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陳母的惡夢
林木處理完剛才羅天交代的事情已經是下午了，連午飯都沒有吃的林木卻一點胃口也沒有，任誰看見那具腫脹的屍體，還有那惡心的黑水都不會有胃口，和張凝雪聯係之後，林木很快和他們匯合。林木也沒有多說，隻說事情已經處理好了，對此羅天也不懷疑，那麽簡單的事情要是處理不好就怪了，而且那些黑水已經沒有太大的危害，就是味道難聞一些，埋在地裏，估計那周圍不會有有植物生長。太危險的東西羅天也不敢讓他們去碰，免得事情沒辦好，還把自己給交代進去了。林木上車之後，羅天摸了摸下巴，對張凝雪說道：“都這個點了，先找個地方吃飯吧，對了，咱們現在算是在辦案吧，飯前是不是可以報銷？”
吃飯？
張凝雪臉色一白，顯然也是想到剛才的畫麵，雖然從警多年，而且見過不少屍體，腫脹的屍體倒也不是沒見過，可是那樣詭異的還是第一次，而且還有那黑水惡心的味道，一想到那畫麵，張凝雪便感覺頭暈目眩，胃裏一陣陣抽搐，急忙將車窗打開，將頭探出去幹嘔起來。看著張凝雪的樣子，林木有些感動深受的摸了摸胃，同時也挺同情張凝雪的，倒是羅天一副無所謂的表情，扭頭對林木說道：“能不能報銷給句話，要是能的話就吃好點，不能的話，咱們就節約點，不能浪費不是。”換來的自然是林木的搖頭，見不能報銷，羅天覺得無趣，嘀嘀咕咕的說辦這樣詭異的案件，居然不給報銷，你們真是太小氣了之類。
幹嘔一陣之後，張凝雪瞪了一眼羅天，沒好氣的問道：“你想吃什麽，我請，撐死你。”
“嘿嘿，飽死鬼也比當餓死鬼強，我也沒特別要求，就吃點炒菜就行，我知道前麵不遠就有一家，味道不錯，而且價錢便宜。”羅天才不管張凝雪和林木怎麽想的，自己餓了，餓了就要吃東西，其他的事情等吃飽之後再做打算。林木和張凝雪對視一眼，都看出對方的無奈，張凝雪隻好駕車按照羅天的指示形勢，剛開了一會，張凝雪的電話就響了，張凝雪看了一眼，將手機交給羅天。羅天並沒有將手機接過去，而是看著張凝雪，反問道：“你的電話，我不方便接吧。”
“我在開車，這裏又不能停車，這是陳母打過來的。”張凝雪瞪了一眼羅天，說道。原來是陳小風的媽媽打過來的，羅天想了想便接過電話，然後按下接聽鍵，不過羅天並沒有按照張凝雪的吩咐按下免提功能，這讓張凝雪有些疑惑，不過也沒有計較太多，等到羅天把電話掛斷之後，張凝雪接過電話，有些奇怪的問道：“你讓陳母來找我們做什麽？她又有新發現嗎？”其實張凝雪覺得陳母並不會提供有價值的線索，無非就是思念自己的兒子，而做一些奇奇怪怪的夢，然後把這些夢當做是自己兒子的魂魄給自己托的，這種事情張凝雪不是不相信，可是那些夢並沒有提供有價值的線索，所以她覺得羅天沒必要如此，而且才過了不到一天，難道就有新東西？要真是可以這樣破案，幹脆警察都回家睡覺好了，反正那些家屬會給自己提供線索破案。不要說張凝雪了，就連林木也是麵露疑惑，覺得羅天沒必要如此做，可是羅天卻笑了笑，說道：“不管怎麽說，現在我們找不到有價值的線索，聽聽陳母的話，說不定對我們有幫助，怎麽，不就是吃飯多個人嗎，大不了你們不停在車上等著就好，不過飯前要給。”
