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老板見陳天民上車陰沉著臉不說話,沒話找話道:“陳縣長今天怎麽有空閑時間?”

“還不是為了你!”

“為了我?”黃老板驚訝表情,“啥事值得驚動縣太爺!”

“把車開到仙閣茶樓,先說事!”

黃老板見陳天民臉色不對,他心中明白天大的秘密沒有瞞過陳天民,心裏盤算著怎麽應付過去,一路無語。

小車進入市區已經六點半,兩人來到仙閣茶樓,要了雅間,坐下後,陳天民眼睛死死盯著黃老板,盯得黃老板渾身不自在、目光不敢對接,這才開門見山問:“井下有多少智障、殘疾人?”

黃老板一愣神,故作鎮定反問:“井下有多少智障、殘疾人?哪來的智障、殘疾人?我怎麽不知道這事?”

陳天民冷笑一聲,目光*視黃老板:“男子漢大丈夫,既然敢犯大惡大罪,理當敢作敢為視死如歸!”

黃老板低頭避開陳天民犀利的目光,沉思片刻:“企業以盈利為目的,其他一概不知,經營管理上的事情陳縣長不要過問!”

陳天民震怒:“經營管理上的事情?還敢說是經營管理上的事情!非法盈利!犯罪盈利!犯大惡大罪盈利!企業破產事小,知道嗎,家破人亡禍及子孫,你必須人頭落地,以告祖宗天地!”

黃老板身子一震,抬頭看著陳天民,麵現恐懼神色,接著眨下眼睛,故作輕鬆狀把話引到一邊:“這個死丫頭,經常往家跑原來為了打探秘密,竟敢出賣老子!”

陳天民眼睛噴火,低聲怒喝:“自己死不夠,還想把女兒拉進來墊背,跟著你去死!”

黃老板一下子醒悟,慌忙說:“砍頭我亮出脖頸,不關陳縣長幹女兒的事,她不知道這事!”

陳天民目光射著黃老板,冷冷語氣說:“講吧,這裏沒有外人!”

黃老板見已暴露機密,耷拉著腦袋一會兒,終於疑疑遲遲說:“井下有十一人,他們剛送來的。”

“你怎麽要幹如此的缺德事!”

“哪個煤礦沒有,又不是我一個煤礦有!崔七爺五個煤礦都有,比我還多呢!”

“五十步笑一百步而已!”

“還有磚廠、沙石廠、廢品裝卸場,有下蠻力氣地方就的智障、殘疾人!說實在的,把智障、殘疾人收進企業幹活,給他們飯吃,不準他們到處流浪丟政府的臉,應該是好事!”

“你還有理,知道嗎,他們是人!”

“他們哪是人喲,其實是些不知道自己是人的畜生!”

“我聽說你有個弟弟是智障人,父母把他養在身邊關懷備至,父母離世後,你把弟弟接到身邊給父母一樣對他關懷備至。有錢後,給他討老婆,他不會做那事,你害怕弟媳給戴綠帽子,出錢請人監視弟媳行蹤,可謂煞費苦心。我問你,你的智障弟弟是不是人?”

黃老板瞟眼陳天民,你怎麽知道這些的眼神。

“說吧,也許彌補還來得及。”

黃老板低下頭,說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縣上成立智障、殘疾人收留送返站後,一天,劉家財找黃老板喝茶,喝茶其實就是談事情。兩人進茶館坐下後,開始閑言碎語,接下來談正經事。

“黃老板開礦需不需要壯勞力?”

“挖煤這活就他媽要壯勞力!”

“我那裏有的是吃閑飯的壯勞力!”

“嘿嘿,開玩笑了吧,我知道,如今你手裏有的是智障、殘疾人。”

“算黃老板說對了,智障、殘疾人不能說不是壯勞力吧?”

“憨癡癡的,幹什麽也不會,算他媽什麽壯勞力!”

“牛拉犁不是天生就會的吧,用鞭子抽它就會,智障、殘疾人有人揍一樣會!”

“到也是。”

“用我的壯勞力,你隨便給點吃的,每天一個人給我十元租金,砸傷不叫你醫,砸死給我一千元處理了事,這些人都不知道家住何方姓氏名誰,天下哪去找這樣的好事!”

黃老板聽了劉家財的話,心裏盤算,要是把這些人弄到井下拉煤鬥車,每人每天隻需十元租金、三元飯食,減少巷道運輸費一百六十元的開支。如果租上二十人,一天幹十六個小時坐地至少產生三千二百元的純利潤,關鍵是這些人砸傷不醫、砸死不花幾十萬元的賠償費,去哪兒也找不到這樣的好事!

人往利邊行,黃老板是生意人,

會算帳,應該計入的成本少開支或不開支就變成了純利潤,有利必圖是商人的本性!

“送十人來,試用下,看他們井下作業行不行。”

“崔九爺早用上了,一天幹十六個小時,一般人早累垮了架,智障、殘疾人沒見著有屁事!”

“不給十人五天試用,免談生意!”

“黃老板是爽快人,應你,其他礦我才不給他們磨嘴巴勁呢!”

當天晚上,劉家財送來十個智障、殘疾人,黃老板當即找個信得過的人帶下井訓練在巷道拉鬥車。

智障、殘疾人僅是智力或某處器官有障礙的人,痛神經、餓神經是正常的,並給所有畜生一樣存在條件反射。十個人開始時誰也不會拉煤鬥車,訓練人鞭子外加餓肚子,智障人便在巷道裏拉著煤鬥車跑得飛,幾番下來,這些人比正常人還好喚好使呢!

黃老板見的確有利可圖,立即給劉家財租用三十個智障、殘疾人。

黃老板知道這事不能走漏風聲,於是去幾百裏地外高薪聘請兩人,用黑布蒙住眼睛專車晚上送到礦山,不讓兩人知道身處何地。

黃老板煤礦一天兩班十六個小時作業,兩人八小時倒班換著管理三十個智障、殘疾人。當班時在井下,升井後有專門的房間休息,平時不允許接觸其他人。兩人一般最多雇傭兩月,用黑布蒙著眼睛把人送走後,再高薪雇傭兩人。

智障、殘疾人不升井,隨兩班礦工幹十六個小時,餘下八小時在井下拉撒吃喝睡覺,死後晚上拖去埋在荒山野嶺,給劉家財一千元了事。

陳天民聽到這裏心裏想,誰能想到朗朗乾坤光天化日,煤礦洞裏竟然發生如此令人發指的罪惡,他忍住怒火:“上次瓦斯突出一共死多少人?”

黃老板愣愣的看著陳天民,說一人呀!見陳天民目光如箭,隻得低頭說三十人。

“都是些什麽人?”

“二十六個智障人,四個啞巴,其中五個女的。”

“什麽,還有女的!”陳天民震驚無比。

“都是智障、殘疾人,還分什麽男女,鞭子抽在身上一樣痛,拉煤鬥車一樣有勁。”

“不幹活時女男擠在一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