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實說,若是屏去朝堂上的兩派之爭和各種政治因素,趙箬的確是楚朝最為合適的人選了,不光是她的相貌與品行都為上乘,更重要的是她又一個聰穎的頭腦,和一個敢說敢做的性子。

這些都是她能夠從千萬貴族小姐中脫穎而出的一個絕對優勢,可又真是因為她作為太子妃是在是太完美了,才成為楚王對她十分忌憚的最大劣勢。

楚王對於王位有著自己的小算盤,隻要他還健在,這王位他是絕對不會傳給下一任的。

但隨著時間的流逝,楚王也越來越對朝政之事力不從心了,他自己也已經清晰地意識到這一點,因此他強硬地在大臣支撐著,不讓他們看出任何端倪,以此來保住自己的皇位。

可是要是讓趙箬坐上了太子妃職位,就等於給楚恪多了一條強壯的手臂,也給楚王多了一個極大的麻煩,憑著趙箬那股聰明與幹練的浸透,楚王心裏清楚,不消一年,他便會從這個皇為上乖乖地下來,再親手交付給楚恪了。

楚王看了一眼朝上的大臣們,方才他說太子妃標準的時候,說得太過絕對,趙箬的確是完全符合這樣的標準,若是草草地駁回楚恪,倒是會讓趙寅與大公主難堪,畢竟,他之前已經做過一次對不起趙箬的事情了。

楚恪看著自己父皇那糾結的神色,心中更是十分自信,他又再一次地向著楚王請求道,“父皇,還請您能同意賜婚!”

楚括在一旁看著得意洋洋的楚恪心中卻更是樂開了花,他現在巴不得他們二人綁定在一起呢,這樣,他就能更加準確地獲得楚恪的動向信息,對付起二人來也更加省時省力。

楚括看了看楚王那愁眉不展的臉,嘴角揚起一絲奸猾的笑意,立刻邁出一步上前,對這楚恪說道,“早就聽聞太子殿下與郡主是情投意合,隻是太子點下也應該先顧忌下丞相的顏麵,想要認丞相做嶽父,也得問問他老人家同不同意啊。”

為了更好地隱藏自己的陰謀,楚括表麵上還是裝作與楚恪事事相對的模樣。

楚王聽聞,心中一鬆,立刻順著楚括的話語說到,“此話有理,郡主可是我們楚朝的金枝玉葉,婚姻可不是兒戲,想要迎娶郡主,還得先過趙丞相這關,丞相說是吧?”

趙寅心中暗暗發苦,這楚王可是在朝政上看了多年的,眼睛與頭腦都尖銳的很,方才,他將一切的抉擇都推脫給了自己。

趙寅若是草草同意這門親事,那楚王也必定會認為他與楚恪早已暗中勾結,定會對他失去信任,但若市當著太子的麵當麵拒絕,不知是否會破壞了女兒與楚恪的計劃,這真是讓他進退兩難,一時間不知所措了。

趙寅看了一眼楚恪,再看了看眼中滿是深意的楚王,他沉了沉自己的心,慢條斯理地向著楚王說道,“回皇上,此事得看小女的意思,小女的性子剛烈固執,臣自小嬌慣,麵對感情之事她也定會有自己的主意。”

楚王看著趙寅那圓滑的模樣,卻也說不出半句反駁的話,想著此刻再不收尾,雙方必定都會陷入尷尬,便立刻匆匆說道,“趙箬郡主的性子我是見過的,大膽的很,她的婚事,還真不是你我能說了算的,此事以後再議,退朝!”

一旁的公公立刻敲了鍾,楚王便大搖大擺地離去了,留下楚恪那雙滿是不甘的丹鳳眼,大臣們皆低著頭,默默地跟著皇帝走了出去,出了大殿,那些大臣們便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起,議論上了一兩句,眼睛卻全是往楚恪與趙寅身上瞟著的。

楚恪看著趙寅那有些迷茫的背影,匆匆跟了上去,向他說道,“丞相大人,不知郡主即使有空,可否讓孤去參拜參拜。”

趙寅的臉色又些不自然,他淡淡笑著對楚恪說道,“太子殿下客氣了,小女常在府中,但因其性格古怪,門前倒是親近,若太子來訪,必定能讓小院蓬蓽生輝。”

楚恪微微愣了愣,趙寅話中的意思似乎是向著自己的,他立刻拱手對著趙寅說道,“不敢不敢,還望丞相大人能在郡主麵前替我多美言幾句。”

趙寅點了那點頭,便滿麵焦急地往自己的馬車走去。

自家這丫頭還真是不讓自己省心啊,趙寅在馬叉中長長歎了一口氣,最近的每次早朝,趙寅都覺得自己像是打了一場十分危險的仗一樣,一個不小心,那小刀槍棍棒便會誤傷到自己,若是不能機靈應對,遲早會死再暗箭之上。

趙箬一回家,就徑直去了書房,又叫人去將趙箬喚來。

趙箬正在院中活動著那一身全是疼痛的筋骨,看見了父親的書童,又眼瞧著這時剛下朝的時間,父親找自己定是有什麽大事,便之拿了一件外衣,匆匆披在身上,便往趙寅的書房去了。

趙寅無比嚴肅地坐在書案前,那雙清亮的眼睛裏滿是嚴肅,趙箬一進屋,就感受到了這凝重的氣氛,也立刻換上了一副嚴肅的神情,端端正正地站在了趙寅的麵前,“父親這麽著急喚我,可是朝堂上有什麽重大的事件?”

