盤啊?老胡是在與鍾小紅和護士長的男人合夥做生意,他們從全省各大醫院悄悄收購那些東西然後運到沿海去。”蘇華說。

“鍾小紅和護士長的男人?那鍾小紅還有護士長與這件事情有關係沒有?”我問道。

“怎麽可能沒關係?如果不是她們在病房裏麵作內應,那些胎兒和胎盤怎麽搞得出去?”蘇華說道,“我說呢,鍾小紅和護士長家裏買了那麽多套房子,我一直就很奇怪,她們哪來那麽多的錢啊?”

“說不定我們也會被叫去詢問呢。”我說,心裏忽然煩躁起來。我一點都不想和警察打交道。

“肯定的。我們科室已經叫去了好幾個了。接下來肯定是我們。無所謂,反正我們沒幹那種缺德的事情。”她說。

我不禁苦笑。

我去到醫生辦公室,發現所有的醫生都在那裏竊竊私語著這件事情,我確實沒有看見鍾小紅。我剛剛坐下主任就進來了,對我們道:“大家都來一趟,我們開個會。”

主任是一位五十多歲的老太太,看上去很精神。她在會上隻說了兩點,一是讓大家安心上班,不要受才發生的這件事情的影響。二是要積極配合公安機關的調查,客觀如實地回答警察的問題。

“秋主任,我覺得現在最關鍵的問題,是如果有病人問這件事情,我們該怎麽回答。現在已經有病人在問了。”蘇華說。

“現在我們要等公安機關拿出結論後再說這件事情。”主任回答,“如果有病人問到了的話就回答她們五個字,‘無可奉告。’明白嗎?”

所有的人都笑。蘇華笑著去糾正她,“邱主任,是四個字。”

主任也笑,“反正就那意思。”

其實秋主任是錯的。病人絕不是“無可奉告”四個字就可以糊弄。最簡單的辦法其實隻需要三個字,“不許問”病人的身體在醫生手裏,她們還能怎麽的?無可奉告四個字意思含糊不清,同時故意給病人留下遐想的餘地,隻能引起她們無窮的追問。

所以,我沒有執行秋主任的指示,凡是有病人問我的時候一律以“不許問”單個字回應。蘇華和其他醫生被“無可奉告”四個字搞得焦頭爛額之後終於采用了我的辦法,病房頓時一片寧靜。

“看來科室還是需要男人才行。”後來連秋主任都不禁感歎。可惜的是,現在我已經成為了僅存的碩果了。

不多久,老胡的事情調查清楚了,他與護士長和鍾小紅一起以“偷盜國家財產”的罪名被判刑。我不禁覺得好笑:死嬰和胎盤怎麽成了國家財產了?不過蘇華的話倒是讓我明白了。“我們都是屬於國家的財產。何況我們肚子裏麵的東西?”她說。

事情告一段落。不過我卻遇到了一件麻煩事情。

趙夢蕾與我結婚之後很長一段時間沒有懷孕的跡象,而且經常出冷汗,臉色很差。有一天她對我講:“我碰上了一個民間醫生,據說他的醫術很厲害。他告訴我說我身體太虛了,隻有吃胎盤才可以治好我的病。他還說,我不能懷上孩子的原因也是因為這個病。”

我不禁苦笑,“你怎麽可以去相信那些江湖遊醫呢?你老公我就是婦產科的醫生,我的話你不聽,偏偏去聽那些江湖騙子的話。”

“我覺得他說的很有道理。不是有句話嗎?吃什麽補什麽。”她說。

我大笑,“斷胳膊的人吃了人的手就可以再長出來?豈有此理嘛。”

她不再說話。不過我覺得她的這個問題倒是要馬上解決。因為這件事情不僅涉及到我是否有後代的問題,而且還與她的心思有關係。我看得出來,趙夢蕾其實很想要一個孩子,現在的她還很有可能為此鬧上了心病。

於是我直接帶她到科室,直接去找了秋主任。

本來可以去找我導師的,但我不想去麻煩他,因為他畢竟和我一樣是男性,而且我還有些懼怕他。很多事情就是這樣,當有女病人不願意讓男醫生看病的時候,我雖然理解她們,但是心裏還是覺得她們過於的封建。而自己遇到同樣情況的時候才會發現,原來真正封建的是自己。

秋主任親自給趙夢蕾作了檢查,也親自給她做了通水試驗。但是效果極差。“她兩側的輸卵管粘連得太厲害了。沒辦法。”秋主任搖頭對我說。

“那就做試管嬰兒吧。”於是我去與趙夢蕾商量。

“我還是想吃胎盤試試。”她說。

我苦笑,“現在的試管嬰兒技術已經很先進了,成功率也比較高。用你的卵子和我的**,孩子也是我們親生的嘛。”

她搖頭,“孩子還是自然的好。試管嬰兒就好像是從實驗室出來的一樣。那隻能是最後萬不得已的辦法。”

我隻好告訴她:“實話對你講吧,按照傳統的方式你根本就不能生育。”

“不是還沒有吃胎盤嗎?馮笑,你究竟什麽意思?你是婦產科醫生,搞一個胎盤就那麽難嗎?”她不滿的激動起來。

我隻好把老胡他們的事情告訴了她。

她卻不以為然,“他那是拿去賣錢。我是治病。實在不行的話,你可以花錢買啊?”

