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1、圍城之戰

我從結界上輕巧地落下來,轉身看到湯一霖那抓狂的表情,唇角勾起一抹笑意。

我遙遙地站著,看湯一霖的身子,仿照我的法子想要從結界裏傳過來,可惜沒有用,她身上的邪氣壓根不可能穿透過來,我略微一閃身,身後無數的箭矢衝我飛過來。

“良主,入了別人的地盤,還是低調一點。”竹若道,黑鳶的黑色披風,將沾著冥氣的劍全部都收入麾下,我幾個縱身,靈巧地將自己藏匿起來。

手捏小符,嘴裏念決,才得以躲避開層層巡邏的視野。

浮曄太厲害,那些交替遊走的人,還有藏匿在暗中的弓箭手,但凡有一絲的風吹草動,他們就會發射箭。

我貓著腰,在容祈的府邸站穩腳跟,想著該怎麽進去找他,幾番糾結之下,我決定翻牆進去,這樣似乎稍微不那麽明顯。

我的身子從牆上下來,原本還小心翼翼的,結果一不小心,滑了一下,摔下去之前便對上容祈似笑非笑的眼神,他伸手,一把將我攬在懷中。

容祈眯著眸子,嘴角噙著玩味的笑意:“幾日不見,倒是越發重了,納塔的夥食那麽好。”

“你……放手。”我咬牙,看他身後還跟著一些人,全部都穿著戰甲,大抵有一觸即發的架勢,他們全部都撇開眼,不看這邊,越是這樣,我就覺得越想死。

這些隻怕都是容祈的心腹之人。

“放不放手?再不放手,我咬死你。”我冷聲道。

容祈眉眼彎彎,全然與身上冰冷的戰甲形成鮮明的對比,他輕柔地將我放了下來,問我這會兒過來是要做什麽。

“湯一霖帶人在外麵,已經有段時間,那個人隻怕快要攻城了,你們這樣閉上城門也不是法子。”我低聲道,盡管都城固若金湯,但是一旦那人將整座城都圍起來,無異於作繭自縛。

容祈伸手想要摟我腰肢,他的那些心腹剛好轉過身來,我恰巧往前,才算是躲開了。

這些人的眼底全然都是會意的神情。

有個白胡子老者,倒是與旁人不一樣,他一身麻布衣裳,笑著問容祈我是誰。

另外有個年輕人捅了捅他:“江老,這點眼力介都沒,怎麽跟著老大混啊,這當然是嫂子了。”

那人衝我笑笑,容祈不去裏他,抓著我的手往裏屋去,我對那人點點頭,算是禮貌了。

容祈他們原本就在商量該怎麽應對,湯一霖的出現他們早就察覺到了,隻是不曾出擊,外麵的結界出自江老之手,尋常人斷然不可能破開。

“若是一股強大的邪氣壓境呢?”我低聲道,江老搖頭。

容祈問我怎麽進來的,我嘴角噙著笑意。

“瞞得過旁人,瞞不過我,以靈之氣,直麵迎接結界,就可以進來了。”我低聲道,江老隨即變了臉色,其實這些都是黑鳶告訴我的,他對這些素來厲害。

江老說不虧是老大的娘子,就是不一樣。

我能看穿的東西,神秘人未嚐看不穿,這樣的漏洞全然就是冒險。

“你打算怎麽辦?”我低聲問容祈,“如今玉藻醒來,雖說與白染共同占據一個身子,但若是……”

“玉藻活不下來的。”容祈肯定地回答,我詫異地看著他,這廝莫不是這樣厲害,我分析了那麽多天,還結合了天才腦子竹若才將這些事情看透,容公子倒是輕鬆,三言兩語便將事情說清楚了。

容祈眯著眸子:“其實我早就該懷疑他了。”

我本不打算佩服他的,可是他所說的話,讓我無從找茬。

容祈說當年他的心裏,隱隱便覺得此事與臨淵有關係,最後邪氣逃竄,消失的地界便是臨淵附近,根本沒有那麽巧的事情,唯一有解的就是,這些年在冥界幫著邪氣隱瞞身份的人就在臨淵之中。

