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四章 小梅朵

前個立了秋,那滾燙的溫度終於降下來許多,皇城根的人們這才多了起來,因為趕著節兒,街上擺了不少新鮮果品,濃鬱的果香味從大堂門竄了過來。

耳邊是嘈雜的人聲,轟得耳朵生疼。

我提溜著幾斤瓜果,穿過榮升堂的鋪子,準備去東子那坐坐,這小子最近可牛叉了,在東石賭了一塊石頭,賺了十幾萬,整天喊著要給我媽買大別墅,我推了幾次。可這小子來勁了,我見說不動,便讓五爺出麵。

果然五爺一出麵,這小子就老實了。

上個月底,我開著我那現代跑了一趟河南,可後來的時候,車竟廢在半路。

從河南回來後,東子這小子就笑話我,我聽得煩,便將人轟了出去。

這過了一周,齊老交給我的項目我也完成的差不多了,便去典當行上班,可這班上的太他媽不是滋味,那典當行的老板半個月前不知道抽什麽風,硬是說我碰壞了他的東西,原本不想搭理,可沒想到那人越鬧越厲害,我好說歹說,可老板吃了秤砣死咬著我不放。

最後還是五爺出麵料理了此事,我傷了麵子,便放下狠話辭職不幹了。

東子那貨知道我的事,笑嗬嗬地拍了拍我的肩膀說了句挨揍的話,我這邊正滿肚子火,這貨又上來討打,最後如願地得了兩個熊貓眼,這些都不提了。

自從看到那張照片後,我聯係了老豆兒,可令我奇怪的是老豆兒也不見了蹤跡,我和東子特意跑了一趟銀川,從古玩市場的麻杆兒那打聽到老豆兒去了新疆,就在我們還要問麻杆兒一些事,這老小子竟死活不肯開口。

我和東子見問不出什麽便隻好先回北京。

雖然不知道這其中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可我總覺得哪裏有些不對勁。

轉過巷子口,褲兜裏的手機忽地震動起來,我將手裏的瓜果倒騰在另一隻手裏,拿起來一看,竟然是我再熟悉不過的號:小癩叔。

我握著手機雖然有些躊躇,可還是按了接聽鍵:“喂?”

“滋滋滋……”

“喂?”

裏麵是刺耳的滋滋聲,還有呼嘯地風聲,我握著手機又喊了一句,可令我失望的是那邊並沒有人聲,就在我要掛斷時,那邊忽然響起一個聲音:

“你是不是馬茴?”

“你是誰?”

我忽地一驚,握著手機不由的一緊,這是小癩叔的手機,怎麽會在別人手裏,而拿手機的又是什麽人。

拿手機的人似乎有些興奮,他微喘了一口氣說:“我可算找到你了……”

“你是誰?”

“我是紮巴托,現在手機裏說不清楚,你現在是不是在北京,如果方便的話你來一趟星海大酒店,我有東西要給你!”那人說的很急,普通話不是很標準,我剛想再問什麽,那人卻掛了電話,我又撥了過去可那邊已經關機了。

我看著手機上的顯示,發現那號碼竟是從西藏日喀則打過來的,雖然覺得有些摸不著頭腦,可還是轉身走到路口,攔了一輛出租車去星海大酒店。

星海大酒店是德勝門最好的酒店,那可是五星級酒店,聽說是小瑞爺經常下榻的地方,上次和東子去星海送一尊銅佛,那小子差點沒卸下一隻黃金把手,要不是我拉著那小子,估計得將臉麵丟在那兒了。想起當時東子那二楞樣,我不禁有些失笑,那小子還真是狗改不吃屎,五爺訓了好多次,可那小子就是左耳朵進右耳朵出。

罷了,隨他了。

我翻看著手機,想著要不要給東子說一聲,可轉眼想了想還是算了,那小子最近被五爺扣在潘家園,估計一時半會兒出不來,還是我一個人過去瞧瞧再說。

大概半個小時,車子穩穩地停在星海大酒店門口,付了錢出了車子,伸了伸懶腰,門口站得筆直的保安見我普普通通的,眼神中閃過一絲詫異,我摸了摸拇指上的白玉扳指,握拳咳了咳便在兩個保安注視下抬頭挺胸進了旋轉門。雖然咱現在是個沒有身份的人,可咱好歹在這個圈混著,不能丟了這臉麵,再者德爺說過混我們這個圈萬不能失了身份,該有的講究還是要有的。想到這,我便大方地將拇指上的白玉扳指露了出來,其他人見到我手上的扳指,臉上閃過一絲古怪,我權當沒看見,麵帶微笑地走到前台:

“你好,請問……”

“是馬茴馬先生吧!”我還沒開口,那漂亮的前台接待便微笑地詢問。

我有些驚訝,可還是壓下那突然冒出的疑問應了句:“我是馬茴……”

“小寶哥哥,我終於找到你了!”