我在心裏歎息:我發現,對於一個太過執著的人來講,道理在她麵前完全無用。

沒辦法,隻好再次去找邱主任。

“小馮,在現在這個關口最好不要去弄那玩意。真的。以前別說一個胎盤,就是十個也是很簡單的事。但是現在不一樣了。過段時間再說。等大家基本上忘記了這件事情後你再來找我行不行?”

秋主任耐心極好,她溫和的對我說道。我還能說什麽?隻好鬱鬱地離開。

回到家裏後把秋主任的話告訴了趙夢蕾,她聽後很不滿。“這麽件小事情你還要去找主任?你應該直接去和病人商量。從病人手上直接買就是。”

我搖頭,“現在的胎盤都要登記,沒辦法直接從病人手上去買。老胡的事情出了後控製就更嚴了。你知道的,我們國家都是這樣,出了事情後狠抓一段時間,然後才慢慢恢複到原來的狀態。”

她不再說什麽了。我頓時鬆了一口氣。

第二天是周末,我的門診。

今天的門診很奇怪,竟然好幾個病人是因為身體裏麵有異物到門診來處理的。我發現,病人出現這樣的情況後,反而更多的選擇男醫生。也許是因為女醫生會嘲諷她們,或者態度會不好。這個問題我曾經與蘇華討論過。

“我看見那樣的女人就厭煩。都什麽事啊?非得那樣不可?”她當時憤憤地說。

“我倒是覺得她們很可憐,而且也不是在外邊亂來的女人。你想啊,如果她們品質不好的話何必非得那樣做呢?”我說。

女性身體裏麵異物存留的原因其實說到底就是緊張,於是出現**,然後才會將異物嵌頓在裏麵。所以我認為這樣的病人很可憐,因為我覺得她們那樣做也是一種不得已。或許是心理的因素,或許是找不到合適的對象。今天,我特地問了一位病人。她三十來歲年紀,模樣倒是不錯,而且很文靜的樣子。我在她身體裏麵發現的是火腿腸。

“這樣對你身體不好。”檢查、清理完畢後我嚴肅地對她說。

她不說話。

“可以告訴我嗎?為什麽要這樣做?你不要有什麽顧忌,我是醫生,或許我可以給你一些建議。”我溫言地對她說道。當然,在這種情況下決不能說“我可以幫你”這樣的話,不然的話她肯定會馬上罵我“流氓”的。

“我老公和我那個的時候,我沒有感覺。”她低聲地說。

我頓時明白了,於是問她道:“你以前就經常這樣做是不是?”

她點頭,臉上緋紅。

“你應該和你老公多交流,在前奏的時候多醞釀一些情緒。而且你要慢慢改變這種不好的習慣。女性像花一樣很嬌嫩,要注意愛惜自己。明白嗎?”我柔聲地對她說。與病人交談的時候我都會這樣溫言細語,這樣才會讓她們感到一種溫馨。

“嗯。謝謝你。”她說,紅著臉離開了。

我不禁歎息。其實,女性裏麵也有不少的人有zi慰的習慣。因為單純從滿足來講zi慰更能夠達到她們的要求。不過時間一長的話就會出現興奮點閾值的增強,由此進入到一種惡性循環的狀態。

今天這樣的病人有好幾個。我估計是因為天氣涼爽下來,還有是周末的緣故。周末對某些人來講是一個寂寞的時候。

下午下班前接到了蘇華的電話,“幫幫忙,和我一起出診。”

“什麽事情?”我極不情願。

“我今天值班。剛剛接到一個電話,哈哈!走吧,去了你就知道了。”她在電話裏麵大笑。

“幹嘛要我去?你去不就行了?”我想盡力推脫。

“一個寂寞孤獨的女人和她的狗那樣,取不出來了。”她說,又大笑。

“你去就可以了啊?我去幹嘛?”我哭笑不得。

城市裏麵這樣的情況經常發生。很多女人愛養寵物,其中養狗的特別多。當然,她們大多數是喜歡狗這個寵物。不過,也有極少數的卻會因此和自己的寵物產生一種另類的情感,甚至出現不倫行為。

狗和人不一樣,它不會有意識的調節情緒,與它主人發生那種事情的時候一旦出現嵌頓的情況就會越來越嚴重,然後再也難以分離開來。一般來講,我們處理這樣的情況大多采用給雙方注射肌肉鬆弛類藥物,而且效果很好。所以,我覺得自己跟著蘇華去是一種多餘。更何況我是男醫生,我的出現隻能讓那個女人更加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