餐廳內，陳母有些局促的看著大快朵頤的羅天，又看了看正襟危坐的林木和張凝雪，臉上帶著歉意，說道：“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們還沒吃飯，抱歉，隻是”羅天手上不停，急忙擺了擺手，說道：“阿姨沒關係的，您就把您要說的告訴給我們就可以了，您吃飯沒有，沒吃就一起。”陳母強笑一笑，表示自己已經吃過了，不過看她的臉色羅天就知道她沒吃東西，兒子剛剛離開，她哪裏有心情吃飯，羅天本想安慰幾句，可是話到嘴邊也不知道怎麽開口，索性就不再多想，繼續吃自己的。張凝雪和林木見羅天如此行為，都有些生氣，人家是來找你的，你居然吃吃喝喝，完全不把人家當回事，要知道，人家兒子可是剛剛死去，你這樣也太不尊重別人了吧。張凝雪瞪了一眼羅天，讓他等會再吃，可是羅天卻不樂意，這種習慣是和羅霄在一起的時候養成的，那時候羅霄帶著羅天走南闖北，幫助不少人解決詭異事件，還有一些人家撞鬼的也是羅霄出手，那個時侯羅霄就告訴羅天，在主人家大吃大喝那是規矩，咱們吃了主人家的東西就要全心全意幫人家把事情解決了，要是你不吃，主人家還會覺得你自己沒信心，也就是說你吃的越多，人家越放心，覺得你是一個有本事的人，而且不收錢，隻吃東西，已經很便宜了。羅天也就養成這個習慣，不管如何，肚子必須要吃飽，不吃飽怎麽辦事？所以羅天無視張凝雪和林木的眼神示意，一個勁的猛吃，見他們不動筷子，羅天也不在乎，自己吃的不亦樂乎。陳母畢竟是有求於羅天和張凝雪他們，自然不會在意羅天的舉動，他反而覺得挺好，最起碼人家並沒有把自己當做是瘋子。
接下來陳母開始講述自己剛剛做的夢。
陳母這兩天根本就睡不著，一閉眼就想到自己兒子，天天以淚洗麵，不過人總有累的時候，今早陳母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接過朦朦朧朧聽見有人在喊自己“媽媽媽媽”，這是自己兒子的聲音，陳母確定沒有聽錯，接著她就看見自己兒子卷縮著身子，以一個十分奇怪的姿勢縮在地上，渾身濕漉漉的，蒼白的臉上不停的在滴水，對著自己不停的換喊“媽媽媽媽”，陳母看見兒子急忙想去抱住他，可是不管怎麽努力，都無法靠近自己的兒子，急的陳母滿頭大汗，眼淚橫流。
“小風，小風，你究竟是怎麽了，你告訴媽媽，告訴媽媽，是誰害了你，你告訴媽媽”見自己無法靠近兒子，陳媽媽忽然想起兒子已經死了的事情，當即反應過來，這是兒子在給自己托夢，於是急忙詢問兒子。可惜兒子隻是卷縮在那裏，不斷的重複著，“我好冷，我好冷，這裏有好多水，好冷，好冷，媽媽，媽媽，救救我，救救我。”陳母聽見兒子的呼喊瞬間心痛如絞，也不知道是哪裏來的力氣居然撲了上去，可惜這一撲，陳小風忽然又消失不見了，陳母狠狠的摔在地上，等她回過神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趴在地上，臉上還摔出一片淤青。陳母將臉上的淤青給羅天他們看了看，泣不成聲的說道：“這一定是小風在給我托夢，警官，求求你們了，救救我兒子吧，救救我兒子吧。”說著居然要跪下，嚇的張凝雪和林木急忙去扶，見這裏的情況已經引起周圍吃客的注意，張凝雪急忙低聲安撫陳母，讓她不要激動。而後林木和張凝雪一起攙扶著陳母準備先離開這裏，不過羅天卻忽然放下筷子，詢問了一下陳母，夢中自己兒子究竟是怎麽樣的一個卷縮模樣。陳母也沒有過多考慮，居然擋著羅天的麵縮在地上，然後模仿兒子卷縮的樣子，頓時引來周圍人的注意，張凝雪和林木瞪了一眼羅天，急忙將陳母攙扶起來，連拉帶拽的請了出去。
至於羅天，看見陳母剛才的動作，頓時腦海中浮現一個畫麵，那是一個箱子，而陳小風就卷縮在箱子裏麵，他想出來，可是箱子卻死死的將他困住，而且為什麽陳小風會是渾身濕漉漉的呢，他記得屍體被發現的時候上麵確實有水跡，可是水量並不多，而且主要是集中在身上，而不是臉上。按理說，鬼魂會保持死前的樣子，陳小風那種模樣有點像是淹死的水鬼，可是陳小風絕對不是淹死的，屍檢報告剛剛已經送來，死因是窒息，和09年的案子如出一轍，現場並沒有發現其他人的痕跡，法醫給出的判斷也是自殺，而且認為陳小風有自虐傾向。對於這份報告羅天並沒有理會，隻是那個致死原因表明陳小風不是淹死的，那麽如果陳母的夢是陳小風托的，那麽就表明陳小風現在應該是被困在一個密閉的容器裏麵，而且那個容易很狹周圍還有許多水。可惜至陰童子的祭煉方式羅天不會，不然或許會有線索。
