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閻王

趙清也在此時站了起來,“妙妙說的是,事兒雖然惡心人了些,卻也不難對付,無非是覺得咱們這種人家最要臉麵,想訛詐些銀子去花花。筆~@癡~!中@!

“若說是劉家大哥哥……”趙清還想幫著未來姐夫解釋,卻被齊妙握了握胳膊,忙吞回後半句。

這種事隻要沒弄個水落石出,怎麽解釋都沒意思不是麽,齊妙拋給趙清這麽一個眼色。

常惠也知道當初貴妃薛梅總派人來騷擾,是她這個表妹將人趕走的,最終還叫貴妃吃了個大苦果。

外加上她也知道妙妙表妹將來的婆家是個火坑,這會兒叫妙妙練練手也好,想了又想便點頭道,那便勞妙妙你費心了,我叫馮媽媽陪你一起去。

這府裏眼下一位長輩都沒在家,她嫂子趙婧又在這兒呢,她就算有心去前頭處置,且不說她能力未見得夠,嫂子也得有人陪著說話解心寬啊。

“我也一起去。”趙清終是不放心,又被她姐姐瞟了一眼,仿佛是叫她也跟去弄清究竟,便連忙道。

齊妙知道趙家姐妹不會甘心坐等的,若真不叫趙清跟著去,想必回頭怎麽說、趙家人都不一定信,也便答應了。

“婧姐姐你放心,我一定不會叫這麽一點鬼魅伎倆便將咱們惡心了,否則這咱們這些百年貴族也就都成了天大的笑話了!”

臨出門前,齊妙這般對趙婧道。

劉璧是她舅家表哥,怎麽也比趙婧和她的親戚關係更近,因此上麵對趙婧,她不但得安撫,也得激將。

至於她和趙婧雖是自幼的手帕交又是表姐妹,這會兒也論不得了。

趙婧難免又惱又笑:“你個妙妙幾日不見就又長本事了,還敢敲打我了是不是!”

她怎麽會不知道這種事多半就是故意來訛詐的,可誰叫這事兒就落在她未來夫君頭上了,還偏偏被她趕上了?

她難受一下惡心一下也不成,還被妙妙這丫頭笑話了!

不過她終究知道妙妙這是為她好。筆`¥`癡`¥`中`¥`文 ~

她還沒嫁過來呢,就出了這麽一檔子事兒,妙妙若不將她連拍帶嚇的唬住了,萬一她沒壓住怒氣,出乖露醜對她又有什麽好處?

要知道她方才還刻意當著所有人的麵、對小姑常穎示好呢……

等來了幾位媽媽又出了綺窗閣,一路往前院而去,趙清也誇齊妙做得好:“我姐姐這幾年的脾氣軟和多了,可也得分對誰,你若不將她嚇唬住,誰知道她會不會當眾發飆。”

大長公主府是什麽地方,人家幾位夫人幾個小姐都大方得體,寬厚溫柔,她姐姐若暴露了魯莽性子,將來可不好自處。

齊妙忍笑點頭,卻也不忘調侃趙清,你和你姐姐的性子也差不多呢,怎麽你卻磨練得比她還強了。

趙清佯怒:“若論魯莽,誰也沒你魯,就行你越來越長進,我們姐妹就得魯一輩子不成?”

兩人一路調笑著,也就將方才的那些惡心拋開了,隻是眼瞅著也就到了前院,更惡心的事兒又一次清清楚楚擺在眼前。

就在西偏門門口哭哭啼啼的這個女子,哪裏是方才慌慌張張闖到暖閣去的小丫頭、口中說的“大姑娘”?

那分明就是個妖妖嬈嬈的行首粉頭!

可別以為齊妙等人既是貴女,就壓根兒不該知道“粉頭”是什麽人。

齊妙與趙清可是上過貴族女學的,女學裏的先生描述的各種裝束,如今便都在這人身上穿戴著呢!

若說女學裏為何要教這個,貴女們的長輩又為何能允許,這話說起來就再簡單不過了。

話說勳貴宗室誰家沒有三兩個紈絝?貴女們將來不還是要嫁進勳貴之家,這才算門當戶對?

既如此,便得叫她們早早認識到這世上行行業業的人,以免將來不懂事,再被人各種算計蒙蔽了去……

不但要認識三姑六婆都會什麽鬼伎倆,還得知道,粉頭和戲子也都不是什麽好東西。

“還請連大總管先清出個清淨偏僻的屋子出來,再叫人將那小娘子帶過來。”常惠身邊的馮媽媽得了齊妙示意,便替她上前吩咐道。

聽連大總管說客座已經收拾好了,周圍人等也都打發得遠遠離開了,馮媽媽便回來笑請齊妙和趙清一路去了客座,又親手給她倆泡了茶來。

稍後沒多久,那女子便被兩個壯實的粗使婆子帶了來,一路上梨花帶雨也沒換來一點憐惜,進得門後便已是發髻散亂,衣裳褶皺得不成樣子。

就算如此,那女子也輸人不輸勢,外帶她進門就瞧得這兩位小姐年紀還小,看起來也不像那能做主的人,她立時便是嘴角兒一挑,嫵媚又嬌弱的笑容便掛在了臉上。

再想到叫她來做這事兒的人交代,這公主府今日就沒有夫人們在家,可她到底也沒想到、竟是兩個閨中小姐拋頭露麵來見她,她那心底不由得雀躍起來。

看來她今兒不但能訛些銀子,或許還真能將她和劉家大爺的事兒坐實,博一個公主府裏的富貴位子坐一坐呢!

殊不知齊妙將她的神情瞧得一清二楚,又怎麽會叫她這就得意了去。

“我不管你是什麽人,總之你先給我放老實些,該說事兒就好好說事兒,若再叫我瞧見你一臉的賤笑,我就叫人先撕你的嘴。”齊妙冷聲道。

這笑容太像薛嘉琳!由不得她不憎惡!

見那女子一驚,她卻猶嫌不夠,繼而愈發狠辣的笑道,撕了你的嘴還不夠,再剃了你的頭發和眉毛,我倒看你還怎麽見人。

“噓!你可別喊,你若敢喊,不但撕嘴,連著你的舌頭都給你拔掉,牙齒也一個個敲落。”齊妙見她驚訝過後便要張嘴,忙笑著警告她。

且不說那女子怕了沒怕,趙清就先打了個冷戰。

妙妙家不是沒人在刑部任職麽,這丫頭打哪兒學來的這些折騰人的招數?

想是這麽想,趙清也不能露怯,隨即便附和齊妙道,她可知道一個新奇的手段、叫人被剃了頭發後再也毫發不生。

“你若是以為你攀上了貴人便一世無憂了,從此便過上了富貴日子,我倒要看你一個女禿子怎麽富貴。”

那女子本還咬著牙強撐著,待到趙清也開口說了話,她再也堅持不住了,人立刻便抖如篩糠,就連那兩個胖大的粗使婆子也扶不住她了,隻好任由她縮成一團委頓在地。

不是說這府裏沒有能做主的夫人在,大長公主也不在家,幾位小姐都是麵兒捏的菩薩性子麽?

這、這根本就是騙人的!這兩個小姐分明就是活閻王!

那女子一邊哆嗦,一邊在心裏暗暗罵道,各種悔恨不停的煎熬著她的心,汗水與淚水齊齊又往外湧了出來。