“之所以懷疑他,大抵還有得益於你的姐姐,在那樣的情況之下,她與玉藻同歸於盡,周圍的邪氣驟然開始變得混亂,紛紛繞開來,那時候蕭默想要做的事情,就是舍棄玉藻,保下白染,可惜他料錯了,玉藻和白染從此靈魂交纏在了一起。”

容祈給我分析起來,我將這幾日的懷疑也告訴給他,他便更加篤定,神秘人便是蕭默。

“可是之前在納塔,神秘人險些要了我姐姐的命,若他是蕭默,傷我姐姐一根皮毛不可能……”我低聲道。

容祈擰眉,卻不說話。

“所以我還是有些懷疑,並未能確定,他每次出現,都是用背影對著我們。”我說道。

容祈說答案或許隻有一個,被邪氣所侵之人,本性難以壓製,容易失控變得暴怒,他要江老給我查探一下,畢竟我的體內也有邪氣入侵。

我倒也大方,江老給我一番查探,說怪了怪了。

我身上的邪氣再一點點的消散。

他又探了我的脈,眉目之間才稍稍有所緩和,他嘴角噙著笑意:“夫人肚子裏的孩子,能夠驅散邪氣,她不喜那些妖邪之物,便幫著夫人慢慢的驅散到體外。”

我一愣,連帶著容祈也嚇了一跳。

我肚子裏的孩子,她有那麽厲害?

“夫人的身子雖說健康,但是這段時間也得小心,保不準就要生了。”江老道,我心裏略微有些激動,喜憂參半。

喜地是寶寶終於可以出來了,憂地是現在這樣的時機,我想要安穩地生個孩子實在不容易。

江老誇讚了我女兒一番,她可還在肚子裏,容祈激動極了,完全超級奶爸的表情,伸手想要撫摸我的肚子,我一個轉身,才不理他。

容祈噗嗤一聲笑了:“晗晗,別鬧,讓我看看。”

他伸手,放在我的肚子上,全然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樣,看得旁邊那些心腹也是一愣一愣的,我滿臉黑線,你不要臉,我還要臉的。

初次見麵,便將臉麵丟光了。

那愣頭年輕朗聲大笑,說從未見過老大這般。

他們在這裏商議事兒,有人焦灼地從外麵進來,是宮闈之中的人。

“不好了,容二公子,他們,他們圍城了!”

那人顫著嗓音,說浮曄已經前往城樓查探情況了,問容祈要不要采取行動。

“終於來了。”容祈眯著眸子,看來全然部署好了的模樣,我擰眉,跟著他出去,我沒敢與他一起走,而是偷偷地藏匿在他們身後。

收斂了自己的行蹤,站在一側,全然不會被人察覺。

“良主,你看,城樓之下,那是前任冥王啊。”花清音道,我的視線落在那些人的身上,底下屬於納塔的勢力不多,大都是前任冥王帶著人來衝鋒陷陣。

都是被利用的主兒。

我皺眉,再去看浮曄,這些天全然換了一個樣子,一身戰甲,英姿颯爽,哪裏還有初見時半點樣子,那會兒柔弱地讓人抓狂。

我站在一旁,看著湯一霖和靳言的人,稍稍次於前任冥王,大抵是想借助衝鋒之力挫敗城內之人。

結界慢慢被人攻破,城內的防禦驟然起來,我從城樓上退了下去,給容祈一個安定的眼神,讓他自己小心一些,而我沒有回到靳言那裏,而是繞到後麵,卻看看那個人究竟在哪裏。

我穩穩的在都城繞了一圈,他們既然已經開始圍城,勢必是要打響這一仗了,我沒理由出現在容祈的身邊,但是暗中能幫襯著就幫襯一些。

那人不曾出沒,或許還在納塔老巢之中,我在城中轉了一圈。

簌簌簌——

不知道是什麽聲音,就像是從地底冒出來的一樣。

“你們聽到了嗎?”我低聲問,花清音說大抵是從城牆角落裏傳來的,我急忙過去,便看到了邪氣從牆角漏了出來。

不好!

棺人,

棺人,

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