看著女兒那雙滿是智慧的眼睛,趙寅的心中不由得感到一陣深深的無奈,他臉上的神情變得稍稍柔和了一下,示意趙箬坐下說話。

看著父親沒有對自己大發雷霆,那就應該不是什麽嚴重的事情了,趙箬心中也常常鬆了一口氣,便立刻乖巧地坐下,捧著案上的茶悠悠地喝著。

趙寅看著趙箬的模樣,心中暗自探了一口氣,便開始說道,“的確是十分重大的事情,尤其是對你來說,極為重大。”

趙箬心中一驚,立刻放下茶杯問道,“對我?難道楚王又在我身上重新打了什麽主意?”

趙寅看著趙箬那滿是疑惑的模樣,微微眯了眯眼睛,看來她好像沒有與楚恪上一過成親的事情,似乎這次楚恪的請求賜婚不是他們計劃中的內容。

想到這兒,趙寅心中又鬆了一口氣,他最不希望看見的,就是趙箬拿她的

婚姻大事來作為政治上的賭注,看來,楚恪對於趙箬的求婚應該是出於真心,而不是政治利益。

想到這兒,趙寅看著趙箬的眼神便微微有些變化了,這丫頭,怎麽在這麽短的時間內有了那麽多的愛慕者,也不告訴他和約兒一聲,還讓他們整天為她的婚姻大事瞎操心。

“沒錯,今日,在朝堂之上,太子殿下,向皇上請求賜婚了,他的賜婚對象是你!”趙寅十分後期地看著趙箬的神色,他很期待趙箬的反應。

“噗——”趙箬將口中的茶水吐回了杯子,臉上滿是驚訝與錯愕,她立刻放下茶杯,向著趙寅問道,“他真是這麽做的嗎?簡直太胡來了!”

趙寅掩蓋住嘴角的意思笑意,對著趙箬說道,“皇上將決定權交給了我,為父知道你性格強烈,便又將在皇上麵前將決定權交給了你。”

趙箬十分驚訝地看著父親,一時間,她的大腦中一片空白,她突然回憶起今早出可在她裝傻時,對她說的一句話,“你記住,我是你的夫君,是你一生都要倚靠的男人。”、“別以為裝聰明就能騙了我,我對你說的話可不會收回去的!”。

趙箬驚訝地瞪大了眼睛,當時還以為楚恪隻是在耍無賴罷了,卻沒想到字字句句都是真話,他一上朝就將這些承諾通通兌現了。

不知為何,趙箬的內心深處湧上了一陣甜蜜,她的嘴角不自覺地微上揚了起來,理智卻在拚命地對抗著這種感覺,奮力地拉扯著她,讓她趕緊回到現實中去。

趙箬變得有些手足無措起來,她直直地盯著父親,臉上的神情卻是精彩萬分,令趙寅看得都有些想笑了。

“父親,你笑什麽,這件事情可不是兒戲,你希望我嫁給楚恪嗎,嫁給楚恪之後,家中定會發上許多變化,父親和阿娘都會有可能陷入危險,我不能這麽做!”趙箬的心漸漸平靜下來,她的眉宇間漂浮著濃濃的憂慮與愁容,令趙寅心疼不已。

趙寅在感情方麵可是過來人,看著趙箬現在的模樣,他心中十分清楚地知道,自己的女兒已經對楚恪動了情,她在楚流雲的婚禮上都未曾這番激動過,即使是當初被楚王毀了婚約,她對待自己的情感似乎也格外平靜,並沒有像今日這般,有如此大的起伏。

“箬兒,這些事情,你都不用考慮,父親在朝堂上為官數十載,早就做好了那樣的準備,你阿娘更是自小在皇宮中生活,也早就習慣了這樣的危機。”趙寅的眼睛裏閃爍著無盡的慈愛。

趙箬看著父親那溫柔的麵龐,她清晰地感覺到,自己的意誌開始微微有些動搖了。

趙寅看見趙箬那糾結的模樣,便將從抽屜中拿出一把梳子來,遞交給趙箬。

趙箬接過那把被保存得很好的小梳子,細細地看了看,隻是一把十分普通的木梳子,其上的雕刻十分叢,但梳子的主人將這把梳子的棱角都用得圓滑了,那木頭的色澤也因此變得十分鮮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