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們那嘈雜地含有攻擊性的叫罵聲以及嬰兒那撕心裂肺的響亮的啼哭聲,在皇後的耳朵中肆意地衝擊著,不一會兒,她便感覺到了煩躁之意,便想讓將軍去把那攔在路中央的女子趕走,好趕緊通過這個嘈雜而又令人惡心的是非之地。

將軍得令,便差了兩個禦林軍上前,駕著那胖女子的胳膊,想將她從道路上強行拖走,然而那女子卻拚命地掙紮著,不顧在旁百姓的指責,大聲喊道,“殺了人那就是錯的!不管我丈夫對你做了什麽,你殺人那就是不對!!”

這句尖銳而又犀利的叫喊聲衝破了一切的嘈雜,直直地衝向了黃金花轎上人兒的耳朵尖,在她的耳道與腦袋中橫衝直撞,她的血液再那一刻倒流了起來,心裏的煩躁、憤怒和委屈一下子全部隨著血液衝上了頭頂,她的雙目中的星辰被血液染得赤紅,臉色發紫,表情略微地猙獰了起來,看上去真的就像個魔女。

她從來沒有像今日這般的憤怒過,她到底做錯了什麽?難道被人騙了錢,被人賣到了妓院後還要陪著笑臉,向那個將她差點毀掉一生的仇人的家屬麵前磕頭道歉嗎?如果有歹徒捅了你一刀,你將那插在你傷口上的匕首拔出,在你臨死之前,還要帶著笑臉將那染著你血的匕首擦幹淨,畢恭畢敬地遞還給那個歹徒,好讓他再去捅別人一刀嗎?

真是荒唐至極,從未見過如此的道德綁架,真是太可笑了,她感覺自己碰到了天底下最可笑的事情。

她的胸腔中感覺癢癢的,整個人開始發顫,洪亮的笑聲從她口中爆發出來,那笑聲瘋癲而又狂魔,人們都住了口,呆呆地看著黃金花轎中那個雙目赤紅,大笑發癲的女子,心中不由得升起了一股懼意。

那被禦林軍拉扯著的胖女子也不敢再動了,呆呆地看著那個狂笑的人兒,臉上的肌肉因害怕而微微顫抖。

皇後狂笑著從黃金花轎上慢慢走下,捂著肚子,一路癲狂地走到那胖女子的麵前,在她看見那張滿是肥膘的醜惡嘴臉時,她的笑聲戛然而止,全場也一片死寂。

皇後用那赤紅色的瞳孔靜靜地看著跌坐在地上的胖女子,那女子看著皇後那像火一樣的血色瞳孔,如同看見了地獄的煉獄一般,嚇得眼神四處躲閃著,再也不敢朝皇後的臉上看去,眼前這七歲小姑娘身上所散發的威嚴如同狂風一般席卷撕扯在空氣中,讓在場的人全部都感到了難受的窒息之感,發不出一點的聲音。

那胖女子隻覺得自己的身體仿佛被那血色的煉獄之囚牢牢地鎖住了一樣,一動也不能動。她懷裏的嬰兒也在這股強大的壓力之下停止了哭泣,那小小的身子縮成了一團,那雙瞳孔緊緊收縮著,顯現出了強大的懼意。

皇後一字一頓地將她口中的話吐出,“你、到、底、想、要、我、怎、樣!”

那胖女子的眼珠子“軲轆”轉了一圈,她看了看邊上圍觀的人群,再看了看眼前的嬌小身影,想著現在人多,這魔女即使是有再大的本事,也應該不敢對她怎麽樣,一時間,惡膽兩旁生,她悠悠地站起身來,趾高氣昂地俯視著才到她腰的七歲小皇後,大聲地說道,“我要你,向我和我們全

家磕頭認錯!!並且給予一定的賠償!”

聽完這句話,在場的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震驚地看著那個滿臉得意的胖女子,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這是皇後對她下的最後通牒,然而這愚蠢而貪得無厭的女人卻還敢如此回答,還當真是不要命了。

七歲小皇後那張充滿稚氣的臉蛋上露出了一個詭異陰狠的笑容,她從胖女子的懷中奪過那小嬰兒來,那胖女子這才感覺到了害怕,她急忙想上前去搶奪,卻被一旁的禦林軍給攔了下來。她急忙大喊著,“你這女魔頭,你想對我孩子怎麽樣?!有什麽怨恨你衝著我來,不要難為我的孩子!!”

小皇後低頭,輕輕撫了撫嬰兒額頭上垂下的幾縷柔軟的胎發,猛地抬起了頭,那雙赤紅色的瞳孔死死地盯住了壞女子,緩緩說道,“我等的就是你這句話!!”她的手在胖女子萬分驚恐的眼神下,摸上了腰間的銀鈴。

那清脆的鈴聲在皇後那嬌小而白皙的手指間響起,帶著些詭異而又殘忍的色彩,那胖女子突然之間瞪大了雙眼,喉嚨裏發出了痛苦而又尖銳的喊叫,她大張著嘴巴,兩隻手拚命地往喉嚨深處挖去。

片刻間,血沫從她的口中滾滾流出,她的身體往後直直地倒去,在地上顫抖著抽筋著,擠壓著喉嚨,發出了慘烈而又詭異的叫喊。

人們在一旁看得閉上了眼睛,不一會兒,就見從她那滿口鮮血的口中爬出了兩隻黑色甲殼的蟲子。

那胖女子停止了抽搐**,她哇哇大喊著,往地上吐出口中的血沫,人們看見一團紅色的東西從她的口中掉了出來,圍觀的群眾中有人驚恐萬分地大喊了起來,“天哪!!她吐出來的!是她自己的舌頭啊!!”

