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五章 錄像帶

進了院子,發現德爺正坐在桂花樹下喝茶。

聽到腳步聲,他老人家猛地坐直了身子,看向我身邊的梅朵,嚴肅的臉上湧出一絲笑。

他招了招手,看向梅朵笑眯眯道:“小梅朵,原來是你這丫頭啊!”

“德爺爺!”

梅朵笑嘻嘻地撲了過去,蹲在德爺身邊甜甜地喊了一聲。

我有些發愣,而後麵趕來的東子也張大了嘴。

這小丫頭和德爺怎麽認識?

不應該啊!

他撞了撞我有些迷惑地開口問:“茴子,怎麽回事,老爺子怎麽會認識這丫頭?”

“你問我我問誰,東子,你小子這下慘了,你惹毛了小梅朵,德爺還不把你小子扒層皮,嘖嘖嘖,這下有好戲看了,還別說,我還挺期待德爺一會的反應,你小子,這下要倒黴子了。”我衝東子擠了擠眼睛,很不義氣地選擇落井下石。

誰讓這小子剛剛調侃小爺的,要是不給他點顏色看看還真以為小爺好欺負不成。

東子一聽我這話,頓時臉色一垮:“不……不能吧……”

“什麽不能,東子,你該不會忘了德爺什麽脾氣吧,德爺那可是護短出了名的,要是讓他知道你小子剛剛欺負梅朵,我估計你小子活不長久……”

“茴子,你小子能好好說話不?”

東子這下真急了,瞪著虎眼不滿地向我吼了一句。

我收了開玩笑的心思,拍了拍東子氣綠的臉向著德爺走了過去。

德爺喝了一口茶,笑眯眯地摸了摸梅朵的頭發:“小梅朵,你怎麽想起來這來了,你阿爸阿媽知道麽,你這丫頭怎麽不提前打聲招呼就來了,要是遇上壞人怎麽辦?”

“德爺爺,我是偷跑出來的。”

梅朵撅著嘴,拉著德爺的手撒嬌道。

德爺臉上閃過一絲不悅:“你這丫頭,怎麽這麽胡來,西藏到北京這麽遠的的路,你怎麽不給你阿爸阿媽打聲招呼,要是讓他們知道你跑北京來了,還不得急瘋了,這樣,一會德爺爺就給你阿爸阿媽打個電話,明天你就回去,省得你阿爸阿媽擔心……”

“我不回去嘛!”

梅朵委屈地瞪著大眼睛。

德爺沉了臉,不高興地訓斥道:“小梅朵,別胡鬧,你阿爸阿媽就你這麽一個寶貝女兒,要是在這出了什麽事,我有什麽臉麵去見你阿爸阿媽,聽話,明天就回去……”

“我不回去。”

梅朵被德爺訓了,委屈地掉眼淚。

哎呦,我平生最見不得女孩子哭哭啼啼了,這一掉眼淚我就覺得心裏難受,我示意東子說兩句好話,可這貨畏懼德爺的黑臉,死活不肯開口。

我白了這貨一眼。

平日裏,你小子不是挺能說的嗎,怎麽今個就當了縮啞巴了。

東子挑了挑眉,心道:這不是說爺不認慫,而是爺識時務,這會要是撞上德爺的火山口,那還不得把我噴出北京城外去,所以說,哥哥我這是策略,是使了上策懂不懂!

策略個屁,說白了你小子就是慫了。

我切了一聲。

德爺一聽梅朵拗上了,也生氣了:“明天必須回去。”

“我不回去……”

“你……”

我一見兩人急了眼,趕緊上前勸:“德爺,小丫頭雖然年齡小,可她聰明,再說了不是還有我們幾個哥哥在北京這塊疙瘩地的嘛,難道還能讓小丫頭出事不成,德爺,您就放寬心,這幾天我將材料整理完了,就陪著小梅朵到北京城逛逛,保證出不了事。”

“我不回去。”

梅朵委屈巴巴躲在我身後。

德爺放下蒲扇,歎了一口氣,好一會兒他才看向梅朵,又看了看我:“丫頭,不是德爺凶你,有些事德爺是為你好才不讓你沾的,你不知道,德爺不怪你,可你這麽冒冒失失來這而且你阿爸阿媽不知道,那我就得管你。”

“德爺爺,我知道錯了。”

小丫頭從我身後探出頭,主動認錯。

我鬆了一口氣,看向德爺:“德爺,既然梅朵認錯了,您看……”

“罷了,既然來了,那就住兩天,後天必須回去,這丫頭鬼精鬼精的,寶小子你上點心,別讓她在我們地盤出什麽事!”德爺看到梅朵認錯了,也軟了態度。

我鄭重地點了頭:“您放心吧,我會護好小丫頭的。”

經過剛剛那一遭,梅朵怯生生地看著德爺。

德爺吸了兩口水煙,看向梅朵假裝生氣道:“怎麽,德爺爺說了你幾句,你就不理德爺爺了?”

“哪有!”

小丫頭破涕為笑。

德爺也笑了,他撫摸著梅朵的頭發問:“丫頭,你來這北京是玩還是做什麽?”

“我不是來玩的,我是替紮巴托送錄像帶的,他讓我來北京找小寶哥哥,冰涼錄像帶交給小寶哥哥手裏。”

送到我手裏?