想了想，羅天也想不出一個所以然來，等了一會，張凝雪和林木回來了，他們表示已經安撫好陳母，而且她已經離開這裏，臨走的時候，陳母那讓人心疼的模樣叫張凝雪和林木很不好受，回來之後又看見羅天還在那裏吃喝，頓時有些氣惱，埋怨羅天沒有同情心，是冷血動物。對此羅天翻著白眼，隻是回了一句：我沒找陳母要一分錢，難道還不夠有同情心。聽見羅天的回答，張凝雪和林木覺得羅天太貪婪。
這種話羅天聽的太多了，實在是提不起興趣解釋。
不過林木和張凝雪的話然他心裏很不開心，於是反問道：“我有個辦法可以讓陳小風活過來，讓他們母子團聚，不過，需要你們其中一個人交出未來孩子的性命，你們願意嗎？也就是說，我要用你們未來孩子的命，去換陳小風的命，等陳小風活過來，你們這輩子都不可能有後代，沒人會給你們養老送終，你們誰願意？”
見張凝雪和林木愣在那裏，羅天冷冷一笑，不屑的說道：“看來你們也就是嘴上說說而已，同情心？嗬嗬，我沒看出來。”
“這世上怎麽可能有這樣的辦法，你隻是在胡說八道。”林木梗著脖子說道。
“你不知道不代表沒有，就比如說你不知道我身上有沒有帶錢，那你就不能說我是窮鬼，這是一個道理。”見林木和張凝雪不服氣，羅天哼了一聲，說道，“我爺爺以前幫人家驅邪，隻是吃了人家一隻雞，那隻雞是母雞，是一隻下蛋的母雞，就算是過年，他們家也隻是吃一個雞蛋而已，可是卻把那隻母雞燉了，給我爺爺吃了，你覺得我爺爺冷血嗎？”
“冷血，和你一樣。”張凝雪回道。
“可是為了幫那家人驅邪，我爺爺付出了自己十年陽壽，可是至始至終那家人都不清楚這件事情，你說我爺爺冷血嗎？”
羅天自嘲一笑，“別以為使用道術是沒有代價的，我們這些驅魔道士比你們想象的要更懂得幫助別人，別用你的無知衡量一個人的行為，你永遠不知道，你看不見的地方發生過什麽事情。”
“那也許是你爺爺騙，額。”林木那個“你”字還沒有說出口，張凝雪的臉色已經變了，因為羅天滿臉猙獰的瞪著林木，同時一隻手扣住林木的脖子，將他整個人提了起來，“永遠別讓我聽見你再說我爺爺的壞話，不然，我殺你全家。”說完羅天將林木丟在地上，然後拿起凳子狠狠的砸在林木身上，直接將他打的慘叫連連。
“住手住手。”看見羅天發怒，張凝雪嚇壞了，急忙阻攔。
“記住，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羅天冷冷的撇了一眼張凝雪，“你也一樣，如果你敢亂說話，我保證你全家都要遭殃，我說話一向算數。”如果有什麽事情能讓羅天失去理智，那就是有人在他麵前說他爺爺的不是，這是羅天最在意的事情。等羅天離開，張凝雪急忙將林木扶起來，詢問他有沒有是，林木臉色蒼白的搖了搖頭，表示沒事，沒傷著骨頭，同時心裏十分恐懼，剛才羅天的眼神實在是太可怕了，他在裏麵看見了殺氣，在那一刻，他敢肯定羅天想殺他。等張凝雪和林木走出去的時候，就看見羅天靠在車邊，滿臉堆笑的向他們揮手，好像剛才並沒有發生任何不愉快。上車之後，林木麵對羅天有些畏懼，而羅天似乎忘記了剛才的不愉快，和兩人交流著陳母剛才說的那個夢，羅天建議大家再去江邊看看。
陰婆婆的屍體逆流而上，陳母又夢見陳小風的魂魄濕漉漉的，羅天覺得兩者或許有什麽聯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