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王看著貴妃那隻抓住自己袖子的手,眼中多了一份厭惡之氣,這個女人正是不識抬舉,是真不明白還是假裝聽不懂,她兒子已經犯下了滔天的大罪,可不是功勞能夠抵得掉的。

楚王冷冷甩開了貴妃的手,說道,“婦人之仁!這功勞是不是他奪下的還是從別人手中搶來的你都還不知道呢,就想著要將功贖罪,你也將你那兒子想得太高尚了些!”

聽著楚王那冰冷的話語,楚城母妃的心也終於墜落了穀底,連她都勸不了皇上,那應該沒有誰能夠救她兒子了,放眼望去,滿庭上的人都是一副要殺害楚城的模樣,楚城這次恐怕真的是凶多吉少,窮途末路了。

秦姝蓉見楚城母妃魂不守舍的模樣,便立刻對著很扁的兩個婢女使了個眼色,那兩婢女會意,立刻上前一步,對著楚城母妃說道,“娘娘,您先別著急,先坐下聽聽這究竟是怎麽回事,然後再著情著理地向皇上求情。”

楚城母妃在一片迷茫中被那兩個小婢女拉在了一旁的座位上,秦姝蓉走上前去,給楚城母妃倒了一杯茶,便也立刻坐在了她的身旁,等待著庭審的開始。

這鬧劇總算是過去了,趙箬心中鬆了一口氣,不一夥兒南燭也回來了,他先是在公公的耳邊耳語了幾句,公公聽聞眉頭一挑,十分驚訝的樣子,而後立刻皺緊了眉頭連忙小聲向著皇上說了些什麽。

皇上聽聞公公的稟告,臉上的神色變得更加陰沉了,方才被楚城母妃說得有些隱隱動容的麵孔如今一下子變成了鐵麵無私的模樣。

南燭回到趙箬的身旁,小聲向著趙箬報告了方才在後麵發生的事情,趙箬也終於明白,為何皇上會突然變得極為憤怒與嚴肅起來,這個楚城又是聰明反被聰明誤了一回兒,將自己給丟進了陷阱之中。

楚王立刻對著主審大人說道,“這件案子就交給我來審吧!免得讓人聽了說這件事情不公正,有人被冤枉的委屈話語。”

這句話分明就是衝著楚城母妃去的,楚城母妃的心頭一顫,手上立刻不安地絞緊著手帕,那模樣心虛極了,卻又像是做了壞事被人戳穿,因此惱羞成怒。

那主審大人聽聞也行了一口氣,自己終於能夠將肩上的擔子名正言順地扔掉了,還是皇上親口準許的,他的神情立刻放鬆了不少,連忙站在了皇上的一旁,就像是一個戲館裏的聽眾,十分期待著這幕戲的開始。

楚王坐上了主審的作為,他的眉間滿是威嚴也帶著一絲淡淡的哀愁,可憐天下父母心,出了這麽兩個敗壞家門的喪家子,楚王的心也在隱隱作痛。

“帶那兩個不孝子上來。”楚王的語氣中多少帶著點無奈,該來的總是要來的,那便都來吧,快些來吧。

不一會兒,士兵們便押著楚括與楚城上來了,楚括與楚城跪在楚王的麵前,昔日的皇子現如今變成了如此模樣,也不由得讓人感慨不已,楚城低著頭,楚括的臉上卻滿是不羈之色,就像是等待著他所期待的事情那樣,一點也不懼怕楚王的審訊。

“楚括,在與羌族大戰之時,向羌國君主透露我軍軍政布置圖,此乃叛國之罪?此罪可認?”楚王緊皺著眉頭,光光是這一條,就足以讓這個皇子死個一百次了,這可是叛國,要比任何罪過都要嚴重,是極為不敬之罪。

“認,我當然認,是我做的,我為何不認。”楚括的語氣極為平靜,甚至有幾分得意,他向著一旁的楚城看了一眼,對著楚王說道,“當時我看敵我雙方的懸殊太大,又因為與楚恪有著個人恩怨,因此才衝動犯下此罪。”

楚括口中說著自己的緣由,這緣由倒是也很坦白,直接將自己與楚恪隻見的關係說了出來,令在場的人不得不信服。

楚王見楚括已經是破罐子破摔的勢頭,便也不再多說什麽,隻是問道,“你可知這是當誅之罪?”

楚括點了點頭,臉上毫無懼色,“自然知曉,但這是我的選擇,因此我願意歸罪,服從皇上安排。”

楚王歎了口氣,不再向楚括提問,從他方才說的那些話,楚王知道,這人的頭奶還是十分清晰的,早就已經做好了死的準備,但他即使是死,也要拉個墊背的。

楚王便對著一旁的楚城說道,“楚城,你在回京複命之事,設計故意陷害楚括,讓楚括墜落山崖險些喪命,此罪乃是謀害皇室,六親不認的無情之罪,其罪當誅,你可認?”

