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擠在一起睡,未必給她們特殊待遇?”

“發生了不該發生的事情怎麽辦?”

“沒叫幹活了,吃飽肚子要在井下學雞貓豬狗高興,就讓他們高興唄,反正不是人。”

“無恥!”陳天民忽的站起身,手指黃老板怒不可遏的表情。

黃老板死皮賴臉看著陳天民:“陳縣長別生氣,我不這樣做,人家也這樣做,反正就這麽回事,憤怒也好,生氣也罷,沒有辦法的事情。”

“屍體怎樣處理的?”

“這個嘛,我把工人放回家耍幾天,找外地人把屍體拖去廢棄巷道,把巷道封死完事,鬼不覺神不知,誰也不知道井下發生的事情!”

“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黃老板瞟眼陳天民,四兩撥千斤語氣:“陳縣長是有大知識的人,怎麽忘了呢,毛主席說過,天若有情天亦老,因此,天地不懂人事,你我識得重輕!”

陳天民被黃老板的話嗆得回不過氣來,他知道給黃老板講不清楚道理,於是平息下火氣:“這事打算怎麽辦吧?”

“經陳縣長提醒,知道早晚要出事,得收手,我立即處理,讓這件事煙霧一樣散去,不留痕跡!”

“開礦有開礦的規矩,做人有做人的底線,千萬用不得非法行徑賺錢,類似事件要杜絕發生!”

“我早說過,煤礦有陳縣長掌舵、罩著,且有不興旺發達賺錢之理!”

陳天民瞟眼黃老板,看看手腕上時間,已過七點半,說了這麽多話,擔了這麽久的心,他感覺到肚子餓了。

黃老板見陳天民看時間不說話,湊近故作神秘道:“天大的事你我都能通心,喝花酒去,再煩再累到了那個地方,不由人不神清氣爽,年輕十歲!”

陳天民不說話,黃老板撥通電話說一陣,收了線:“今晚正好八月十五,天氣晴朗,花好月圓,你我擁美人遊江賞月,不失另一番滋味!”

“要去你去,我隻想吃飯,找張床休息。”

“吃飯睡覺有的是時間,找那麽多錢幹什麽呢,還不是為了吃好玩好,既來之則安之,那事我聽陳縣長的,這事陳縣長聽我的!”

黃老板把半推半就

的陳天民拉上車,來到江邊,上了艘遊船,兩個宮廷太監裝束男人、八個嬪妃裝束女子迎接二人,道了萬福,擁著陳天民、黃老板來到遊船頂層。

頂層甲板上備了一桌酒席,兩人坐下後,一人身後一個太監侍陪,八個嬪妃離席丈餘,各拿起琵琶、二胡、竹笛、古箏等民族樂器,絲竹聲有如玉珠掉銀盤般悅耳動聽。

遊船一聲汽笛,離岸向江心緩緩駛去。

陳天民端杯走到船舷,此時晴空萬裏繁星浩瀚,一輪粉紅色玉盤從天際江流中沐浴而出、向夜空緩緩升起!江河兩岸城市的五顏六色燈光倒映江水,沿江上下延伸,看不到起點、尋不著盡頭,世界仿佛由月亮、繁星、燈光組成!

陳天民觸景生情,想到自己不知不覺間已到中年,事業未盡,官場行事常常如走鋼絲如履薄冰,酸甜苦辣誰知其中滋味,他端杯仰臉星空,俯視江流,內心不覺生出漣漪:“對酒當歌,人生幾何,比如朝露,去日苦多……

陳天民看眼黃老板,黃老板知道三國有曹*,但不知道曹*留傳後世的詩句。

當年,赤壁大戰在即曹*作此詩直抒心誌,悠悠千年激勵不少有誌之士成就大業。眼下正值八月十五,普天百姓家人團聚共慶佳節,他卻與一個毫無誌趣的人混在一起,一為金錢、二為他保、三為自保,如此尷尬境地,真是“悲從中來,不可斷絕”呀!

黃老板見陳天民走到甲板邊端杯吟詩,走過去:“美人、美酒、絲竹、書生,糟老頭子站在一旁,有點兒像他們說的破壞自然環境!”

陳天民心想這個比喻到還貼切,他抬手指指女子:“她們喬裝打扮,到是你,應該稱著原生態了。”

黃老板哈哈一笑:“原生態,我他媽覺得,原生態就是土佬肥,換湯不換藥,就這個意思!”

陳天民一下子給逗樂了,他哈哈大笑道:“有道理,有道理!原生態,土佬肥,土佬肥,原生態!說來說去都是說本色,是本色就好啊,讓人開懷!讓人放心!”

黃老板舉杯相邀,兩人碰杯,繼而在濕潤的江風裏、銀色的月光下、遊船飄然的運行中仰臉一飲而盡!

黃老板轉過身對侍陪的太監說:“給皇上端菜拿酒

來!”

兩個太監、八個嬪妃端杯托菜走過來,黃老板努努嘴:“還不給皇上敬酒!”

一嬪妃斟酒一杯敬到陳天民嘴邊,陳天民嗅嗅,酒香沁人心脾,他皺皺鼻梁,須眉閉眼,真香啊!一飲而盡。

接著,一嬪妃搛夾菜送進陳天民嘴裏,陳天民嚐嚐,酸甜苦辣麻澀醬百味俱全,隨著咀嚼臉上露出享受的表情。

開始時,陳天民有種被迫享受的不適應,多幾次,內心自然滋生出皇帝的威嚴和飄逸。

遊船在江中順水而行,月亮慢慢正頂,銀色光亮灑落一江,在絲綢一樣的水霧裏給人一種似是而非的醉意!兩岸五顏六色的燈光綿延不絕伸向天際,人置身其間,仿佛沒有天地、沒有人間,隻有永恒不變的勝景和自己。

不知何時,黃老板離開頂層甲板,留下太監和嬪妃。

江兩岸的搖滾樂隨著時間向午夜縱深挺進時更加瘋狂而鏗鏘,搖滾樂代表時代絕唱、絕不是什麽頹廢之音,更不是當年秦淮河上的亡國之音,陳天民不由吟哦起杜牧的《泊秦淮》詩句來。

“煙籠寒水月籠沙,夜泊秦淮近酒家。商女不知亡國恨,隔江猶唱*花!”

陳天民舉目兩岸,城市五光十色,前不見頭後不見尾,遊船夜間在江麵航行,有如在城市寬闊的街道上駕車悠然行進,他細品詩句,覺得杜牧的詩值得磋商,詩意太狹窄了,*花怎麽就亡國了呢?國誰見亡過?土地誰見亡過?老百姓誰見亡過?從古至今,……唐、宋、元、明、清、民國、亡的都是朝代和皇帝,現在是共產黨一統江山一枝獨秀傲立天地!

陳天民不禁自言自語:“君不見,千百年來,滾滾大江東去,流逝的是水,大江依然!千百年來,風霜雨雪相*,歿落的是皇帝,河山國土依然!”

江風漸疾,夜深了,陳天民半醉半醒,太監把件披風係在陳天民身上,他看看,不由笑起來,問太監,我像不像古人?

“皇上儒雅,古風尚存,吟詩作賦,我等景仰之至!”

陳天民感覺似是而非,問太監:“莫非你等是穿越現代的古人?”

“皇上火眼金睛,我等是李隆基貼身太監,女子是李隆基嬪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