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三章 佟越or劉川

到了日喀則已經是晚上七點,找了家藏式旅館住了下來。

睡了一晚上。

第二天六點多我們便開車去梅朵的家,走了兩個小時,眼前頓時出現遼闊壯麗的莫納大草原,因為正值初秋時節,草場的草大多變得有些枯黃,星星點點的黃葉草在草地上綿廷起伏著,雲縫中投下的陽光,不斷地移動變幻於大麵積的色塊組合之間亮麗弦目,在高城的草原上描繪出一幅色彩斑斕的美麗畫卷。

到了地方,東子將車停在前麵的空地上。下了車,梅朵興衝衝地給我們介紹她家。

梅朵的家是兩層樓的藏式樓房,門口停著一輛墨綠色的吉普車,房屋的頂端滿是彩色的經幡,大門口蹲著兩隻小巧的石獅子,從吉普車裏下來一個人,那人背對著我,我一時看不清他的模樣。隻見那人穿著一件藏青色西服外套,手腕上露出一串星月菩提珠,梅朵看見那人,臉上一喜跑了過去:“佟叔叔,你怎麽來了?”

“小梅朵,你怎麽在這,不是不讓你亂跑的嗎,怎麽又不聽話跑了出來了?”那人聽到梅朵的聲音頓時轉了過來,可當看到那個背影我頓時愣住了。

“劉哥!”

這人明顯震了震,看到我臉色有些發白,可隻是一會兒那慌亂便遮掩下去,他看向我禮貌地伸出手道:“小夥子是不是認錯人了,我不姓劉!”

“你是……”

我細細打量了眼前這人,發現他的眼睛很像劉川,可臉型不像,而且也比劉川瘦,雖然不像可總感覺有種親切感,東子也被嚇了一跳,湊到那人麵前,仔細看了看才發現這人並不是劉川,那人見我們一臉震驚,有些摸不著頭腦:“小夥子,怎麽了?”

“沒什麽,我認錯人了。”

佟越臉上堆起笑:“原來是這樣,我還以為我認識你呢。”

我沒有再看這個人,心裏的疑問越來越大。

忽然東子拍了拍腦袋,將我拉到一旁說:“茴子,你還記得半年前陽子讓我查得那個人嗎?”

“什麽人?”

說實話我還真沒記得,而且已經過了那麽久我也記不清那人叫什麽了。

東子見我一臉迷茫,拍了拍我的肩膀繼續道:“陽子讓我們查得就是這個人,佟越,你小子真忘了,為這事我還特意跑了一趟局子,拖了關係才將人查了出來,而且你小子那天接完電話就關機了,你不記得了?”

佟越,辰州佟家,那個神秘家族的最後一代繼承人,怎麽會是他,如果這個人是佟越,那劉川是什麽人,他和佟越又是什麽關係?

想到這,我轉過身盯著這個人,這人被我盯得渾身不自在。

東子撞了我一下,我這才收回視線。

進了院子,有一個一米八的藏族漢子走了出來,臉被高原的烈風吹得紫紅,眼睛很大,身體極其壯實,身上穿一件半舊藏袍,看到我們他眼眸一亮,裂開嘴露出一個幹淨的笑來。

梅朵鬆開佟越的胳膊,跑到藏族漢子的麵前甜甜的喊道:“德吉,你怎麽來了?”

“梅朵,你這丫頭跑哪去了,你阿爸阿媽都急死了,要不是我攔住,你肯定要被你阿爸打屁股!”被喚做德吉的漢子笑擰了擰梅朵的左臉,紫紅色的臉上閃過一絲責怪。

梅朵撅著嘴,有些不高興:“德吉,你是不是向我阿爸阿媽告狀來著?”

“我可沒說,是你自己留了紙條,你阿爸看見紙條氣得半死……”說著抬起頭,看到我們德吉眼裏閃過一絲警惕:“梅朵,這些人是你帶來的?”

我上前從上衣兜裏掏出一根煙遞給德吉,他沒有接煙,隻是盯著我一個勁得看,東子樂嗬嗬地上前,剛要開口,德吉忽地拍了拍腦袋,一把抱住我高興地說道:“你是馬茴,原來是你們啊,對不住,我一打眼還沒認出來,我常聽我阿爸提起過你,站在外麵做什麽,趕緊進來,仁次叔叔也念叨你們呢!”

