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陰氣逼人

當羅天等人來到江邊的時候,這裏原本因為發現屍體而聚集的人群早就散去,往來行人神色輕鬆,還有不少俊男美女背靠護欄,麵帶微笑,正在那裏以江水為背景拍照。張凝雪將車停好,然後跟著羅天的步伐走在沿江大道之上,約莫過了而十多分鍾,張凝雪見羅天依舊沒有停下的意思,實在忍不住問道:“羅天,咱們來這裏做來走去的做什麽?”羅天隻是默默的走著,一句話也不說,張凝雪覺得十分古怪,就連林木也是麵帶疑惑之色。麵對張凝雪的提問,羅天的表情很古怪,好像看怪物一樣的表情,眼神中甚至帶著疑惑和不解,似乎對張凝雪的疑問感到驚訝和意外,片刻之後,張凝雪被羅天看的有些心裏發毛,這才聽見羅天一副理所當然的表情,開口說道:“剛剛吃過飯,當然要散步了,飯後走一走活到九十九,這話你沒聽說過嗎?少見多怪。”說完羅天露出一個不屑的表情,似乎在說張凝雪你真是一個土狗子。起初張凝雪有些愣神,顯然是不知道羅天居然抱著這樣的目的,接著反應過來之後,張凝雪被羅天氣的牙癢癢,偏偏又奈何不了他,隻能狠狠的瞪著羅天,恨不得給他一巴掌。

“你……”

對於張凝雪的反應,羅天表現的十分自然,額,應該說是惡劣,直接扭頭不去看她,丟給張凝雪一個後腦勺和一個背影,然後繼續自顧自的走著,似乎在堅持他的飯後走一走,活到九十九的冤枉。看見羅天離開,林木急忙對張凝雪搖了搖頭,示意她別生氣,接著便跟了上去,張凝雪能不生氣嗎?來的時候說的好好的,說是來看看情況,看能不能找到線索,當時張凝雪就覺得古怪,沒事來這裏能找什麽線索,可是看見羅天信誓旦旦的表情,張凝雪覺得羅天似乎還是比較可信的,沒想到居然說出這樣一番話,還嘲笑自己沒見識,氣的張凝雪直跺腳,不過眼下她也沒有其他線索,而且思前想後,她覺得羅天並不是那種無聊透頂的人,隻怕他是心裏清楚嘴上不說,冷冷一笑,看著羅天的背影,低聲說道:“哼,就看你玩什麽花樣。”

來來回回羅天已經在沿江大道走了三遍了,林木和張凝雪都覺得有些受不了,可是羅天卻依舊是一副不緊不慢的樣子,就在張凝雪快要忍不住的時候,羅天忽然停住腳步。看見羅天停下,張凝雪沒好氣的說道:“走累了?還是忽然崴到腳了?”羅天並沒有理會張凝雪的嘲諷,而是目光幽深的看著腳邊,片刻之後,羅天才開口說道:“這裏的陰氣很重。”

張凝雪:“?”

林木:“?”

兩人跟著羅天漫無目的的在這裏走了半天,羅天忽然冒出這樣一句沒頭沒尾的話,頓時讓兩人摸不著頭腦,不過很快羅天就繼續說道:“我在這裏來來回回走了三遍,發現江邊始終彌漫著一股陰氣,可是找不到源頭,唯一能確定的就是這個地方的陰氣比其他地方稍微濃鬱一點點,或許是源頭吧。”羅天的話帶著不確定,然後羅天靠近護攔,上半身整個探了出去,低頭仔細打量著下麵的江麵。張凝雪和林木對視一眼,雖然不明白羅天要表達什麽,不過兩人也順著羅天的視線看去,可是江水滔滔,泛著漣漪,裏麵渾濁一片,還有一些紙片漂浮在上麵,除此之外他們並沒有發現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

“這裏有陰氣?”林木問道。

羅天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說道:“不單單是這裏有陰氣,而是整片江水都有陰氣,當時發現陰婆婆屍體的時候我就感覺到江水有陰氣,當時還以為是陰婆婆的屍體散發出來的,現在看來這陰氣根本就是江水自帶的,和陰婆婆無關。”

頓了頓,羅天將身體縮回來,背靠在護攔,看著來往的行人,低聲說道:“江水屬寒,匯聚陰氣,然,陰氣順流運轉,這裏有陰氣很正常,可是陰氣應該聚散分明,可是這裏的陰氣卻凝而不散,這就說明江水變成了聚陰地,但是水流運轉,肯定會帶走陰氣,不可能凝而不散這不符合常理。”說完羅天抬頭四顧,忽然發出一聲輕“咦”,但見江邊四周有幾棟看似雜亂無章,卻隱隱將江水合抱的建築,以前羅天還真沒是沒有認真觀察,此時發現,這些建築似乎有將陰氣阻擋,聚集在江水之中的合圍之勢,便指著其中一座高樓,問道:“那是什麽地方?”