我還沒說話,身後傳來一陣尖銳地女高音,接著有一個柔軟地身子朝我撲了過來,我的腰被撞在櫃台角上,那巨大地衝擊力讓我白了臉,我勒個去,老子的腰都快被撞折了。

那女孩將埋在我胸口的臉抬起,笑嘻嘻地看著我:“小寶哥哥,梅朵終於見到你了,叔叔說哥哥長得不好看,可梅朵覺得哥哥長得比德吉好看!”

“小姑娘你認錯人了吧?”

我盯著麵前有些高原紅的小姑娘,心裏有些驚愕,這丫頭誰呀,我哪裏冒出一個妹妹來。

女孩聽到我這話,腦袋搖得跟撥浪鼓般,那雙黑葡萄般的眼睛緊盯著我:“我不會認錯,我有哥哥的照片,你看……”

女孩從背包裏裏掏出一張照片,那照片裏正是我今年過年的時候照的,因為是被東子那廝硬拽著去的,照得很是不自然。我看了看照片,又看了看女孩,覺得有些摸不著頭腦。

“這張照片你哪來的?”

我的照片怎麽會跑到這女孩的手裏,我盯著女孩想要從她臉上看出什麽,可令我挫敗的是女孩一臉天真,我什麽也看不出來。

“是叔叔給梅朵的……”

我聽到這,不禁眉頭一皺,小姑娘並沒有發現我臉色一變,嘟著嘴繼續道:“叔叔都去了半個月了,可是還沒回來,我等不及便打開叔叔給我留下的東西,發現裏麵是一封信和一盤錄像帶,我拆了信才得知叔叔要我在半個月後去北京找小寶哥哥,信裏還提及讓我將這盤錄像帶交給哥哥你,所以梅朵這才跑到北京來找你了……”

“等等!”

什麽錄像帶,我怎麽越聽越糊塗了,女孩認真的看著我,從褲兜裏掏出一隻我再熟悉不過的東西,小癩叔的微型探測器。

我看著那探測器,心裏頓時翻江倒海。

小癩叔的探測器怎麽會在這女孩的手裏,而且這探測器小癩叔很寶貝,那次我想要看一下,小癩叔都不肯,怎麽這東西跑到這了。

女孩見我一臉震驚,便俏皮地笑了笑說:“這是癩叔叔的東西,不過現在歸我了!”

我拉著梅朵走到大廳休息處,摸了摸她的頭問:“丫頭,你說的癩叔叔是不是少了一條胳膊?”

“嗯嗯!”

是小癩叔,看來小癩叔有消息了!

想到這,我牽著女孩出了星海,又打了個電話給德爺,德爺也很激動,讓我將女孩帶去潘家園,我想了想覺得沒什麽,便攔了一輛出租車說了地址,車子頓時飛奔出去。

女孩告訴我她叫梅朵,她今年十八歲。

我看著梅朵那純淨的臉,心裏很是不解。

如果按梅朵這樣說,小癩叔是去了西藏,可若是去西藏,那為什麽不和我們聯係,甚至連個信兒也沒寫一張,難道小癩叔遇到什麽事了,還是說他在隱瞞什麽?

“小夥子,到了!”

師傅的聲音讓我拉回了思緒,付了錢帶著梅朵下了車。

剛進大門口,東子這廝便撲了過來:“好你個沒良心的,哥哥在這受苦受難,你小子可逍遙自在啊……”抱著我正裝地上勁,眼睛忽地掃到我身後的梅朵。

他眼睛頓時閃過一道亮光,賊兮兮撞了撞我道:“哎呦,沒看出來,寶爺喜歡這個調調……”

“滾蛋……”

“小妹妹,我是你東哥……”哥還沒說出來,梅朵便咬住東子的手掌,大大的眼睛裏滿是狠厲,我看著都覺得疼,不過這小子剛剛嘴不幹淨,這下可以去去臭味,誰讓他惹了小姑娘呢。

東子疼得齜牙咧嘴,怒瞪著我幸災樂禍的臉吼道:“快……快讓她鬆嘴啊……”

“梅朵,好好咬……”

“哎,茴子,你他娘的還是不是我兄弟……哎呦我去,你這丫頭屬狗的啊!”東子甩著被咬得手,氣得臉都白了。

我踢了一腳這小子,帶著梅朵走了右手邊的路。

這小子的這張嘴真該洗洗了,這要是哪天衝撞了瑤瑤,那這到手的媳婦可就真的要飛了。

因為今天是星期六,是開盤的日子,人自然多了不少,我帶著梅朵一路擠了過去,好不容易才來到德爺的院子,當看到站在門口的人影,心裏猛地咯噔了一下。

這老東西怎麽又來了。

那人見到我一臉興奮:“寶爺……”

我翻起眼皮,瞥了他一眼:“呦,是小風爺啊,怎麽今個有空來潘家園了?”

“我來找德爺辦點事……”

“哦,那您忙!”

我徑直地進了院子不打算搭理他,心裏卻忍不住要嘟囔幾句,原以為上次被我擺了一道便會知趣點,可沒想到這人竟然找上德爺這兒了。

那人見我不搭理他,臉頓時鐵青,可礙於這裏是德爺的院子,不好發作隻好作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