我們進了屋上了二樓,發現梅朵家還挺有錢的,屋子裝修得極其奢華,雖然房子的外觀樸素,可比街上的其他民居典雅端莊,而且白牆紅壁花窗,那黛色的青磚屋頂在藍天下顯得漂亮。

上了樓正對著會客廳,客廳陳設豪華富麗堂皇,極顯主人的富有,中間有一根巨大的黃金經柱,旁邊則放著黃花梨靠椅,茶幾是整個紫檀木,上麵還擺放著一對極其精巧的鎏金花瓶。

客廳部分的彩飾裝修異彩紛呈,就連橫梁、天花板上都布滿了彩繪雕飾。花花綠綠,勾金描銀的藏式櫃、桌、門、窗鑲珠嵌翠的銅壺、法器、玉樽、金佛……更是讓人看得眼花繚亂。

右手邊是奉佛堂,供奉一尊翡翠玉佛像,旁邊是兩盞酥油長明燈,左手邊便臥室,裏麵是炕桌和藏床,陳設溫馨而別具風情。陽台外圍牆上均建小型熏煙台,屋架門窗外表**部分,多以油漆或自製有色土染色,做到防腐防蛀美觀大方。

室內精雕細鏤,描金繪彩,而會客廳裏掛著一幅精美絕倫的藏地王菩薩唐卡。

我打量著這房子,心裏不由地咋舌。

東子捅了捅我,我順著他指得方向看去,發現那佛龕旁邊供奉著一件六角貔貅轉經筒,雖然驚訝可還是將心裏的疑問壓了下去。

梅朵從進到房子便不見了蹤影,德吉領著我們進了會客廳,我和瑤瑤坐在黃花梨靠椅上,而東子則在屋子裏轉悠。

就在這時候,房子裏走出一位藏族阿媽,大概和母親一樣的年齡,眼角的皺紋很深,可麵容很慈祥,身上穿一件藏藍色的藏袍。

看到我們,她雙手合十慈祥地說:“紮西德勒!”

“紮西德勒!”

我們也雙手合十虔誠地說了聲,阿媽將潔白的哈達掛在我們的脖子上:“可憐的孩子!”

“阿媽,這個就是小寶哥哥!”梅朵端著一盤銀壺,笑語盈盈地走了進來,給我們倒了酥油茶,這才依偎在阿媽的身邊。這時我才發現她身上換了一件水紅色藏袍,高高的馬尾打散開編成十幾條小辮子,見我盯著她兩頰頓時泛起紅雲。

阿媽驚喜地看著我,雙手顫抖地撫摸著我的頭,嘴裏默默念叨著平安藏經,東子端起銀碗喝了一大口,撞了撞我說:“哎呦,沒看出來啊,寶爺這名聲都傳到這兒來了!”

“閉上你的嘴!”

捅了身後的東子,我盯著喝酥油茶的佟越,雖然他不是劉川,可總覺得有股熟悉感。

這時德吉端著一大盤熱氣騰騰的手抓牛肉,旁邊的銀盆裏是青稞糍粑,東子一見肉頓時兩眼放光,我暗地裏踢了一腳這貨,示意他收斂收斂。

德吉從腰間拿出一把藏式匕首,大約有三十厘米長,匕首套上鏤刻著幾種吉祥如意圖象,鑲在刀柄上的寶石紅綠相間,亮亮晶晶。他熟練地將熱氣騰騰的牛肉割成一個個小塊,沾著旁邊的醬汁先遞給了阿媽,而阿媽卻先給了我,我說了句謝謝便接了肉。

東子早已按耐不住,拿起一塊肉沾了醬汁便塞進嘴裏:“喔,這肉真入味!”

“德吉,阿爸呢,怎麽不見他?”

梅朵也拿了一小塊肉沾了醬汁塞進嘴裏問。

德吉又吃了一塊,喝了一大口酥油茶這才說道:“你阿爸去了拉布得寺!”

“阿爸去拉布得寺做什麽……”

“聽說是寺裏的桑吉喇嘛有一件東西給你阿爸,你也知道那個桑吉喇嘛不好說話,你阿爸也知道桑吉喇嘛的脾氣,所以一大早便去了寺裏,說來也是奇怪,這會兒還沒回來!”德吉又吃完手裏的青稞糍粑,用紙擦了擦說。

梅朵聽到這話,哦了一聲便端起酥油茶喝了一口,因為我們幾個都有些餓急了,所以一大盤牛肉一下子就沒了。

因為吉恩和瑤瑤一大早去了拉薩,所以隻有我和東子來到這。

吃飽喝足後,我們坐在這房子裏抽煙,阿媽和梅朵將盤子撤了下去,德吉因為接了一個電話便出去了,屋子裏隻剩下我,東子,佟越,東子這小子坐不住,站起來在屋子裏瞎轉悠。

我彈了彈煙灰,掀起眼皮看了一眼佟越問:“佟叔,您是個海歸?”

“也不算是,我爸移居海外,我原本在北京生活,之後我爸病重便出了趟國待了六年,這不去年六月份回來,經營了一家茶樓,後來因為遇到點事便將茶樓轉了人,對了,你們怎麽知道我的?”佟越吸了一口煙扭過頭問我。

我微微一笑,吐出一股煙龍提醒他道:“你的茶樓轉給了我大學哥們潘陽,您的事還是他告訴我和東子的,不過,佟叔,我有一件事不明白,你那茶樓經營得好好的幹嘛將其轉出去,而且價那麽低,是不是遇到什麽事了?”

佟越明顯沒料到我會如此說,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見我盯著他看,他假意咳嗽了一聲:“哎,也沒啥,家裏出了點事……”

“什麽事?”

雖然不清楚佟越在恐懼什麽,可我總感覺他隱瞞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