什麽樣的錄像帶,還非要送到我手裏。

我有些不解:“什麽錄像帶?”

梅朵從背包裏掏出那盤錄像帶,在遞給我的時候,小臉滿是不安。

她盯著我的眼睛,怯怯地問了句:“小寶哥哥,你不要生氣?”

“怎麽了?”

我接過錄像帶,發現帶子被人剪了一大段。

我有些哭笑不得,這算什麽事兒,好好的帶子竟被剪成這幅德行,不知道還能不能放出來,剛想要責備,可看到梅朵可憐兮兮的樣子,心裏忽的一軟,揉了揉梅朵的頭發說:“沒事,小寶哥哥不生氣……”

“真的?”

聽到我不生氣,這丫頭頓時咧開嘴笑了起來,嘴角有兩顆梨渦,笑起來很是好看。德爺見帶子被剪了一大截,也有些哭笑不得,點了點梅朵的額頭說了聲搗蛋鬼。

德爺看著梅朵,眼神幽深。

過了一會,他開口問:“丫頭,你阿爸身體怎麽樣了?”

“阿爸他這兩年身體不太行了,老是說自己腿疼,上次我讓他去看看,他死活不肯去,說自己的身體沒問題,可一入冬,阿爸就腿疼,一疼就是一兩個月。”想起阿爸,梅朵臉上浮出擔心的神情。

德爺吐出嘴裏的煙霧,悵然道:“你阿爸是個倔脾氣,和丫頭你一樣。”

“我才不是呢。”

梅朵不同意德爺的話。

德爺摸了摸她的頭發,忍不住笑了:“看看,連這眼神都一模一樣,丫頭,回去後,你多勸勸你阿爸,讓他注意點自個的身體,等德爺爺這空下來,就去看你阿爸去。”

“真的?”

梅朵瞪大了眼睛。

德爺笑捏了捏她的鼻子:“真的,你見過德爺爺什麽時候騙過你,再說了,我都十幾年沒回去了,也該回去看看了,也不知道胖喇嘛還在不在?”

想起那時,德爺有些恍惚。

我和東子沒有說話。

“哦,對了,德爺爺,我這次來還帶了一些照片,都是我偷偷從我阿爸那拿來的,我想德爺爺肯定想著這些東西,所以就帶來了。”說著,梅朵從背包裏掏出一個相冊。

德爺一聽到這,立馬坐直了身子:“還是你丫頭懂德爺爺。”

“那當然了,這是我和德爺爺之間的秘密嘛!”

“是啊,是我們的秘密。”德爺也笑了。

梅朵翻開那相冊,指著上麵的照片對德爺介紹。

我上前看了一眼,發現照片裏是一頭棕毛藏獒,眼睛卻是紫紅色的,仰頭看向不遠處高聳的雪山,那王者風姿真得讓人眼前一亮,透過這薄薄的照片,我仿佛能看到它眼裏的孤傲和狠厲,就像這個雪山都將臣服在它的眸光之下一般。

我盯著那照片舍不得移開,而梅朵卻翻到了另一張上,那東西和我正眼相對,我下意識地眯了眯眼睛,可餘光看到那雙眼睛,心猛地咯噔了一下。

“寶小子,你可認識這東西?”

那精美的紋路倒映在我的眼睛裏,我不禁咽了咽口水道:“轉生王菩薩……”

“你小子倒也識貨,沒錯這是轉生王菩薩圖,當初我和巴爺去西藏就是為了尋找它,可最後東西沒找到,人差點折在那了,這都過去二十多年了,這東西還一點消息也沒有,看來這輩子我們都無緣再看到它了。”德爺撫摸著照片,神情有些黯淡。

他盯著那照片,忽地想起一件事來:“梅朵,你帶那張照片沒,快拿出來……”

“那張照片被我阿爸藏起來了,我沒找到。”

德爺眼底閃過一抹失望:“那就算了。”

“德爺,什麽照片?”

我聽到德爺說照片不由問道。

德爺眼底閃爍,沒正麵回答我的問題:“沒什麽。”

我沒有再問,隻是拿著那相冊翻了翻後麵的照片,發現都是梅朵和一個二十多歲的男孩的照片,覺得有些無趣便將相冊放在石桌上。

因為天色不早了,我帶著錄像帶拎著還要套近乎的東子出了德爺的院子,梅朵則留在德爺的院子裏,因為瑤瑤去了國外,車便留給了我,可我這還沒上手一天就被東子死皮賴臉地搶了過去,我雖然鄙視東子這廝,可最後還是將車鑰匙給了這小子,好在這幾天這小子被五爺扣在潘家園,要不然這車的軲轆肯定得廢了。

想起去年順子的車被這小子撞成稀巴爛。

我這心啊,也成一片一片了!

那輛車可是順子大半輩子的積蓄,竟被這小子這下子毀得幹幹淨淨,也虧得順子不太看中錢財,要不然東子這廝肯定被順子的怒火燒得骨頭都不剩了。

想起順子,我就難過。

自從血嶺之後,順子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一般杳無音信,方勝瘋瘋癲癲,順子又失蹤,每次想起這,我心裏就不是個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