林木看了一眼,雖然疑惑羅天忽然轉移話題,不過還是耐心的解釋道:“那裏是江城日報大樓。”

“哦。”

羅天又問了問其他大樓,林木和張凝雪在一邊耐心解釋,他們是江城市的警察,對江城市的一些高層建築了如指掌,為羅天一一道明。末了,羅天又問了一句,這些建築是誰要求建設的,這個問題讓張凝雪和林木覺得好笑,回答說自然是政府要求了。羅天又問是不是同一個人下的命令,張凝雪回答說不是,這些建築興起的時間不同,期間政府高層也出現過變更。羅天點了點頭,就沒有多想,大概隻是不懂風水格局吧,此地雖然聚陰,卻並不會造成太大的影響,頂多就是出現一些靈異現象。

“對了。”林木忽然插嘴說道,“這些建築好像都是同一家建築公司修建的,我想想啊,想起來了,好像都是九華集團。”

這時候張凝雪也補充道:“我也想起來了,好像還真是,我記得九華集團董事長好像叫做李建國。”

“沒錯,就是李建國,這個人說起來還真是厲害,一手締造了江城市的龍頭商業帝國……”後麵的話羅天沒有再去聽了,因為李建國這個名字他實在是既熟悉又陌生,因為李建國就是九爺,九華集團是九爺的產業,可是九爺為什麽會建築這些阻擋陰氣的建築呢?奇怪了,難道九爺也不懂這些風水問題?不可能,九爺可是老江湖了,而且是江城市的地仙,不可能不會懂這些東西,難道是我隻看見了聚陰的表象,更深的東西我並沒有看見,看來還是自己才疏學淺,要多多學習才行,隻是這些陰氣……

羅天還有些好奇的時候,忽然有人給張凝雪打電話,又有孩子慘死了。

不敢怠慢,張凝雪急忙帶著羅天和林木驅車趕到現場,死者也是一名十三歲的小男孩,死狀和陳小風一模一樣,看著哭昏過去的家長,羅天的臉色很難看,而張凝雪和林木也是一副凝重的表情,看來事情正在向他們擔心的方向發展。張正也打來電話,詢問案件的進展,可惜羅天也沒有什麽可說的,等哭昏過去的家長醒過來,張凝雪和羅天急忙詢問一些細節,可惜並沒有發生陳母之前做夢那種玄乎的事情,他們也隻是出門逛街,一回家就看見自己兒子吊死在自己的臥室門口。見沒什麽奇怪的地方,羅天給張凝雪使了一個眼色,然後走到屍體旁邊,這一次來的法醫是葉如學,算是羅天的老相識。兩人點了點頭,算是打過招呼,在這樣的情況下他們都沒有心情聊天敘舊。

“死者身上有些外傷,不過都不致命,眉心有一個小孔,看上去像是被尖銳的利器所傷,沒有流出多少血,想來傷口不深……”葉如學在羅天觀察屍體的時候,將一些表明線索說給羅天聽。羅天低頭看著屍體,同樣也是濕漉漉的,身上的紅裙應該是死者母親的,雙腳垂著不是秤砣,而是一個啞鈴,似乎是死者父親用來鍛煉身體的,羅天看了看房間,果然在角落處還看見了一些啞鈴,和其他健身器材,這樣說來這些東西都是凶手現場隨意抽取的了。正看著屍體的羅天忽然發現一些奇怪的地方,隻見死者左手緊緊握住,而右手卻成爪狀,似乎死前正在忍受痛苦。