楚城的的臉上閃過一絲掙紮,在楚王的威嚴之下,他有些不敢不認,但這麽認,也未免太過於直白了些,弄不到些好處,而且也太順了楚括的心思,楚城心中極為不爽。

楚城抬起頭來,眼中閃過一道光,對著楚王說道,“父皇,此事可有證據?”

楚王眯起了眼睛,對於楚城的質問,他自然是有辦法回應的,一旁的楚括卻並沒有等到楚王回話,便立刻對著楚城說道,“當日我可是親身經曆,我那三位殺手都突然倒戈,搖身一變成了你的人,而我的那些親信與侍衛都被你的人所殺,你將我拋入萬丈深淵,這是事實無疑。”

楚城輕笑了一聲,對著楚括說道,“你對此可有證據?光憑你一人之言,怎麽可以能夠證明這事實可是真的?”

這話一說出口,一旁聽著的貴妃心中也不由得一喜,臉上立刻露出了幾分得意與欣慰之色,恨不得立刻為自己兒子拍手稱讚。

趙箬卻直直地盯著楚括,她的手中拳頭進我,憑借楚括那狡猾的勁兒,怎麽可能就此輸在“證據”二字上,若是說證據,他定有千千萬萬條證據可以羅列,譬如說他剛落下山崖,楚王在不久之後便收到了楚城以及那些楚城的擁護者們蓋章寫下的報告。

“明明是你我二人共同接收到了回京的指示,為何我的人馬會在半途全部死亡,沒有留下一個活口,而你楚城的人卻是毫發無損,如此順利地來到了汴京?”

楚城對著楚括說道,“那還真說不準呢,熟藕丁就是楚城你的運氣太不好了些,這愛會有這樣的事故,你應該怪天,而不是怪我。”

楚括見楚城依舊死不認賬,便也懶得再與他鬥嘴,直接對著楚王說道,“父皇,這件事情,您是最清楚不過的了,不知違抗認罪事實,又是怎樣的罪過。”

楚王對著楚城看了一眼,悠悠問道,“楚城,你當真不願意認罪?”

楚城的手指輕輕顫了顫,但他還是決定不認罪,非要等到棺材放在了他的眼前,他才會明白自己的過錯,“我不認,我又不知我犯了何罪,該怎麽認,我認不出啊。”

楚王見楚城冥頑不靈便隻好拿出硬證據逼著他認罪了,“來人,傳仵作!”

楚城一驚,楚王竟然還派了仵作去驗屍,他心中隱隱有些慌張了,表麵上卻還是硬撐著一種無所謂的姿態。

仵作匆匆上前,跪拜在楚王麵前,對著楚王說道,“臣去了楚括殿下所說的那個懸崖邊找到了被處理過的屍體,那些屍體皆是為刀箭所傷,還有一些是以極為霸道的力道直接這段了脊柱而亡,並非是天災,而是人禍。”

說罷,仵作為了能夠讓自己的話更具有信服力,便急忙對著楚王說道,“臣帶了幾句屍首回來,可以讓在場的各位指認。”

楚城聽聞此話,已經是無話可說了,人證物證都那麽齊全,怪隻怪他當初沒有將那些屍體處理好,走得太過於匆忙,沒有毀屍滅跡。

事到如今,楚城還是要再堅持一喜,反正前麵也沒有認罪,這個時候認罪了,那不是更讓人感到懷疑嗎?幹脆抵死不認賬,也就是那樣了。

“誰知道這是不是他們之中起了內訌,因此事自相殘殺,與我有什麽關係?”楚城對著楚括說道,那雙漂亮的眼睛中滿是淡漠。

趙箬也第一次見識到了楚城這種耍賴的模樣,平日裏一副翩翩君子的模樣,現如今竟然還會有這般不堪的舉動,真是叫人大跌眼鏡。

楚括卻在一旁笑了起來,“楚城殿下,你方才說是我自己不小心摔下山崖的,怪天,現在證據來了,你卻又說是我們自己起了內訌,你前後的言語一點也沒有一致之處,這又是怎麽回事呢?”

楚城聽聞,卻隻是淡淡說道,“這兩者都是我的推測而已,我並不知曉發生了什麽。”他麵色不變,還是一派鎮定,背後的手卻悄悄地攢成了拳頭。

“你並不知曉發生了什麽,就可以隨便揣測嗎?那豈不是我也能揣測你就是殺害我屬下推我下山崖的人了呢?”

楚城並沒有回答,他知道自己再胡亂與楚括爭辯下去就會暴露更多問題,他看了看那些屍體,對著仵作說道,“既然是刀劍所傷,又怎麽可能怪到我的頭上,戰場上,誰都有刀劍,又怎麽可能斷定這是我做的?”

那仵作見楚城自己將問題提到了點上,便笑了笑說道,“這些屍體上的刀箭傷口並不尋常,那箭是極為霸道的劍,穿透力極強,持弓也定是與眾不同,還有那刀傷,形狀詭異,傷口極細,並且呈現多道,定是個形狀怪異的武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