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轉接

我睡了多久了?

神經在一瞬間清醒,我的身體猛然抬起,絲毫沒有剛剛睡醒的那種恍惚,反而以最飽滿的狀態麵臨周圍的一切?

我清晰的記得我正打算去看看那具女屍。

緊接著我就出現在了這裏。

周圍的環境很暗,彌漫著一股奇怪的味道,像是什麽東西微微腐爛了,還伴隨著一股熟悉的藥水味,但我一時記不起來。而我醒來的時候躺在一塊床板上,床板硬而且涼,躺上去非常難受,就在我的左右兩邊分別還有幾塊這樣的床板,其中一塊上麵蓋著白色的被子,躺著的人還在睡覺。

我翻開了我身上的被子,才感覺到自己似乎是**的,於是又把被子拉了上來。

我腦中忽然一陣刺痛。

破碎的畫麵從我眼前閃過,一個笑著的男人,昏暗的房間。。。。。

一顆還在跳動的心髒。

我驚醒,這裏是哪裏?

房門忽然被打開,亮起來的光頓時讓我有些不適應,下意識的抬手遮擋。

緊接著我聽到哐當一聲,好像是有人倒在地上,嘴裏不斷咒罵著什麽,但是語氣裏有一種東西很明顯,極度的恐懼。

房裏的燈被打開了,幾秒鍾後我的眼睛適應了驟亮的燈光。

緊接著引入眼簾的是門口的兩個人,其中一個已經嚇得癱坐在地上,另外一個雖然沒那麽嚴重,但衝著樓道不斷大喊,看起來也是嚇得不輕。

我心想,他們到底看到什麽?嚇成這個樣子。

身下躺著的是一整塊鐵板,難怪剛才感覺又涼又硬。

而我的隔壁床,白色的布蓋在一個人身上,從身體的羅闊可以看出是個女人。

伴隨著零點一秒的遲疑,我的心跳猛地加快,瞳孔微微放大。聲音因為恐懼卡在喉嚨裏叫不出來,我一蹬,直接從**滑了下來,倒下的時候推動了另一具屍體。

我他媽居然在停屍房裏!剛才我身上的被子,就是一塊蓋屍體的白布!

“說說吧,你大晚上跑到鑒定科去幹嘛?”可不巧,坐在我麵前的又是周彥,隻不過現在他的眉頭已經皺成了川字,毫無節奏的敲筆頭。

我哪裏知道是怎麽回事,知道我在停屍房裏的時候我也嚇得不輕,我也隻能回答我不知道。

“屁話!監控裏都顯示你淩晨的時候偷偷繞過門衛跑進來!”他猛拍了一下桌子。

我有些驚恐,感覺渾身猶如電擊,我伸出雙手抱住頭,指甲深深的抓住頭皮,想把那些記憶從我腦海中撕扯出來,為什麽我完全不記得我幹了這些事,為什麽我的記憶從我家到現在完全中斷了,我甚至又掐了自己一下,疼痛感傳來,我才確定這不是夢。

周彥看我還不信,叫人調來了昨天晚上的監控。

監控清楚的記錄我昨天晚上半夜三更來了警局,和門衛說了幾句話支開他以後飛快的跑進了局裏。

畫麵中的那個“我”,在進入樓梯的陰影的時候頓了一下,像是故意,回頭看了一眼監控,詭異的一笑。

我雙手抱頭,背脊發冷,冷汗直冒。錯不了,我認識這個詭異的笑容,和多出來的錄像裏的笑容一樣,那不是我的笑,那個人不是我!我幾乎想大吼,那人隻是和我有一樣的麵容而已,它不是我!

我低頭看著我自己顫抖的雙手,自語道“他不是我。。。。。。難不成。。。。這一切還在繼續?如果他真的是我。。。。。那我又是誰。。。。”

還是說,我根本沒有從夢境中脫離出來?

我驚恐到了極致,感覺這一切太過陰鬱,神經就要崩潰。

“說話!”周彥一聲大喝,他終於忍不住了。“你以為你不說話就沒事?好,我告訴你,你之前信封裏的布片和我們牢房裏的被單是一種材質,我們已經派人去檢查過了,丁楊的床單上正好缺了一塊,缺失的部分正好和你的那塊吻合,你還有什麽想說的!?”

我一懵,隨即大吼,這不可能?那封信是十幾年前的信!

周彥一聲冷笑,輕蔑的看著我說,“還想抵賴?我們已經派人去查過了,信封確實放了好多年了,不過裏麵的信和布片是最近放進去的!你們小區的錄像我也派人去查過,前天晚上你一個人偷偷的在信箱前停了許久,這一切都是你自己做的,你現在還想抵賴?”

我愣住了。

因為周彥說的這些事情我也全無記憶。

好像一瞬間失去了所有力氣,我一下子癱坐在椅子上,無力感深深的襲來,我知道已經徹底被掉入了別人的陷阱,這一切如此周密,我甚至不知道陷害我的那家夥目的是什麽,無論他想要什麽,我想他現在已經達到了他想要的結果。

可這一切,究竟是什麽時候開始的。。。。。。。?

周彥看我一幅麵如死灰的樣子,以為他猜對了,笑容的譏諷多了得意。

很快我被關到了拘留室,等待我的不知道是什麽罪名,不過我還有時間,警方暫時沒有證據證明我和越獄的醫生有直接關係,再說躺在停屍房嚇人又不能判罪。

這大概是我唯一還欣慰的地方。

在拘留室裏的時間好像過得很快,不過也無所謂,在這裏並沒有時間的概念,我閉上眼睛,開始整理思緒,我不是一個膽小的人,更不是一個甘願這樣被陷害致死的人。一個人可以身陷險境,可若是心放棄了,就必死無疑。

最開始的接觸無疑是采訪的時候,緊接著我回到家裏發現我媽夢遊,然後我被主編叫去報社,兩個警察告訴了我多餘出來的一段談話。。。。。。,然後我被請去做心理治療。

也就是這個時候,我記憶中的一切有了第一次跳躍,應該也就是我第一次進入夢境的時候。

再醒來就是和我媽在醫院裏,然後就是楊教授的事情。緊接著我意識到夢境的存在,奪下了周彥的槍才醒來。

問題是,在現實中楊教授也確實死亡。

第一次斷層。。。。。。就是從那個所謂專家開始給我做心理輔導開始的!

我忽然意識到,難道那個專家和醫生是一夥的?

這樣就有些麻煩了,警方肯定不會相信我的話,隻會當作毫無依據的瘋言瘋語,更可怕的是,如果醫生真的能成功越獄,局裏有他的內應也是可能的。

該怎麽辦?

我下意識的啃指甲,從小我緊張的時候就會啃指甲,我媽說我缺鈣,可是吃了很多鈣片也不見好轉,知道現在這個習慣還在。

得想辦法從這裏逃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