羅天將屍體的左手抬起,仔細看了看,拳頭緊握,和右手形成鮮明對比,一定有古怪。羅天捏了捏屍體左手的拳頭,還好屍體僵硬的並不厲害,沒有費多大勁,羅天就將屍體的左拳打開,隻見一枚一元硬幣靜靜的躺在掌心,羅天將硬幣拿在手上,頓時感覺到一股逼人的陰氣。葉如學看見那枚硬幣也很意外,隨即苦笑道:“大意了,居然沒留意到這個。”說完就準備從羅天手中拿過硬幣,可是卻被羅天輕巧避開。羅天嗬嗬一笑,看著葉如學疑惑的表情,說道:“誰先看見的就是誰的,這硬幣還是放在我這裏好一些。”說完在葉如學驚訝的目光下,羅天將硬幣放入自己的口袋,然後起身走開,完全不理會葉如學驚訝的表情。

剛走沒幾步葉如學就追了上來,迎著羅天疑惑的表情,葉如學壓低聲音說道:“這是證物,你不能帶走,就算是你要帶走,也必須走流程。”

羅天低低一笑,“證物?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要是別的事情,你應該去忙你的工作,而我,也有我的事情要做。”說完推開葉如學的手,轉身離開,留下葉如學一個人目瞪口呆的站在那裏,一時間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麽,就這樣看著羅天堂而皇之的將證物給據為己有,對於羅天的行為,葉如學很不解,卻最終什麽也沒有說,轉身繼續自己的工作。張凝雪正在詢問死者家長,而林木卻注意到了羅天的舉動,當下不動神色的跟在羅天後麵。

見羅天徑直走進樓梯拐角,林木急忙跟上,剛一到那裏一扭頭就看見羅霄似笑非笑的靠在牆壁上看著自己,林木一愣,隨即幹笑兩聲說道:“那個那個……”羅天搖了搖頭,並沒有多說什麽,而右手正把玩著一枚一元硬幣。看見那枚硬幣,林木問道:“這硬幣有什麽特別嗎?”

羅天笑了笑,將硬幣拋向空中,又將其接住,然後放進口袋,並沒有回答林木的問題,而是問道:“你不在裏麵勘察,跑出來做什麽?”

林木嗬嗬一笑,很快就反應過來,回答道:“裏麵估計和上次一樣,不會有任何有價值的線索的,倒是你,似乎找到了線索。”林木顯然不打算放棄那枚硬幣的事情,指了指羅天的口袋,那裏就是放著那枚硬幣的地方。羅天笑了笑,反問道:“線索?什麽線索?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麽。”

“我現在有些累,要回去休息一下,沒什麽事的話請不要打擾我。”羅天說完這句話便轉身離開,剛走沒幾步,又忽然轉身,看著跟上來的林木,再一次說道,“你現在要做的事情很多,比如去詢問周圍的人,看看有沒有什麽線索,又或者看看小區裏麵的監控,當然還有這裏的門衛,問問他們有沒有發現異常的地方,明顯凶手是有預謀的,並不是隨即作案,之前肯定做過調查,而且凶手似乎並不想對其他人出手,可能是怕麻煩,可能是覺得殺那些無關緊要的人白費力氣,總之,你應該很忙,而我,隻想回去安安靜靜的睡一覺。”說完,羅天笑著揮了揮手,可是眼神中的威脅之意不言而喻,意思就是你最好不要再跟上來,不然你可能會受傷。

看著羅天的身影消失在樓梯拐角,林木想了想,臉上一片猶豫,最後急忙轉身跑回去,他要將剛才的事情告訴給張凝雪,羅天肯定是發現了什麽,隻是不知道什麽原因,他似乎並不想讓自己和張凝雪參與。上次的事情自己昏迷過去,過程根本就沒有看見,最後連黃二也消失不見,而羅天在隨後的解釋中甚至刻意回避了黃二這個人的存在,對黃二的描述十分模糊,這種行為讓林木明銳的感覺到,當時肯定是發生了一些事情,一些不能宣揚出去的事情,而事情肯定和羅天本人有很大的關係。

走出去之後,羅天又拿出那枚硬幣看了起來,這絕對不是死者留給自己的線索,要說死者在混亂中能從凶手那裏摸出一枚硬幣,而且不被發現,羅天打死都不相信,凶手絕對不可能犯這樣低級的失誤,而且硬幣能有什麽線索。就算是要留下線索,那種情況下,扯下凶手的扣子或者是衣服線頭,還是有可能的,至於銀幣,不可能。那麽,這枚硬幣既然不是死者從凶手那裏扯下的,就隻有是凶手故意放在死者手中的,那就是留給自己的線索,凶手要通過這枚硬幣向自己傳遞某個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