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之前趙莞對楚括癡迷模樣,趙箬不由得又長長歎了一口氣,趙莞好不容易被自己勸回來了,不知聽到這個消息之後,又會又怎樣的表現,希望她不要使自己失望,畢竟,沒有她這顆楚括的小棋子的作用,以後有些事情辦起來並不是那麽地方便。

這場宴會進行的並不是十分順利,在場的女眷們個個都有自己的心事,每項活動,總會有一兩個分心的,對於這些事情,嘉王妃心中十分惱火,卻又不能說,於是便將這場宴會辦不好的原因都歸咎到了鍾雅的身上。

鍾雅完全無心關注嘉王妃的情緒,她隻想著快點回家,將自己左後的想法告訴父親,這些日子裏,她幾乎天天都受父親的教育與洗腦,整個人都魂不守舍的,差點失去了自我,今日的這場宴會,又似乎是提醒了自己些什麽。

或許是那壺酒的作用,使她的膽子變得大了一些,她也終於在喝醉後明白了自己的思想,這壺酒激發出了她心中完全的叛逆心理,她已經不再是那個唯唯諾諾,為了贏得自己父親喜愛與關心,與眾多姐妹們爭寵的那個鍾雅了。

現在的鍾雅,完完全全是為了自己,為了自己的幸福,自己的獨立人格,自己的思想而存在的人。

想到這裏,鍾雅也不顧自己的舉動是否失禮,直接站起來,打斷了宴會的秩序,麵色微微有些潮紅地對著嘉王妃說道,“王妃娘娘,鍾雅不勝酒力,不能再在這裏同大家一起聊天了,為了不打擾大家的雅興,鍾雅先行一步。”

說罷,鍾雅也不管嫁王妃是否同意,便自顧自地喚來了陪著自己來的貼身丫鬟,便走出了大廳。

趙箬注意到,鍾雅的神色十分匆忙,但她的眼神中卻帶著一種不容忽視的光芒,那光芒十分地刺眼,就像是太陽升起前,天邊的那顆最亮的啟明星,在漫無目的的黑夜裏,指引著靈魂的前進。

看來,鍾雅已經意識到了“自我”的存在,也剛剛悟出了“自我”二字的真正含義。

鍾雅走後,原本已經十分生氣的嘉王妃更加坐不住了,在她的心裏,“鍾雅”二字,已經從她今後所有宴請的賓客名單中,永遠地劃去了。

大公主也微微皺著眉頭,心中也隱隱察覺到了一些異樣的東西。但看在嘉王妃的麵子上,她也不好明說,隻是有些疑惑地朝著趙箬看了看。

趙箬與楚約相互交換了眼神,心中對於此事已經猜得八九不離十了,趙箬看著母親那機敏的模樣,終於知道自己這中揣測人心的天賦,是從何而來的了。

鍾雅走後,嘉王妃多多少少也沒了主持的興致,對著在場的賓客們說道,“我有些累了,大家請自便吧,我就先離場了。”說完,也像鍾雅那樣頭也不回地就往廳後走去。

在場的賓客們都傻了眼,這樣主人先離場的事情,在嘉王府還是第一次,那些貴族小姐們不由得在暗地裏指指點點起來,有些人責怪中亞的無禮,還有些人則是將罪責遇到了秦姝蓉的身上,說若不是她起哄喝罰酒,鍾雅也不會生氣。

人人都不想承擔責任,相互責怪一圈下來後,都覺得有些心累了,這歡樂的宴會氛圍瞬間變了味道,人人都毫無興致再

在這個宴會上待下去了,陸陸續續地同嘉王府的管家說了辭謝的話語,便滿帶著怨氣地回家了。

趙箬與大公主全程都像是看戲一般地看著,大公主在趙箬的耳邊悄悄說道,“阿娘我從小到大,參加過這麽多次的宴會,這次,恐怕是最糟糕,最失敗的了,看來嘉王妃這次收到的打擊可不小啊。”

趙箬明白母親的意思,楚約這是要她去後麵陪陪嘉王妃,幫她順順氣。趙箬識趣對楚約說道,“阿娘的吩咐我怎敢不聽。”說完便站起身,往後院走去。

留在宴會上的,還有幾個客人,楚約便當起了臨時的主持者,帶著她們在嘉王府中四處晃悠著,看一些奇花異草的別樣風景。

趙箬對於嘉王府早就熟門熟路,很快就來到了嘉王妃的院子前,院前兩個侍衛一看是趙箬,立刻進去通告了,不過一會兒,趙箬便得到了許可,由嘉王妃的貼身丫鬟給帶了進去。

嘉王妃正坐在她房間的小桌台前,臉上的神情有些疲憊,見到趙箬進來,便露出了一個淡淡的笑容,讓趙箬在她的身邊坐下。

趙箬急忙走過去,乖巧地坐在了平日裏楚明珠常坐的位置上,與嘉王妃聊起天來,她先是讓嘉王妃放寬心,讓嘉王妃不再將今日宴會上發生的事情給自己添堵,等到嘉王妃的心情微微好轉之後,便將楚明珠給她寫的那些信,讀給嘉王妃聽。

可憐天下父母心,嘉王妃一聽楚明珠的事件,便立刻將所有其它事情的憂慮都放下了,轉而全部集中到了楚明珠的身上。趙箬陪了她好一會兒,費勁了口舌才微微安撫了一點嘉王妃心中的焦慮與思念。

嘉王妃拉著趙箬的手,眼裏滿是慈愛的目光,就像平日裏看著楚明珠時的神情一樣溫柔,“箬兒啊,王妃實在是喜歡你這麽個懂事的孩子,你要是我女兒該多好了,我會有多省心,不想我那個沒心沒肺的傻丫頭,整天嘻嘻哈哈地半點成熟感都沒有,走到哪裏都讓人掛念。”

趙箬微紅著臉笑了笑,卻不知道該說什麽。

嘉王妃看著趙箬害羞的模樣,一時間覺得她可愛萬分,忽而心思一轉,看著趙箬問道,“箬兒什麽事情都能和王妃說,用不著拘謹的,箬兒這麽可愛,開心中可有中意的人選?”