聽見這個人的提醒,大家又重新將目光看向地上那一團血紅色長條狀的物體,果然,那是一條人的舌頭,舌頭的根部被齊齊地咬斷了,那斷口十分地整齊,看得出是剛才她口中吐出的那兩條黑色的甲蟲所為。

那胖女子看見了地上那團血紅,這才發現自己的舌頭不見了,立刻緊緊抱住了頭,將那一團的發髻抓得如同稻草一般淩亂。她在喉嚨口發出一陣陣淒慘而又絕望的喊叫,眼睛裏沒有半點生氣,她發瘋一般地衝向皇後,那兩隻沾著血液的手,指指彎曲,想將皇後那張粉嫩的臉蛋給撕碎。

皇後一動也不動地站在原地,冷眼看著那胖女子猙獰而又可笑的動作,在那雙肮髒的手伸在自己的臉頰麵前,那隻手的瘋癲主人就被一旁的禦林軍給攔截住,拖到了一旁。

圍觀的群眾看著地上的那一截斷舌,不禁感覺喉嚨口一陣冰涼,下意識地卷了卷自己的舌頭,在發現它還完好地在口中時,才漸漸地呼出了一口氣。再看向那嬌小的身軀時,他們的眼神中就透露著無限的恐懼,全都不自覺地往後退了兩步,生怕離得她近一點,自己的舌頭也會不見了一樣。

他們也暗自慶幸,剛才對皇後的大不敬行為,並沒有讓她加恨與他們,否則,就以皇後這種能力與手段,即使是讓他們變成那楊胖子最後的模樣,也不為過。

那個七歲的小皇後,佇立在微

風之中,那吹起的發梢,在空中肆意而優雅地飛舞著,使得她的羅刹氣勢,顯得更加得逼人。她輕輕撫了撫懷中嬰孩的臉頰,柔聲說道,“你家娘親太能搬弄是非,若不將她那根害人的舌頭除去,還不知將來有多少的人會受罪,”

她抬頭看著那個在禦林軍鉗製下瘋狂掙紮的胖女子,厲聲說道,“你這樣混淆黑白的女子,根本不配為人父母!這孩子也真是可憐,有了你們這樣一對完全們沒有道德羞恥之心的父母。他若是跟了你們,定也會變成像你們一樣的敗類!”

說罷,她將懷中的嬰兒交給了一旁的一名小宮女,冷冷地命令道,“將這孩子帶回宮去,找人好好撫養,教給他做人的道理。”她的眼睛滿是戾氣地望向那個胖女子,對著她一字一頓地很狠說道,“等他長大後,你們就告訴他,他的爹是我殺的,他母親的舌頭是我斷的,若是想要報仇,我便等著!”

她說完這句話,便平靜地抖了抖袖子上的灰塵,幹幹淨淨地斷然轉身回去,再也不看那胖女子一眼。她端坐在那黃金花轎上,將軍愣了愣,連忙將手中的劍收回到劍鞘之中,向隊伍擺了擺手手,那黃金花轎便在禦林軍的守衛下向前穩穩地移動了起來。

周圍的民眾自覺地讓開了一條寬闊的道路,任由隊伍前進著,再也沒人敢發出一句聲響,也沒人敢再看那花轎上的人兒一眼,全都低著頭顱,雙腳顫栗,相互扶持地勉強站著,除了那個頭發淩亂的胖女子發出的撕心裂肺的慘叫外,連風聲都似乎在此靜止了。

在場的所有人都在此刻明白,那花轎上坐著的並不是一個軟弱的任人欺侮隻會哭泣的七歲小女娃,而是一位心狠手辣,睚眥必報的魔女,更是一位與當今聖上的殘暴性格與狠絕手段相得益彰的皇後。

那胖女子是真正地被皇後所奪走了一切,那丈夫先是死得慘烈,接下去便是她自己的斷舌之苦,而後又剝奪了對胖女子來說最為致命的東西——她的孩子,若胖女子的家庭真的如同她自己所說得那般煎熬的話。那麽,今後他們的日子將會比之前痛苦了一千倍,如同一下子從人間墜落到可怕的地獄了。

皇後本來對楊胖子的事情並不想追究到他的家庭的身上,但是都是這個胖女子自己的貪心和不知足,從而招致了如此的災難,還真是天作孽,有可違,自作孽,不可活啊。

皇後入京的第一年,各地就風生水起,所有地區進貢的糧食與物品,都要比之前增加一倍,稅收更是高得可怕,有些小商販據說是沒了活路,通通從集市上轉回地裏做起了農活,各地徭役疾苦,百姓的日子都過得緊巴巴的。

四年後,全國都迎來了大幹旱,有些地區甚至三個月沒下過一滴雨,天天豔陽高照,地裏的莊稼全都被毒辣的太陽燒死了,土地也沒了濕潤度與養分,寸寸皸裂,硬的像石頭一樣,河流中的水也開始漸漸變少,不久後就幹涸得看得見有些皸裂的河床了。

沒了莊稼,也就沒了收成,更加沒了糧食,由於雙倍的繳納與雙倍的賦稅,所有農民家中都沒有多少能夠攢積下來的糧食與種子,手中的錢更是少得可憐,不久後就將家中的糧食全部吃光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