趙箬沒有料到嘉王妃突然問起這個,微微愣了愣,笑著說道,“暫時還沒有,若兒現在還不想要成親,還有些事情沒辦完呢。”

嘉王妃突然嗔怪地看了趙箬一眼,溫柔地說道,“箬兒這就不對了,有什麽事情是比成親還要重要的呀,女人啊,這輩子就這麽一件大事,嫁對了人,那就幸福一輩子,嫁錯了人,那可就真是命苦了。”

不知為何,趙箬聽到這樣的話隻是想笑,這是大多數女人的觀點,但對於趙箬來說,這個觀點卻並沒有什麽用,成親與複仇比起來,複仇的分量要大得多,而且即使她不嫁人也完全能過得很好,為何要將自己原本幸福的命運去托付給一個突如其來的男人?

嘉王妃看出了趙箬眼底的那一絲的不屑,但將產生這個的原因還歸咎於“年輕”這二字的身上,她繼續對趙箬說道,“王妃知道你有你自己的想法,但是你爹娘定是不會不管你吧,我看你

阿娘的模樣,就十分擔心你的終身大事呢。”

趙箬微微笑了笑,這嘉王妃剛才還鬱鬱寡歡的模樣,現在一談論起自己的婚事來,怎麽感覺什麽都來勁了,那眼神裏似乎還透著光,閃得趙箬都不敢直視了。

嘉王妃越說越起勁,看著趙箬微微笑的模樣,還以為是在害羞地,便立刻說道,“我家的流雲為人正直,行為端正,箬兒與明珠玩了那麽久,也應該多多少少知道他的意思吧?”

趙箬心中微微一驚,這嘉王妃,說了那麽一大堆,敢情是給自己兒子做媒來了?這話從嘉王妃的口中說出來,趙箬倒是難以拒絕與否認了。

“嘉王世子人很好的,是明珠的哥哥,自然也是箬兒的哥哥,箬兒自然是明白嘉王世子對於趙箬的兄妹之情的。”趙箬最終還是硬著頭皮將這番拒絕的話說出來。

趙箬原以為嫁王妃回應此而生氣,沒想到,她聽見這話,反而變得高興起來了,“我就知道箬兒與流雲的感情很好,沒想到已經到了兄妹的地步了。”說罷還“咯咯咯”地笑了起來,那笑意中帶著些許曖昧的氣息,看得趙箬出了一手臂的雞皮疙瘩。

嘉王府趙箬是待不下去了,回想著阿娘今日與楚流雲所說的話,以及嘉王妃今日的勸說,趙箬明明白白地能看出來,自家的阿娘定是在暗中與嘉王妃達成了什麽秘密的共識,已經將自己給賣出去了。

趙箬心中不由得一陣苦惱,便匆匆地與嘉王妃閑扯了幾句,趕緊將這個話題給繞開,而嘉王妃卻是看透了一般,無論趙箬怎麽說,都能拉回“成親”這個話題上。

本來趙箬還想著讓阿娘來把自己提走,依照現在的情況來看,如果自己不想辦法快點逃脫,嘉王妃定是能將“成親”這個話題扯到天亮。

趙箬看著嘉王妃的模樣,心中暗暗發苦,端起茶,喝了一口,突然間靈光一閃,立刻對著嘉王妃說道,“王妃,箬兒肚子有些不適,先告辭了。”說罷,便飛快地站起身,望著茅房的方向奔去。

嘉王妃看著趙箬那火急火燎的模樣,在身後皺著眉頭說著,“這孩子……”

趙箬跑到茅房旁,就回頭看了嘉王妃的方向一眼,確定她並不能夠看見自己,便悄悄地拐進了一條小道,快速地向大廳走去。

趙箬一邊走,一邊自嘲地笑著,沒想到堂堂的趙箬,楚朝的郡主,居然能被婚事嚇成了這副樣子,哎,這一世真是什麽都經曆過了,如此狼狽的模樣,若是被人瞧見了還不得笑上個半年?

趙箬自己越想越覺得好笑,她低頭看著腳下被鋪設得整齊的鵝卵石道路,突然之間撞到了一一個東西。

“哎呦——趙箬揉著被撞到的而又,抬頭看去,卻見楚流雲正笑著看著自己,那笑容十分地燦爛,就像是做成功了什麽惡作劇的模樣。

趙箬對方才嘉王妃的話還有些心有餘悸,現在又看到了嘉王妃口中想自己推銷的物品,不由得有些心虛與尷尬,“你怎麽會在這裏?”

楚流雲看著趙箬躲閃的眼神,臉上飄過一絲疑惑,但依舊笑著說道,“這可是嘉王府啊,我這個嘉王世子,不在這裏還能去哪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